第四十四章齊文的謀劃2

2024-08-29 05:39:46 作者: 昨夜黑茶

  夜,無風,烏雲蔽月。

  大地如墨一般黑,隱藏在黑暗中的吳陽伸出了手掌,卻無法分辨五指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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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夜,是打家劫舍的好日子。更是偷襲的好時機。

  跟隨劉一刀打劫的兄弟只剩下五人,還被數十名官軍包圍。

  以吳陽手裡的這十幾人,突然殺出,打官軍一個措手不及,有很大的機會救出兄弟們。

  可吳陽的心裡不踏實,這一切太順利,從他獲得消息,判斷出這是陷阱,從始至終都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

  吳陽說不出理由,但在他的內心就是這樣覺得。保險起見,他讓手下的弟兄原地待命,而他獨自一人帶上了黑色哭臉面具。

  官軍的人很多,配合也算默契,可他們再厲害,也還是沒有超出普通人的範疇。

  如果是之前的吳陽,面對這樣的官軍,結果就是束手就擒,但此時的吳陽如入無人之境,數十名官軍,沒有一人能攔住他的腳步。

  吳陽所過之處,必定人仰馬翻。

  官軍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是吳大疤瘌,他沒有死!」

  頓時,官軍的士氣降到了冰點,丟盔棄甲的有之,撒腿逃走的有之,跪地求饒的也有之。

  相較於官軍的狼狽,被包圍的幾人如天上降魔神,揮舞著手中的鋼刀,殺出一條血路。

  五人見到了戴面具的吳陽,殺紅了眼,居然對吳陽也下刀子,可惜,刀子根本砍不進吳陽的身體。

  吳陽一聲怒喝,五人這才清醒,這是來就他們的少當家。

  戰場亂做了一團,吳陽也知道不是責怪他們幾人的時候,便沒有多說什麼,就拉著幾人和暗處的眾人匯合,然後一同回了山寨。

  回到山寨,吳陽正要吩咐人取金瘡藥紗布為受傷的兄弟包紮。這話還沒出口,就有一群兄弟圍了上來,肩上跨著藥箱,手裡拿著紗布。

  看到這一幕,吳陽的臉色陰沉,一副別和我說話,我很生氣的模樣。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撩吳陽的虎鬚,見著吳陽的人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吳陽的怒火所傷。

  一座小亭內,齊文正拿著吳安山的羽毛扇扇風。

  吳陽坐在了齊文的面前,怒氣沖沖地道:「你難道不想給我一個解釋嗎?」

  齊文放下了手中的羽毛扇,不明所以地問:「什麼解釋?你想要什麼解釋?」

  「劉一刀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齊文驚訝地反問:「你不會才看出來吧!」

  齊文對吳陽搖頭,嘆息一聲道:「我還以為你讓劉一刀當大當家,就已經看出了我的謀劃,我還是高看你了。不過你什麼時候發覺的?」

  「從我發現劉一刀被設計之後,就覺得其中不對勁,只是我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你。如果不是金瘡藥,我可能永遠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

  吳陽憤怒地拍石桌,石桌沒有絲毫的損傷,反倒是吳陽的手開了一個口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都是你的手下啊!為什麼要設計他們?就因為他們不同意你當大當家嗎?我真想不明白,你會在意這些東西。」

  齊文拿起羽毛扇,輕輕地敲在齊文的腦袋上,像是師傅在教訓不開竅的徒弟。

  「什麼狗屁大當家,我從來沒放在心上,就算是皇帝老兒把位子給我,我都不稀罕。」

  吳陽輕搖羽毛扇,背對著吳陽,看向遠方,「二虎山,我能看上的只有你吳陽一人,其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我要的是你吳陽,他們的死能讓你成長,他們就死的其所。」

  「他們是我的兄弟,朋友!」吳陽怒斥道。

  齊文冷哼一聲,不屑地道:「他們是一群不安分的棋子,而我沒時間給你安撫他們。與其日後這群人叛變,不如趁早除掉,在說也沒有全死啊!還有五個活口。」

  「我相信這五個人,會成為你忠實的小弟。」

  「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該做的!」

  吳陽一直知道齊文是個冷血的怪物,沒想到他的心能比蛇還冷,比狼還狠。

  吳陽深吸一口氣,咬著下嘴唇,他很用力,下嘴唇都出血了。艱難的思考之後,他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一個會讓他被齊文幹掉的問題。

