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4章 西北中原大旱，大同和百姓的軍民魚水情

  第0904章西北中原大旱，大同和百姓的軍民魚水情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聲響在功德林外響起緊接著就是敲鑼打鼓的歡慶聲響。

  洪承疇聽著外面那熱鬧的聲響有些好奇：「這是什麼情況？他們在慶祝什麼？」

  楊繩武微微皺眉：「難不成是大同賊子今日要立國了？」

  孫傳庭仔細聽了聽搖搖頭：「不是立國，好像是給有功的將士慶功？」

  「給有功的軍士慶功？」楊繩武和洪承疇具是不解，慶功要弄得這麼熱鬧嗎？

  孫傳庭好歹是在新軍待過的，他解釋道：「大同黨不同於朝廷，他們對這些榮譽很看重，今日這聲響，怕是有人立下大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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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順天府的街巷內，敲鑼打鼓的聲響伴隨著鞭炮聲顯得無比熱鬧喜慶，而在一戶人家的家門口，這家的老兩口穿著乾淨整潔的新衣喜笑顏開的看著遠處，他們的兒子回來了。

  「聽說了麼，老王家的孩子，在戰場上立大功了！」

  「唉，戰場上搏命立下的功勞，值得麼？」

  「你懂什麼，人家孩子立下大功，這可是能升官啊，聽說順天府的府志都會記錄下來呢，這可是立碑作傳，能留名千古啊！」

  「嘶！這還能立碑作傳呢？！」

  「可不是，大同最尊敬英雄了，不僅僅是戰場立功，就是旁的地方立下了功勳，那不也是張燈結彩敲鑼打鼓的宣傳麼。」

  「還是大同好啊，之前偽明在的時候，那些當官的除了貪污索賄啥也不干，你就是立下功勞都要被人頂替剋扣，哪像現在啊。」

  一群人感慨著，看著老王家的兒子騎著駿馬帶著大紅花進入街巷，在他後面，還有幾個人抬著兩幅牌匾，順天府的官這不都跟著來了。

  很快，老王家的兒子到了自己家門口，在周圍街坊鄰居的圍觀下當即下馬跪拜父母：「爹娘，孩兒回來了！」

  「回來好啊，回來就好啊！」老王兩口子熱淚盈眶的扶起自家孩子，看著自家孩子沒瘦反而精壯了不少，也都是帶著笑，這能囫圇著回來就好啊。

  一旁的那順天府的官員笑著上前：「王老伯，恭喜你啊，你家王德正立功嘞，立了大功，你看，這可是中樞發下來的牌匾，你家以後就是大同的功臣之家了！」

  說著，那幾個人抬著兩塊牌匾上前，一塊是「武德一等功勳」，一塊是「特敕一等功臣之家」。

  那順天府的官員指著兩塊牌匾說道：「這塊武德牌啊，是中樞總部發下來的；這塊特敕牌啊，是中樞內閣發下來的；王老伯你看，這上面可都有中樞內閣、中樞總部的蓋章嘞，以後這牌匾掛在門上，那可是光宗耀祖啊。」

  周圍的街坊鄰居或羨慕或驚訝的看著這兩塊紅底鎏金的牌匾，這是大同中樞發下來的？！

  順天府的官繼續說道：「王老伯，你家以後就是一等功臣之家了，每年逢年過節，順天府給你們發肉油米麵，每年新春發補貼，以後王德正如果從軍隊裡退下來啊，順天府給他安排職位，而且你家娃娃日後上學啊，一分錢也不用花，若是你家娃娃學習成績好，那咱大同的大學都優先錄取，日後穩穩的當官嘞...」

  聽著這番敘說，周圍的人簡直都要眼紅了，逢年過節給肉油米麵，每年還有錢拿，日後不當兵了還能在順天府任職，娃娃以後免費上學，學得好還能穩穩的當官...

