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農場主的請求

  葉明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早。春季的陽光和煦而溫暖，昨晚露營的時候沒有覺得，現在醒來可能是休息好的關係，嗅覺變得敏感。青草的氣息鑽入鼻尖。

  但是，這份美好在看見遠方斯提亞拉城焚燒屍體的火焰就會消失了。

  商隊已經開始動身往自己的故鄉江城前進。

  馬車輪滾過泥土地，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坐在車後的葉明注視著斯提亞拉，心裡卻在想昨晚杜華的事情。

  他究竟為什麼要自己加入防守團？當時在肅清團基地，自己表達了想立刻加入的願望，但是被漢斯立刻駁回了。自己必須通過士兵的考驗才行。

  但為什麼在杜華這裡，他就那麼急迫？難道因為杜華是防守團最高指揮官有更多的權限，可以給我開個後門？

  可是這有必要嗎？他的急切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

  車輪碾過了一個小石塊，馬上顛簸了一下。葉明心裡一驚，抬起頭正好對上楊瑩的視線。

  對方正在偷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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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嗎？」葉明用手摸了摸臉，被人這樣盯著感覺有些奇怪。

  楊瑩一手托腮，她將視線移向了別處：「沒什麼。」

  又是沉默，葉明從肅清團基地和她告別以後，二人就沒有好好說過話。

  主要也是沒有獨處的機會。

  葉明看著楊瑩，不自覺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那是一個下雨天，父親到了很晚都沒有回家，母親正在催促他休息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狠命地敲了起來。

  打開門見到的就是父親，還有他懷裡抱著的少女。

  他們二人都被大雨淋濕了，少女好像在父親的懷裡睡著了一樣。

  那天晚上他在父母的房門前，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二人在爭論什麼，然後門開了。

  父親蹲下身來，一字一句地說：「葉明，今晚帶回來的女孩叫做楊瑩，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好她。」

  父親的語氣是一種很堅毅的感覺，但是之下也隱藏著一種恐懼。

  父親在怕什麼？

  怕楊瑩嗎？

  楊瑩沒有之前的記憶，就好像是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的小女孩一樣。

  「葉明，你一直盯著我呢。」楊穎開了口。

  「嗯，在想你來我們家的事情。」

  「是嗎，」楊瑩本來托腮的那隻手放了下來，她將身子往後仰靠在車板上，「葉明還記得答應我的事情嗎？」

  這句話倒是把葉明問住了，他記不得有答應過楊穎什麼。

  他的大腦開始迅速運轉，希望能夠回憶起來哪怕一點點的事情。

  「給點提示？」葉明挑了挑眉毛。

  「不記得就算了。」楊瑩玩起了耳邊的長髮，不再說話。

  葉明感覺兩人之間有什麼東西已經被改變了，但是具體的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某個時刻開始他和楊瑩之間好像又有了一些隔閡。

  要到達葉明的故鄉江城需要一路向北，穿過第三道城牆到第二道城牆的中間區域。

  這一路上已經沒有城市，大多是一些小村莊，商隊會在經過的時候採買一些商品運回去賣掉。

  此時商隊正好路過一個果園，馬車停了下來。

  商隊的領頭人老陳從車上下來，向葉明這邊走來，他恭敬地說：「小主人，這裡是我們往常採購商品的農場，請您隨我來看看。」

  葉明答應一聲，從車上跳下。他回頭看著還坐在原地不動的楊瑩，問道：「一起去吧？」

  楊穎不搭話，只是自顧自的玩弄著頭髮絲。

  葉明只能和老陳兩人進了果園。

  現在是春季自然沒有什麼農產品可以收購，果實林里倒是能見到在照顧果樹的獸人。

  這時的忙碌應該是為了秋季的收穫吧。

  和外面大道的土路不同，往裡走的路被鋪上了碎石子，可見農場主應該是個很細心講究的人。

  細心講究的獸人，這對於這個種族倒是少見。

  話說回來，既然現在沒有商品，為什麼老陳要把自己帶進來？

  葉明正在疑惑間，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一座農舍的面前。這是一幢紅色的木製屋子，比一般的鄉間小屋要大得多，很有種鄉野別墅的感覺。

  門前站立著一個壯實的獸人，他斜戴著一頂草帽。與其說是農夫，不如說看起來像是田地里的監工。

  「你們終於來了，我等了好久了。」戴著草帽的獸人開口了，與他兇惡的外表不同，說話居然是和和氣氣的。

  「讓你久等了，我們在斯提亞拉耽誤了不少時間。」老陳摘下帽子，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這次我家小主人特意跟著我一起來的。」

  獸人的目光轉向葉明。葉明這時才注意到這個獸人有一隻眼睛上有一條刀疤。

  他實際只有一隻眼睛是正常的。

  「小主人你好，我是這座農場的場主，進來說吧。」

  說話間，刀疤眼獸人就把他們往裡面領。

  進了房間首先是客廳，柔軟的布藝沙發對著門放著，屋子裡還放著盆栽，令人驚訝的是牆角居然還有一個書架。

  獸人和人類不同，並沒有學校，也沒有文字。人們普遍認為獸人人類進化的另一個分支，是沒有進化完全的人類。

  甚至有一部分人現在都認為獸人不算人，只是一群空有蠻力、智力低下的牲畜罷了。

  注意到了葉明的視線，刀疤眼獸人笑了笑：「很不可思議對吧，還是你父親教我識字的。」

  「父親？」葉明在沙發上坐下，「你們怎麼認識的？」

  刀疤眼給二人倒了杯茶，他不急著說，而是讓他們品嘗自己的手藝。

  葉明喝了一口，茶入口以後十分鮮醇，是上品。

  他和老陳交換了一下眼色，沒想到這個果園居然還能種出這麼好的茶葉。

  刀疤眼注意到了葉明眼裡的讚賞，開出了他的條件：「這是今年春天的茶葉，第一批。我可以按照市場價的七成給你們。但是......」

  老陳看著欲言又止的刀疤眼說道：「你和我們商會合作很多年了，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葉明心想，但是後面才是重點，這麼好的茶，這麼低的價。想拜託的事情恐怕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