  「薛老四和吳安山的反叛,是不是你在背後推動的。」

  齊文轉過頭盯住了吳陽,眼神很冷,如一條毒蛇在盯著獵物。

  「你為什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齊文不解地道:「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聰明人從來不問愚蠢的問題。」

  吳陽怒道:「回答我!」

  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都只有一個答案,如果不是齊文做的,答案必然是沒有,如果是齊文做的,為了控制吳陽,齊文的答案也會是沒有。

  明知道答案,吳陽還是問了,就像是熱戀中的女人,非要問對方,你愛不愛我,明明知道答案只有一個,可還是要問。

  齊文伸手掐住了吳陽的喉嚨,惡狠狠地道:「我對你已經足夠的容忍,別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底線。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的無禮,下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

  齊文將吳陽扔到了一邊,然後一字一頓地道:「和我沒關係!」

  明明說了是最後一次容忍,齊文還是擔心吳陽誤會,於是繼續解釋道:「那個人你應該早就猜到了。」

  吳陽躺在地上,看向亭子的上方,似笑似哭地道:「除了那個人不會有其他人做這種事了。只是他變強了,我有機會殺了他嗎?」

  「當然!」齊文給了肯定的答案。「你以為我做這些安排只是單純的清除異己嗎?我也是在幫你搶奪別人的陰德。」

  吳陽詫異地問:「陰德?那是什麼東西?」

  「通俗來說,就是可以讓你變強的東西。」

  齊文確實在讓吳陽變強,他很希望吳陽有一天能手刃仇人,畢竟他們有著相似的經歷,也是這一份經歷,讓齊文對吳陽有超越底線的忍耐力。

  除了這些,齊文還隱瞞了一部分事實,那就是他在用吳陽做實驗。有關搶奪陰德的實驗。

  齊文通過和吳陽簽訂主僕契約,吳陽也用了將陰德變現的能力,但這份能力受到了齊文的制約。

  換句話說,就是齊文能設定吳陽陰德變現的上限,如果吳陽有一百的陰德,齊文可以限制吳陽只能使用十的陰德,剩餘的九十齊文可以強行搶走。

  不僅如此,吳陽也擁有了搶奪他人陰德的能力,不過搶奪的陰德,有一大半會到齊文的身上。

  這些事情,齊文就沒必要向吳陽解釋了。他不把吳陽當做奴僕,就已經很關愛他了。

  吳陽似哭似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喃喃自語道:「你要殺的那個人,真的快死了。」

  齊文的身體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後又扇動手中的羽毛扇,速度越來越開。

  「每個人都有軟肋,她就是你的軟肋。你捨不得殺她,下不去手,所以你千方百計的找別人動手,如你所願了,你將再也沒有軟肋了!」

  吳陽盤膝坐在地上,用自嘲地語氣道:「她死的時候,你會不會傷心?」

  齊文沒有回道,只留給了吳陽一個落寞的背影。齊文走的很慢,像是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

  沒人發現,齊文的鼻子裡流出一條長長的鼻涕,從嘴巴一直到了下巴。

  齊文坐在樹上,傻傻地看著齊家莊的方向。

  他自顧自的說:「傻子,我們要為奶奶報仇,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別忘了,如果沒有她,奶奶也不會被宋媒婆罵,你也不會為了哄奶奶開心而搶閻君的親,最後導致奶奶慘死。」

  「就算她是奶奶認定的孫媳婦,可她是你我心中的軟肋,如果別人用她威脅怎麼辦?救她還是放棄報仇?」

  「臭傻子,魚和熊掌你都要,憑什麼?就憑你傻嗎?」

  「養一頭會抓魚的熊?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好吧!臭傻子,我會去救她,可在我趕到之前,她就死了,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

