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掙扎，最後的機會

  宗丞相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意料到曾姨娘會如此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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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知承。」曾姨娘咬了咬唇，「你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哪怕我與你同床共枕那麼多年，你也從未真正的低頭看我一眼，你叫我如何跟你共度一世？你叫我如何將你放在心上？我想要的是溫暖，是長情，這些東西你向來看不慣，又怎麼會捨得給我？不……是你壓根就沒有，你給不起我。」

  她似乎說到了興頭上，全然不顧宗丞相的臉已然冷如冰霜，「既然你給不了我，我為何不能去找能給得了我的人？我有什麼錯？我沒有錯。至於靈兒，她有什麼資格怨我？有什麼資格用那種眼神看我？若沒有我生下她，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呢！再且，我是她母親，我做什麼，想要什麼，還輪不到她來指手劃腳，她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偏偏她要與我犟，她要讓我承認，一切都是我錯了，我怎麼會錯了呢？我想要的老爺又給不了，我去別人那追求我想要的，究竟犯了哪門子錯呢？老爺不是都看到了麼？他願意替我去死，這事放到老爺身上，老爺願意替我去死麼？兩相對比之下，我選擇了與他苟且，是不是可以得到老爺的理解呢？」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不可理喻。」宗丞相的臉上滿是厭惡。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瞎了眼，當初才會覺得曾姨娘是個安份守己的女人。

  沒曾想，她的心思竟是如此的扭曲與怪異。

  曾姨娘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抬手大逆不道的指向宗丞相，「你瞧瞧你，你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裡錯了，又有什麼資格來讓我意識到自己錯了？我怎麼可能錯了呢？老話不都說了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我只要我自己覺得是對的就夠了，我不要你覺得，不要你們覺得。」

  「你……」宗丞相被曾姨娘袒露的真實想法完全震驚，「你……」

  他『你』了半天都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以他學識，竟被曾姨娘的一番話，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陳掌柜這會子也接話了，他倒是沒有曾姨娘的極端，出口的話卻更令人震碎三觀。

  「宗丞相，小荷其實是很喜歡你的，可我與她的感情，是自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形成的，她夾在你我之間，時常覺得矛盾與無法決擇，是我與她說不用多想，不管她做什麼，我都願意支撐她，既然她覺得無法選擇，那就不用選擇，她可以維持著與你的關係，也可以偷偷的與我往來，只要我小心一些，她注意一些，或許走完這一世，你也不會發現我與她之間的事，這樣，她就不用每日因為決擇而苦惱了。」

  宗丞相噗的一聲，吐出一口淤血。

  宗禹急忙上前，扶住自家被氣得不輕的爹，「爹，他們滿嘴胡言亂語，你別聽他們的。」

  「我當真是瞎了眼啊！瞎了眼啊！」宗丞相背過身，由宗禹扶著，一步步朝屏風裡面走去，「太子妃娘娘，接下來的事，我不想參與了，若是可以，還請你幫我處理一下。」

  「好。」白柒柒沒有推脫，點頭答應後，又朝宗禹吩咐了一句，「你先陪著宗丞相，待會我們還要一起出發去梅林呢！」

  宗禹點點頭，扶著宗丞相進了屏風裡頭，與發瘋的曾姨娘以及戀愛腦陳掌柜，徹底隔絕。

  白柒柒這才看向還在喊著沒錯的曾姨娘，以及喊著愛她就要成全她的陳掌柜，只感覺天雷滾滾，全都衝著她的天靈蓋轟來。

  「夠了！」

  她難得的用了吼的。

  雖然她的身材嬌小，又因為生了一張娃娃臉，與人笑眯眯的時候，人畜無害的，沒有一點兒殺傷力。

  但她收斂情緒後，整個人便跟換了一個人般，氣勢如潮水般朝四面八方散開，壓得人喘不過氣。

  「陳掌柜，你犯了通姦罪，殺人罪，謀反罪，數罪齊發，論罪當滿門抄斬，你可認？」

  陳掌柜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說『認』，可一聽到滿門抄斬四個字，他的眼睛瞬間瞪圓，「我知道我犯了錯，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為何要殺我滿門？」

  「廢太子乃是謀逆者，你與他有過合謀，殺你滿門已經算是輕的了，往重了論，誅你九族也不為過，不僅是你，就連你正室那邊也會受到你的牽連，全部當死。」

  「可……」陳掌柜猶豫了。

  他想到了自己那個因為想要留下子嗣而娶過門的正室，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想到了那些原本遭受災害生活得十分艱苦，隨後因為自己在京站穩了腳跟，而投奔過來的親人。

  真的要他們都跟著一起死麼？

  就為了一個曾荷？

  白柒柒不動聲色的勾了下唇，將陳掌柜臉上的遲疑之色盡收眼底。

  「除非你說出能夠證實自己不是主謀的證詞，否則……」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明。

  「我能，我當然能。」前一秒還在拼命護著曾姨娘的陳掌柜，這一秒已然忘記了自己的誓言與決心，「當初發現宗靈在窗外偷看之後，小荷與我說，不能讓宗靈回到宗府，否則，她在宗府的地位便不保了，那我的那間鋪子，也會不保，我們都會被宗老爺拿去沉塘，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全都會煙消雲散，我遲疑過的，可她一直哭一直哭，我最見不得她哭了，所以腦子一熱，就聽了她的。」

  「你胡說八道……」曾姨娘反應了過來，她聲嘶力竭沖陳掌柜大喊，「你不是愛我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柒柒看了曾姨娘一眼，「他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你自以為在兩個男人間遊刃有餘，可以一邊享受宗丞相帶給你的地位，一邊享受陳掌柜帶給你的溫情，事實上，你並沒有你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重要，看吧，陳掌柜的確是肯為了你去死，可他不肯為了你，賠上他們一大家子的命。」

  陳掌柜垂下了頭，不敢去看死死瞪著他的曾姨娘。

  白柒柒的視線轉而落到曾姨娘的身上，「是你說你想死得明白，我們才會容你一直叫囂到現在，而現在，陳掌柜指認了你為主謀，你沒有什麼好反駁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