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地洞
2024-08-29 04:50:34
作者: 豆奶流沙包
隨著地面的陷落,白蘭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呼吸。
她的胸腔被周遭沉重的沙子壓著,上方的黃沙掩蓋住頭頂,快速將外部的陽光隔絕。
白蘭徹底落入了黑暗中。
好在這種窒息感最終消失了,白蘭在不斷陷落的過程中感受到腳下一空,「咚」一聲,她落在了堅實的地面上。
胸腔得到釋放的那一刻,白蘭粗重地喘起大氣。
她一邊喘息,一邊開始觀察周圍。
這裡似乎是一處地底的神秘洞穴,很明顯能感受到地下的空氣十分稀薄,因而即便白蘭緩了許久,也依舊沒能讓她感到好受多少。
沈高曜就在邊上,但他暈了過去,白蘭叫了他半天都沒反應,要不是他上下起伏著的單薄的胸膛,白蘭幾乎以為他已經死了。
白蘭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周圍,她從沒想過沙漠底下會有如此巨大的洞穴。
四周的洞壁上滿是透明的奇怪液體,其中有些是偏白色的,看上去頗為粘稠,別說味道,光是看著就令人作嘔。
在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儘量避免接觸那些粘液後,白蘭看見了一汪不算大的潭水。
潭水不深,上邊也飄著一塊塊粘稠的白色液體,這些液體是從頂部滴落下來的,洞頂是深黑的岩石,也許是光線不足的原因,讓這些潮濕的石頭看起來就像燒焦了似的。
我是怎麼從上面掉下來的?
白蘭不記得在經過沙層後的景象,因為那裡什麼都看不到,只有無盡的黑暗。
她繞著潭水走了半圈,在走向潭水對岸的時候,白蘭聞到了些難聞的氣味,一種爛肉腐敗的味道,雖然很淡,但她能明顯感覺到是從前面那條幽深的狹窄通道里發出的。
通道是個下坡,地面向下延展,並不平緩,相對陡峭,不過看樣子是勉強能夠通行的。
這時候,原本還暈著的沈高曜醒了過來,他一臉茫然地站在潭水的另一邊,問白蘭這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白蘭搖了搖頭,又反問了他一句,「難道你認為我會知道嗎?」
大概是剛醒,腦子反應還很慢,沈高曜那張斯文的臉顯得有些呆滯,他繞過了潭水,走到白蘭邊上,開始講述起陷入地下前的事情:「剛才真的太驚險了,我是被它拖下來的!」
「它?你指什麼?」
「當然是那些沙子。」
「所以你也認為它們活了?」
「什麼?」
「沒什麼。」白蘭快速結束了這個話題,指了指前方深邃的通道,「往前走吧,沒有別的路了。」
沈高曜「哦」了一聲,又猛地驚慌大叫起來:「啊!我的包在哪兒?!」
他失了魂似的在昏暗的洞穴內四處尋找,先是繞著潭水找了一圈,最後在先前暈倒的地方找到了他那個黑色的公文包,這才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包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白蘭問他。
「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我記錄的很多異變生物都在裡面。」說著他緊緊抱住了公文包,就像在抱一塊金磚。
「你不備份?」
「備份是有,可這次來舊城又有了很多新的發現,所以它絕不能弄丟,否則我這次就真的是白跑了。」
「你沒白跑,你不是還到手了我這個保鏢嗎?不虧。」白蘭笑了笑,轉身朝黝黑的通道深處走去。
沈高曜癟了癟嘴,小心抱著他的公文包緊緊跟上白蘭,他的視線四處游移著,對周圍越來越暗的環境表露出擔憂。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整個洞穴突然晃動,白蘭猜測是上面的沙子又一次活動起來。
身後的沈高曜被嚇壞了:「這裡不會要塌了吧?」
「那就快走,別愣著。」
沈高曜向前看去,這才發現白蘭已經走出了好些距離,他急忙跟上,一隻手緊緊抓住白蘭的衣角,跟只可憐的小狗似的。
晃動不知不覺停了下來,兩人隨之到達一片較為開闊的區域。
當然,那股難聞的惡臭味也越發濃重,這讓沈高曜忍不住乾嘔起來,他似乎無法忍受這種氣味,頭腦有些發暈。
腿部發軟的他倒在了地上,當他雙手接觸到地面粘稠的液體時,沈高曜真的吐了。
白蘭皺了皺眉,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不知為何,一種不安感油然而生,渾濁又充滿腐臭味的氣體不斷鑽入鼻腔,白蘭用手捂住口鼻說道:「這裡是死路。」
剛說完,沈高曜的方向傳來響動。
白蘭回頭,才知道原來是這個沒用的傢伙又暈倒了。
他身邊的公文包被他的手臂壓著,白蘭看了那包幾眼,正想上去翻看,卻發現腳下發生異動。
整塊區域的正中間出現了一個極小的黑洞,那洞由小變大逐漸向外擴張,地面幾乎就要被它全部吞噬。白蘭見情況不對,轉身將沈高曜拽起,吃力地背在了身上。
她打算往剛才來時的路回去,但沒走幾步,她很快想起了沈高曜的黑色公文包,便又掉頭去拿。
這個多餘的動作浪費了時間,這讓白蘭沒能及時踏上通道那堅實的地面。
此時黑洞的大小已經填滿了整個區域,白蘭與沈高曜被迫墜入了黑色深淵。
————
沈高曜是個堅定的拯救主義者。
在異變日益侵蝕世界的情況下,他仍堅信人類將戰勝這種莫名而來的災害。
帶著這份信心,沈高曜為此付出太多,想盡辦法收集怪物們的異變信息。
但同時他又不夠勇敢,他常常為自己的懦弱感到可悲、可憎,希望有朝一日能用某種外力消除他內心對於異變生物的恐懼。
在落入黑洞的那一刻,沈高曜醒過一小段時間,可恐懼侵入大腦使他再次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了水聲,「咕咚咕咚」,聲音很近,就在耳邊,同時那股惡臭依然在不斷鑽入他的鼻腔。
沈高曜轉醒過來,在身心遭受摧殘之後,眼皮也似乎變得格外沉重,好不容易睜開眼,他的第一反應並非是想知道自己來到了哪兒,而是他的公文包。
那個他極其看重的公文包。
好在包就在他的身邊,只是包身表面滿是惡臭的液體,使得他再次嘔吐起來。
「這是哪兒?」沈高曜擦了擦嘴角,終於顫顫巍巍地問出了第一句話。
白蘭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她望著前方的某處,平靜地說了一個字。
「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