  王老伯聽的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的笑著：「好啊，好啊。」

  等順天府的官走了，周圍鄰居立刻就圍上來：「老王，你家出息了，日後要出大人物了啊！」

  「唉老王，你家德正還沒娶妻吧？我家閨女咋樣，絕對配得上你家德正啊！」

  「你黃家閨女能比得上我周家閨女長得周正漂亮？我家閨女那算命先生都說了，旺夫興家！」

  王老伯一下子陷入了幸福的苦惱中，祖墳冒青煙，孩子出息了，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消息，但周圍想當他王家媳婦的女娃也太多了，這可咋選啊...

  像王德正這樣的例子，在直隸、山東、甘陝、遼寧等地很多很多。

  遼寧之戰、甘陝之戰、直隸之戰再到淮北之戰，大同先後打了不少戰事，湧現出一大批優秀的中基層軍官和諸多英勇無畏的將士。

  這些自然都是要得到宣傳和誇耀的。

  實際上在淮北之戰結束前夕，張好古就在中樞會議上下達了關於宣傳英雄烈士事跡及待遇撫恤等相關事宜種種。

  對於立下功績之人，無論是在戰場一線對敵還是在後方提供後勤，無論是潛伏敵方城池提供情報還是策反敵營，都有其對應的功勳和獎賞，並進行宣傳。

  這些事在淮北之戰結束後完成統計確認後，隨著各軍區各鎮進行休整，將士們開始輪番回家探親，關於立功將士的獎賞也順道下發。

  這是大同中樞進行的一次對所控區域內的一次大範圍宣傳和獎勵，除了普通將士以外，還有很多優秀的軍官得到了晉升，而很多將士也得到了成為軍官的資格，可以前往學校進修。

  這無疑是大大提升了軍隊的凝聚性和士氣，將士們一個個戰意高昂，期待著自己在戰場上立下功勳，然後光宗耀祖，另開族譜。

  誰不想在家鄉立碑作傳，誰不想名列族譜第一頁，誰不想爭那第一炷香？

  大同是崇軍優軍的，大同骨子裡就帶著尊敬英雄崇敬英雄的因子，這是偽明所不具備的。

  當這一次大範圍的獎賞功臣結束後，大同的精力再次回到了地方的治理上，如今北國江山殘破，大同上下是卯足了勁來恢復建設。

  崇禎七年，在大同上下一心搞建設恢復發展的熱烈氛圍下，在江南偽明君臣憂心忡忡，士子文人飲酒作樂，富商士紳奢靡度日的複雜氛圍下，結束了。

  崇禎八年，是大同全力搞建設的一年，這一年大同並沒有對偽明出兵，也沒有南下的跡象，除了正常的軍隊訓練和換防外，絲毫沒有其他動作。

  因此，南方的偽明君臣也好，勛貴士紳也好，都認為大同是拿下半壁江山就知足了，他們現在安全了。

  畢竟大明也是有長江天塹的，南宋都能混個一百多年國祚，他們大明憑什麼不行？

  這怎麼看，都還有兩三代人的富貴榮華呢，繼續歌舞昇平不好麼？

  於是勛貴士紳繼續尋歡作樂，崇禎雖然憂慮長江防線，但如今朝中局勢更為複雜，隨著來自大同的外部壓力降低，這些大明的官員又開始內部鬥爭，一個個黨爭的厲害。

  尤其是南北兩方的官員，本土南方鄉黨和北方移居的黨派斗得厲害，一方是本地人，本來這裡的權利利益都是他們的，眼下北方人來搶他們的利益，他們怎麼能忍？

  而北方的官員士紳可不是自己來的，他們也是成幫結派，還有皇帝支持，因此和南方這些士子官員斗得是雞飛狗跳，各種下絆子打擊對方，而長江防線根本沒人在乎。

  也就是在這個環境下，崇禎八年結束，崇禎九年到來。

  在這一年，大旱再次降臨北方。

  這次大旱的消息傳到江南，江南的士子文人是興高采烈，一個個歡呼著「天佑大明」，似乎北方人受災嚴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好事。

  不僅僅是這些士子文人，就是朝廷里的勛貴官員也是一個個得意洋洋，紛紛說這是大同造了天譴，老天爺對大同賊子看不下去了。

  至於受災的百姓，開什麼玩笑，黎庶草民算人麼？

  士子士紳才是大明的民啊！

  就連崇禎，得知西北再次大旱連帶河南大旱時，都忍不住去宗廟禱告「天佑大明」，在他看來這是祖宗顯靈，幫他對付張好古那個逆賊了！

  為此，南方的士紳勛貴們又是大宴三天，又是歌舞不斷，士子文人吟詩作賦流連秦淮，好一副飄飄然的盛世大明景象...

