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飛行

  飛行途中一直很平緩，偶有遇到氣流也只是稍有顛簸。

  白蘭睡了一覺，等醒來時問了空乘人員，得知的消息是居然還要飛行至少三個小時才能到達蒼穹城。

  

  太久了。

  從起飛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三個小時，白蘭的身子已經有些僵了，她原本想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的，但當她視線望向舷窗時，她的目光被窗外遠處的光斑所吸引住。

  「這裡能看到那些光……」她愣了幾秒，轉頭看了眼一旁的萊索，發現他也在朝那些光斑望著。

  「你沒睡嗎？」白蘭問了一句。

  「睡了一小會，醒來就看見那些東西了。」萊索問，「連平流層以上都有光斑，這正常嗎？」

  「正不正常我不知道，但是光斑的數量，好像越來越多了。」白蘭皺眉看著那一團團密集分布的光斑，它們就像浩瀚宇宙中數量眾多的星系，這讓白蘭聯想到了更多。

  她說：「既然這麼高的地方都有光斑，那你說，地球外是不是也有很多？」

  萊索麵色有些凝重：「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你們不覺得這是奇觀嗎？」坐在前排的徐典恩突然轉過頭來，他指著舷窗外遠處那些光團，「我倒是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在我看來，它們就像一個個毫無規律分布在空中的細胞，數量越來越多，就說明它們正處於不斷分裂的狀態，而我們所處的這個宇宙，就是某種高維生物身體上的某個部位。」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些細胞以前為什麼沒有出現，現在又突然出現了呢？」白蘭問。

  徐典恩想了想：「也許是某種原因導致了細胞呈現顯性狀態，這種原因尚未可知。」

  萊索順著徐典恩的思路問道：「那人類呢？也是這種高維生物身體裡的細胞嗎？」

  「對，而且每一種生物的存在都能歸結為文明。人類文明、細胞文明，再小到各種微小粒子中，甚至低維空間都是存在文明的。」徐典恩用他那熱切的眼神凝望著空中懸浮的眾多光斑，不由感嘆，「所以啊，能看見這種奇觀實在是太美妙了，畢竟我們見證了高緯生物體內的細胞誕生！」

  徐典恩越說越激動，不過他及時收住了那份熱烈的情緒，很快回歸了先前有些輕浮的狀態。

  「說了那麼多，那也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畢竟宇宙之外是什麼，沒人知道。」徐典恩朝著白蘭拋了個媚眼，「如何？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不太像生物學家？」

  「你像個流氓，」還不等白蘭回應，萊索就警告道，「再給我女朋友拋媚眼，我挖了你的眼睛。」

  「噗！」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發出了笑聲。

  這時就坐在徐典恩邊上的另一位科學家敲了下他的腦袋：「你能不能閉上嘴別說話了？人都有男朋友了，就不能改改你那看見美女就孔雀開屏的性格嗎？有點科學家的樣子行嗎？」

  這人說話直白，顯然和徐典恩關係不錯，否則不會這麼說他，而就在他罵完徐典恩的下一刻，前排又傳來了幾個空乘人員的笑聲，就連一旁隔著條過道的2237都揚起了嘴角。

  徐典恩呵呵一笑，臉皮挺厚，倒沒覺得不好意思，坐回位子便不再吱聲了。

  倒是他的朋友回過頭來和白蘭道了聲歉。

  「這人，以後遇見就繞開。」萊索一手撐著下巴，側頭看著白蘭，「別被他占便宜了。」

  「你擔心我？」

  「我只是提醒你。」萊索將頭轉向另一邊。

  「好，謝謝你的提醒。」白蘭笑了笑，而後解開了安全帶。

  聽見白蘭解安全帶的聲音，萊索又把頭轉了回來：「你幹什麼？」

  「上洗手間，這也要管？」

  萊索一愣，輕輕「哦」了一聲。

  來到洗手間的白蘭伸了個懶腰，隨後才不緊不慢地關上了洗手間那扇狹窄的小門。

  其實白蘭來洗手間並不是想上廁所，而是想舒展一下身體，她站在鏡子前，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會兒，直至感受到身體不再因為久坐而那麼僵硬時，才打算回座位去。

  白蘭洗了個手，正要開門出去，誰知飛機在這個時候遇到氣流產生了晃動。

  為了不摔倒，白蘭緊緊抓住牆上的扶手站穩，然而這種顛簸在經過了近一分鐘後仍未停止。

  白蘭覺得有些奇怪，立即開門而出，正巧撞上路過的乘務員。

  「發生什麼事了？」

  「只是氣流，不用擔心。」

  乘務員腳下已經明顯不穩，但她還是抓著扶手微笑著，以耐心又平和的語氣示意白蘭快去坐好，並囑咐她系好安全帶。

  白蘭照做了，但當她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她發現萊索睡著了。

  他的腦袋歪在一邊，比起平日裡的模樣，此刻睡著的他竟顯得有些呆萌。

  驀然間，又一下猛烈地顛簸，萊索被這動靜吵醒，睜眼時恰巧看見回來的白蘭。

  「怎麼了？」他問道。

  「乘務員說是氣流，但我覺得不太像。」

  白蘭剛說完，前排的徐典恩就又把頭轉了過來：「我也覺得不像，你們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飛機附近的區域也突然出現了更多的光斑呢？」

  徐典恩的這番話提醒了白蘭，她立即想起了光斑的特性。

  它是存在一定引力的。

  徐典恩的那個朋友再次敲了下他的腦袋，不過這回他沒有讓徐典恩閉嘴，而是讓他趕緊把安全帶系好。

  白蘭看了眼萊索，後者也與她有了同樣的想法。

  兩人都認為飛機的顛簸與光斑有關。

  也許就是因為光斑的突然出現，導致飛機在飛行過程中受到了外力的影響才會致使這種顛簸現象。

  但問題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就只能祈禱機長技術夠硬，能夠成功將飛機開出受光斑引力影響的範圍了。

  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閉上眼睛，白蘭想像著飛機被光斑吸入其中，被切割成碎片的模樣，然後機艙內的人也因那令人恐懼的力量而被強行撕扯成碎爛的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