  齊伯奢是齊家莊的村長,他爺爺是齊家莊的村長,他爹也是齊家莊的村長,所以他也是齊家莊的村長。

  他爺爺在他小時候就告訴過他,齊家莊的村長只能是他們家的人。這個村長的位置要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世世代代不斷絕。

  齊伯奢對不起他的爺爺,因為他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

  不是他沒有生育能力,而是他的兒子和女兒都養不活,最大的孩子養到三歲就沒了,小些的還在娘胎里就沒了。

  前前後後,十幾個孩子都沒了。有人說,是齊伯奢祖上沒幹人事,所以這一代才會斷子絕孫。

  在齊伯奢四十五歲那年,也就是齊老太帶著齊文來到齊家莊定居的那年。有個算命先生告訴齊伯奢,他命里的貴人將在今年出現,有貴人相助,一定能再得一個兒子,並且,兒子能長命百歲。

  齊伯奢覺得,算命先生說的貴人就是齊老太。齊家莊也就齊老太一個外來人,她不是貴人誰是貴人?

  再說了,齊老太家的宅子可是村里數一數二的,就連累世村長的齊伯奢家也要遜色幾分。

  更何況,齊老太四十來歲的人,保養的卻是極好,說她三十出頭,都有人相信。

  齊伯奢見了齊老太不止一次,四十五歲的他,居然如懷春的少年,日思夜想齊老太。

  回到家裡,他吹滅了蠟燭,幻想著枕邊人就是齊老太。四十五歲的年紀,從天黑操勞到了天亮,依舊精神奕奕,小伙子都沒他這個體力。

  直到天亮之後,房間內亮了起來,齊伯奢發現枕邊人居然是一個黃臉婆,他的心沉入了湖底,他徹底成了一條賴皮蛇,軟綿綿的,像是被女妖怪吸乾了精氣神。

  十天之後,齊伯奢備好了禮物,準備登齊老太的門,他要娶齊老太為妻。不是納妾,而是娶妻。

  只要齊老太答應,他就會休妻,然後娶齊老太過門。

  齊老太是一個寡婦,而他是一個體力充沛的男人,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齊伯奢這樣想著,就要出門。

  進了齊老太家的夢,他看見齊老太在教齊文認字。齊老太一襲青衣,手執戒尺,真的如夫子一般神聖不可侵犯。

  齊伯奢傻眼了,對這樣的齊老太說休妻娶她,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侮辱。齊伯奢如初戀的男孩,全是對愛情的嚮往,完全疏忽了他已經四十五的事實。

  他再也說不出喜歡,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齊老太是天上的仙子,仙子能看一眼已經是奢侈,還想娶仙子,簡直是褻瀆。

  齊伯奢將這份喜歡埋在心底,但喜歡從他內心深處溢出,不由地對齊老太多加的照顧,將齊老太的孫子齊文,當成自己的孫子看待。

  夜裡,土匪來了。

  數十年了,齊伯奢都快完了,土匪襲擊村子的事情了。一時間他慌了神,不知道該做什麼。

  還是他的黃臉婆,拉著他躲進了地窖之中。躲在地窖內,黃臉婆將地窖從裡面鎖上,這樣一來土匪就進不來了。

  齊伯奢坐在一張草蓆上,他想要出去,就找齊老太的孫子齊文,土匪來了,他一個傻子哪裡是土匪的對手。

  可想到土匪鋒利的鋼刀,他又害怕離開安全的地窖。他的內心在糾結,是救還是不救,想著想著,他居然睡著了。

  當他從夢中醒來,早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簡單吃過飯,去了齊文的家。齊家莊的大戶就這麼幾家。其他幾家他都去看過了,沒有遭遇土匪,那麼可能是齊文家遭了災。

  說不定,齊家已經被滅門了。

  作為齊老太的故舊,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為齊家人收屍。

  推開齊文家的門,想像中的血腥味沒有,屍體更是一具沒有,只有齊文的啞巴媳婦在勤快的收拾院子。

  齊伯奢掃了一眼四周,隨後向李麗問道:「齊文呢?」

  李麗不斷地比劃著名,齊伯奢看了好半天,才明白個大概,齊文被人抓走了。

  齊伯奢不由嘆息,被土匪抓走了,結局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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