  至於此時的北方，張好古得知西北、河南均出現大旱後，第一時間就要求西北、河南做好抗旱應災的準備。

  在大同中樞發行的大同報上，頭版就是關於西北、河南大旱的消息，以及張好古的文章。

  「天災打不到英勇的大同人民，大同中樞將帶領所有大同人民渡過一切艱難險阻！」

  這是大同日報的頭版，而在中樞集體會議上，張好古更是直言：「這次大旱，是對我們大同黨人的一次考驗，我們大同黨人，當以英勇無畏的姿態來應對此次天災。天災雖狠，但眾志成城之下，必定是人意勝天，天意是擋不住人心的。」

  「諸位，我等所面臨的，乃是五百年未曾有的大爭之世，未來變幻莫測，天災也好，人禍也罷，都無法阻擋我們大同黨人帶著百姓走上天下大同的道路；誰也無法阻攔我們大同黨人領導之下的大同走上富強。」

  「這次大災，我張好古將親自帶頭，向天下人證明，我們大同黨的決心，人必勝天！」

  很快，隨著大同中樞的會議精神傳遞到各省各府，抗旱救災立刻成了大同黨的第一要務，西北之地，甘肅、陝西、山西都進入了緊急抗災的階段。

  各省巡撫紛紛親自帶隊救災抗旱，各府知府、各縣知縣更是到了一線親自帶頭，來自直隸的支援和從海外購買的糧食紛紛運抵災區平定災區惶恐不安的情緒。

  因為之前就開始的以工代賑策略加上水利工程的修建，此次大旱雖然嚴重，但有中樞救援及時，大同黨人上下一心齊心救援，倒是沒有造成餓殍千里，百姓流離失所的慘劇。

  拿西北來說，西北軍區總指揮史可法甚至得到了中樞總部的命令，西北軍區各鎮將士紛紛出動幫助百姓渡過這次災害。

  史可法更是親自帶頭抵達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一方面軍隊需要維持秩序鎮壓混亂，一方面也要給地方提供人力物力的支援；除了西北軍區以外，趙玉琪的中原軍區也為西北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支援，此時可謂是軍民一心。

  在陝西，西北軍區總指揮史可法蹲在一片乾枯龜裂的大地上，皺眉看著那一片片溝壑縱橫宛如老樹皮一般滿是道道裂痕的耕地，頭頂是炙熱的烈陽，腳下就是乾涸的耕田，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地，算是完了。」

  有人上前低聲說道：「周總，左總長來了。」

  陝西的受災最嚴重的的地方，水利部總長左光斗第一站就是來了陝西。

  左光斗看著陝西大旱的災區，也是嘆息一聲，但隨即又是打起精神來：「諸君，我們眼下的擔子很重啊，這陝西受災到了這個地步，水利必須要跟得上，要想盡辦法，保證陝西百姓的用水啊。」

  一眾水利部的官員紛紛點頭，他們到這裡來，不就是為了應對這天災嗎？

  「老鄉們，對不住啊，我們來晚了，但中樞沒放棄大家。」

  「大家也都看到了，巡撫也好，各府各縣的知府知縣也好，都是帶頭來抗災，就連軍區的史可法史總指揮，都親自來幫大家了。」

  「眼下我代表中樞來看望大家，也是代表中樞來協助大傢伙，這一場天災啊，咱們肯定能扛過去，老天不下雨，咱就挖溝渠，挖水井，天不下雨也難不倒咱！」

  左光斗和一眾受災百姓說著，鼓舞著士氣：「我是大同中樞的水利部總長，這次挖水井，修溝渠，我第一個上，大同黨員都出來，跟在我後面，咱們先上！」

  而在河南，民政部總長黃立清來了，他是曾經的河南總督，對河南有著很深的感情，看著受災的河南百姓，看著這些熟悉的百姓用那熟悉的鄉音喊著「黃總督」「黃總長」，黃立清紅著眼說道：「大傢伙受苦了，我回來了。」

