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發作,夜風雨欲來
2024-08-29 02:28:34
作者: 王妃涼涼
軟軟雖然機靈,但年紀終究還是太小。
他聽不出兩人間你來我往的對話中暗藏的深意,只當娘親突然想開了,把自己安排在帥叔叔身邊,就是讓自己考察帥叔叔的。
「那娘親自己在使臣府,可千萬千萬不要出門,萬一被渣爹逮住……」
「小小年紀就有操不完的心,娘親看起來像是長了一張讓你不省心的臉麼?」白柒柒笑著打趣一句。
軟軟吐吐舌頭,「誰讓你是我娘親,我不管著你,還有誰管你?」
白柒柒唇角的笑意漸濃,眼底的寒霜卻凍成了一朵朵冰花。
很快。
馬車到了使臣府。
白柒柒一個人躍下馬車,站在門口目送馬車遠離,她才朝府門口的兩排西齊將士亮出自己的令牌。
兩排將士在見到令牌的剎那,紛紛單膝跪下,「不知是西紗公主派遣的使臣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免禮,帶我去見何使臣。」
「是。」
在一名將士的帶領下,白柒柒進入府臣府的大堂,見到了匆匆趕來的何使臣。
何使臣是名中年文士,一身儒雅的長衫,帶著濃濃的書卷氣。
因為白柒柒的令牌是上有西紗公主的圖騰,何使臣不敢疏忽,直接將她讓至上首位。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西紗公主派你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交待?」
白柒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何使臣別客氣,喚我白柒柒便好,我這次進使臣府,並非因為國事,而是私事,前來避難的。」
何使臣深深的看了白柒柒一眼,他出使東臨數年,雖然沒見過白柒柒,但經常在往來的書信中,聽家人或朝中同僚提及白柒柒辦案如神的事,同時也知道她是東臨人。
「白仵作說的哪裡話,僅憑白仵作這些年在西齊的所作所為,白仵作的事便是我西齊的事,別說是避難了,就算是要我入宮去與東臨皇帝交涉,我也在所不辭。」
白柒柒的心裡頓時一暖,但一相屋穆景寒的局,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何使臣的心意我收到了,不過這件事,關乎到使臣府的安危,還請何使臣聽我一言。」
何使臣連想都沒想,直接點頭應承,「白仵作請明說。」
大家都是直爽人,白柒柒也沒再與他繞彎子。
「今晚可能會有刺客前來,還請何使臣提前傳話下去,入夜之後不管發生什麼風吹草動,都不用插手。」
「什麼?這怎麼行?」何使臣一聽說會有刺客,他恨不得把府里的將士都派去保護她。
這可是替西齊破案無數的白仵作,若是讓西齊的百姓知道,她在自己這使臣府遇難而無援手,西齊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他淹死。
「今晚會有寒王府的人現身,我不會有事的,你聽我的,儘量減少西齊將士的傷亡。」白柒柒無法與他多說,只能搬出穆景寒。
何使臣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既然有寒王爺出手,那我便聽白仵作的。」
與何使臣溝通完,白柒柒住進了他安排好的後院。
這個地方遠離何使臣家眷所住的主院,將士們每隔一個時辰才會過來巡視一次,也沒有人守夜,對刺客而言,是處極其方便動手的好場所。
白柒柒淡然的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面靜的連一絲風聲都沒有,空氣悶熱得令人窒息。
她起身站到木窗前,喃喃低語了一句,「要下雨了。」
與此同時。
相隔甚遠的傾王府里,也傳出一聲同樣的低喃,「要下雨了。」
說話的正是軟軟。
他踮著腳尖,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前一秒還笑得小臉亂顫的他,這一秒已然布滿了擔憂之色。
「不行,我不能讓娘親一個人在使臣府,下雨的時候,我必須要陪在娘親的身邊。」
一想到每個下雨天,娘親都會因為身上的傷疤疼得死去活來,他在旁邊幫不上忙,可他可以陪著娘親熬過去。
想到這,軟軟連別都沒告,轉身便要往大殿外跑。
「軟軟。」穆景傾飛身而起,將小傢伙拽了回來,「你忘記你娘親交待的事了麼?」
「考察帥叔叔的事什麼時候都可以,但今天晚上,娘親的身邊不能沒有我。」軟軟急得眼圈都紅了。
「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穆景傾儘量放緩自己的語調。
「娘親身上的傷……她最害怕下雨天了。」軟軟帶著哭腔,將自己擔心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穆景傾聽完,好看的眉頭不自覺的擰成了一團。
關於割皮的事,他自然知道。
只是他從未聽說,每個雨夜,她都會因為割皮後留下的傷疤而痛得死去活來。
傳聞中的她,不是日日都在算計著怎麼跟舒簡瑤爭寵麼?
可她為何沒有利用身上的傷痛去博取穆景寒的同情?
看來那些傳聞,是有人在故意為之啊!
「既然如此,我去一趟使臣府,你好生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
軟軟剛想反對,轉念一想,娘親最需要人的時候,帥叔叔恰好就在娘親身邊的話,那兩人之間不就能迅速產生火花了麼?
他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幾轉,而後用力的拍拍帥叔叔的肩膀,用一副小大人般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
「那娘親就拜託帥叔叔咯。」
穆景傾忍俊不禁的摸摸他的頭,「好。」
另一邊。
夜色終於沉了下來。
大雨傾盆而下,響雷一個接著一個。
白柒柒趴在軟榻上,曾經被割過皮的地方,傳出一陣陣如同被無數螞蟻啃噬的疼痛感,令她忍不住的便想伸手去抓去撓,痛到極致時,更是恨不得將幾處傷疤割開,用火辣辣的疼痛去掩蓋那種煎熬的啃噬感。
「唔……」
她緊緊的抓著身下的墊子,十指泛白,骨節突兀,有好幾次差點昏厥過去,可又被新一輪的噬咬拉回現實。
「舒簡瑤……穆景寒……」
她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對這對狗男女的恨,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澎湃。
原本,原主割皮給舒簡瑤,換來與穆景寒的婚事,這些疼痛,是她應該替原主承受的。
可事實上,當初原主割皮給舒簡瑤後,是舒簡瑤在原主敷的藥里動了手腳,她復原後的傷疤,才會在每個雨夜發作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