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審視與覺醒

  顧衍把沈婧手上的紙掉了包。

  面對沈婧眼神催促他回答，他只是哼了哼，不太自然地說：「把眼中的嫌棄收斂一下。」

  沈婧擰眉瞧他：「那你就把命留著，等我升到SSS級，就收了你這個妖孽。」

  「……好。」

  她似乎看到顧衍似乎笑了笑。

  只是笑意太淡，還沒等沈婧看清，就從他的嘴角消失不見了。

  他還是擺出個厭世臉，自然地走在沈婧的前方，以保護者的姿態自居。

  沈婧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問了句：「剛才你說要死了，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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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來都是直線思維，想知道的、想做到的、包括攻擊時，都是一往無前的。

  此時也不例外，她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不過沈婧也知道顧衍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就連沈婷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能量體，都傷不了顧衍分毫。

  她更好奇是誰能讓他死。

  除了他自己作死。

  「你怎麼還要回來呢？」他似乎在問沈婧，但更像是在感嘆。

  「如果你不回來，我就不會這麼累了。」

  維持著這個千瘡百孔的小世界，一點意思都沒有。

  顧衍想起答應世界主神的話，手指動了動，很快就有一部分能量融入到地核中。

  記得主神問他：「當真不後悔？就算她再次穿越進這個世界，她也會忘記你。」

  「而且小世界的末世也會重啟，而你所受的痛苦，將會再次承受一遍。」

  他那時只想儘快再見到沈婧，語氣很冷地說：「不用你管。」

  「有趣，你居然覺醒了自己的思想？」

  主神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個小世界的工具人。

  顧衍抬頭與他對視，也沒落下風。

  但他的心裡還是被種下了一顆刺，他只是書里的角色，一個工具人角色。

  她卻是旁觀者，和主神一樣，是在另一個維度上審視他的人！

  後來主神讓他用自身的力量，維持著這個即將進入自毀模式的世界。

  也就是說，這個小世界的存在，需要他的力量供養。

  但他已經越來越虛弱……

  其實說殺死他，就能結束末世的說法，並沒有錯。

  只是沈婧能再次離開，而這個世界將會徹底毀滅罷了。

  顧衍神情陰沉地看著前面，本就是一本書構建的，毀了就毀了！

  但想到沈婧總有一天達到SSS級，然後有能力親手殺死他。

  顧衍就忍不住興奮得渾身顫慄，這次的結局將由他親手書寫。

  而不是阿貓阿狗強行塞到他身上的，所謂工具人的命運！

  沈婧不明白他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側身湊近問：「回哪裡？穿書？」

  「嗯。」

  「我回答過了，這由不得我選擇的吧。」

  「那如果你有選擇呢？」顧衍近乎偏執地看著她。

  沈婧與臉色蒼白的顧衍對視，居然說不出那句：當然不，她腦抽了才主動穿來末世！

  她轉過頭，目視前方，「來都來了，就不會瞻前顧後、婆婆媽媽。」

  顧衍涼涼地說：「你在內涵我。」

  「呀，你聽出來了。」

  「算你倒霉。」被他……拉著共沉淪。

  「對，我倒霉。」沈婧沒當一回事，隨口應道。

  顧衍不想承認自己心中的不安，來自於以後，沈婧知道真相的以後。

  或許也是沈婧像前世一樣，以同樣的方式離開的以後。

  世界主神消失前，說了他只有一次機會……

  只有一次。

  兩人很快就來到顧衍放物資的大廈。

  等沈婧把雪上摩托車和救生艇、兩根電棍放下，他們繼續往湖泊走去。

  沈婧手裡有下載好的電子地圖，再加上有大山做參照物，所以目的地並不難找。

  難就難在，怎麼挖開這麼厚的冰呢？

  「顧衍，我一直都挺好奇，你平時吃什麼？」沈婧邊觀察湖泊的地形邊隨口問道。

  「營養液。」顧衍接過她遞來的鏟子，看沈婧仿若看一個智障

  而沈婧看他才更像智障，「你重生只是研究出營養液，不會是特意加了芒果味吧？」

  顧衍冷哼，「過段時間，市面上應該就有同款營養液。」

  這個消息直接把沈婧震驚住了，「你賣給了官方？」

  「嗯，賣給了梁樂甫。」

  「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顧衍把變異藤的從手掌放出來，變異藤能腐蝕世界萬物。

  當它接觸到積雪時，還委屈巴巴地朝著沈婧搖了搖。

  沈婧不明所以地看向顧衍，它幹嘛要看我？

  而顧衍手指一動，變異藤立馬就服從於他的魔爪之下，鑽進了積雪，再進入冰層以下。

  顧衍席地而坐，似乎不屑於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朋友？他沒有朋友。

  沈婧早已經把剛才的問題拋之腦後了，她好奇地蹲在一旁看著變異藤，「它可以無限延長嗎？那也太厲害，如果能釣上魚就更好了。」

  肉眼可見的，變異藤抖了抖。

  它是沒想到，這一世的沈婧居然不是站在它那邊的！

  顧衍笑了，「也不是不行。」

  說完後就扯了扯變異藤，意思很明顯了，欺負變異藤不會說話。

  沈婧很上道的拿出了一個魚缸。

  晶核還沒找到，沈婧先收穫了一缸魚。

  變異藤腐蝕範圍越來越大，漸漸就在兩人周圍形成了一個圓。

  冰下的世界都是碎冰，沈婧啊了一聲，趕緊搶過顧衍的鏟子。

  就在顧衍投來疑問的眼神時。

  沈婧開始挖雪，挖冰來儲存。

  洪水過後就是極熱了，那是連冰都沒有，而她又不是冰系異能者。

  顧衍眼角抽了抽，他無奈地摁了摁眉梢，「冰，你要來幹嘛？」

  沈婧連頭都沒有回，「這種天然的冰，不要白不要。」

  「不是有製冰機嗎？」

  「不。」

  這種白撿的，怎麼可能不撿，沈婧順便可以鍛鍊一下身體。

  而且她的動作非常快，用鏟子畫出一個範圍，用手觸碰就能收進空間中。

  顧衍不明白她在堅持什麼。

  但無論是他說過什麼，似乎都不能動搖她在末世的求生態度。

  讓他慣常厭世陰沉的神情，都不自覺的變得緩和。

  顧衍眼神認真，呢喃道：「我感覺，又被你帶偏了。」

  「嗯？什麼偏了？風向嗎？」

  沈婧手中的手絹飄動，「沒有變啊，你還在吃著西北風。」

  顧衍沒有回答她，繼續壓榨著變異藤。

  好好活著。

  沈婧前世消失前留下的話。

  對於他來說像個魔咒，讓他吃不安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