  「這次回來，不幫大家應付過這次旱災，我就不走了。啥時候災情結束了我啥時候回中樞。」

  「老鄉，大傢伙，放心吧，我和大傢伙一直站在一塊嘞！」

  中樞各部的總長，軍方各位將軍紛紛抵達各處災區親臨一線，大同黨的幹部率先帶頭頂上，萬眾一心，眾志成城，這是在南方根本看不到的。

  中樞，文淵閣內。

  張好古神情疲憊的揉著眉心，這一年大同受災嚴重，本來北方各省就先後遭遇了旱災和兵災，大同接手治理才一年，恢復剛剛有點起色，又遇到這樣的大旱，哪怕早有心理準備，張好古依舊沒忍住罵了句「賊老天」。

  「首輔啊，你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好歹休息一下吧。」盧象升看著張好古這疲憊的樣子勸道。

  「地方受災嚴重，那麼多百姓的衣食沒個著落，眼看著那麼多百姓一年勞作就要顆粒無收，我怎麼能休息啊。」張好古說著，起身稍微活動了下身體。

  這坐在這裡批摺子一整天，張好古感覺全身都有些麻木僵硬了。

  「直隸通往西北的馳道，修復的如何了？」

  「馳道被破壞的不輕，眼下也僅僅修復到了山西太原一線，倒是通往河南的馳道，修的差不多了。」盧象升說道。

  張好古難得笑道：「這倒是個好消息，眼下那麼多百姓受災，哪怕各地修馳道修直道以工代賑，也是根本不夠的，中樞糧食也缺。好歹津門到順天的馳道已經修復通車了，朝鮮和東瀛的糧食能通過津門源源不斷抵達中樞。有這些糧食在，好歹不至於餓死人。」

  「我啊，不奢求那麼多，就一條，地方一定要努力，儘量不要餓死人啊。」

  崇禎八年，是大同抗旱救災的一年，也是大同紮根北方的一年。

  這一年西北中原受災，可百姓也看到了真正為百姓著想的朝廷是什麼模樣。

  中樞各部的總長，那可是一部的部堂啊，這樣的大人物親自抵達各地災區指揮救災，甚至是親自上陣，帶頭救災。

  左光斗更是帶頭挖水井修溝渠，堂堂大同中樞水利部總長，和一個普通的百姓沒什麼區別，最後也是一身泥漿疲憊不堪的回到村里睡覺。

  黃立清，曾經的河南總督，現在的大同中樞民政部總長，其奔波河南各府，指揮各府救災，親臨一線，看望受災百姓，堅守在第一線指揮賑災，熱日炎炎之下帶頭搬運糧食，修馳道。

  史可法，西北軍區的總指揮，手握十幾萬大軍的大將軍，威風凜凜，名鎮西北。在西北受災之後，其帶頭維持秩序，手下將士更是幫著興修水利，搬運糧食。

  所有地方，百姓都可以看到，大同黨的官員幹部永遠在第一線，沖在最前面，百姓們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是大同黨員的出列，跟我上」。

  什麼是上下一心，什麼是以民為本，什麼叫魚水之情？

  大同黨真心實意對待百姓，百姓自然也是真心實意的對待大同黨，有大同黨員的地方，也必然有大批百姓跟隨配合，所有人萬眾一心，硬生生扛過了崇禎八年，崇禎九年連續兩年的乾旱。

  而這兩年，在大同黨員的帶領下，北方各地興修水利，挖掘溝渠，重修馳道，修繕直道，各處都在大搞建設，以工代賑，官方民間俱是忙的熱火朝天。

  災情雖然嚴重，但百姓們根本不怕，因為他們知道，張相爺和大同黨中樞的各位總長無時無刻不關注著他們，掛念著他們，因為他們知道，大同黨的幹部永遠都在百姓身邊，陪著百姓。

  這是大同深耕北方的兩年，也是大同修生養息的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