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守住,小孩的尊言
2024-08-29 02:27:34
作者: 王妃涼涼
穆景寒滿身煞氣的跨步而入,還沒等他去看小沐沐的情況,一道嬌弱的身影,已然梨花帶雨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景哥哥……小沐沐因為姐姐而導致發病,這可怎麼呀?當年鬼手神醫塵曲說過的,不能讓小沐沐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還小,根本就承受不住火毒,若是他熬不過去,我……我……」
舒簡瑤哭的悲切,她一邊擔心著孩子,一邊強裝堅強,任誰看了她此刻的神態,都會止不住的動容感嘆一句:
側王妃當真是被欺負慘了!
穆景寒心疼的攬著她,走近小沐沐所在的床榻。
看著他因為火毒發作而煎熬的模樣,他攬在舒簡瑤腰肢上的手,不由的一緊。
舒簡瑤吃痛的打了個寒顫,心底卻是樂開了花。
就是要這樣,穆景寒越心疼兩個孩子,他想直接弄死白柒柒的決心就越大。
「景哥哥……我不想看到你為難,更不想看到小笑笑與小沐沐因為我的存在而遭難,我這就去與姐姐說,等兩個孩子好起來,我便離開王府,住到別院去,我不在這裡礙她的眼、擋她的路,只求她能好好照看兩個孩子,不要因為孩子是我生的,便對她們生出生分……若是她不要兩個孩子,我也可以把孩子帶走,我……」
「這寒王府是本王許你進的,誰敢要你走?」穆景寒的聲音驀地一寒,周邊的空氣瞬間凝固,「該死的是她。」
說完,他的語調稍稍放緩,「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已經命流光去接鬼手入京了。」
「鬼手?」舒簡瑤的瞳孔瞬間放大,整個不受控制的踉蹌了一下,似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她連忙抓住他的胳膊,不敢置信的追問一句,「真的是鬼手麼?」
她說話的語調帶了顫音,外人聽來,她是在激動,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不安與緊張。
四年前,她與白柒柒的換皮,便是由鬼手操刀。
這麼多年來,穆景寒與小沐沐體內的火毒甚少發作,也是他的手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被人尊稱為鬼手神醫的塵曲有多厲害。
如若他了趕了過,勢必會一眼就看出小笑笑的情況,到時候……
一想到那些令她無法承受的後果,她整個人如臨大敵般繃緊神經。
「不是說他去遊歷了麼?怎麼會出現在東臨境內?」
穆景寒薄唇微抿,「不知,只是收到了他出現在境內的消息,正好小笑笑出了事,請他入京是最好不過的事。」
「那就好……好!」舒簡瑤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乾了一般,腿軟的想要癱軟倒地。
穆景寒只以為是她操心太多傷了身子,連忙把她扶到床榻邊,好生安撫道。
「你安心照顧小笑笑與小沐沐,我去去側院便回來。」
「景哥哥去側院是要……」她伸手欲抓住他的手。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拍拍她的手背,「放心,這一次我不會放過她。」
舒簡瑤的手收了回去,她目送他離開內室,待廂房內只剩下她與小沐沐後,她繃緊的神經這才逐漸鬆緩,眼角流露出一股狠戾陰毒,唇角得意的上揚了幾分,低聲喃喃。
「白柒柒,這一切你不能怪我,我怪便怪你自己為什麼要回來擾我好事。」
還在地牢內的白柒柒,一邊擔心著自己僅剩不多的三天時間,一邊擔心著小沐沐的身體狀況,以及,穆景寒的報復。
不管怎樣,小沐沐是在地牢內發病的,這口鍋,她不得不背。
「娘親……」軟軟扯扯她的袖子,「渣爹是不是會再次過來?」
白柒柒摸摸他的小腦袋,並不打算瞞他,「是。」
軟軟立即攥緊了小拳頭,跳下床,像只小企鵝般一搖一擺的跑到地牢門口,小胖手牢牢的抓住牢門,因為太過用力,他的小臉剎那間漲得通紅。
「娘親放心,只要我守好了地牢門,他便連半步都進不來。」
白柒柒啞然失笑,「軟軟,沒用的。」
「不,這是我作為小小男子漢的尊言,我已經讓他帶走娘親一次了,絕對不會讓他再帶走第二次。」
白柒柒被小傢伙的話觸動,點點頭,「好,這才是娘親的兒子。」
她的視線越過他,下意識的落到地牢入口,似乎有一股壓迫的氣息,正在由遠即近的傳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地牢入口處,終於出現了兩道身影。
是穆景寒與陌影。
穆景寒走在前面,一襲黑袍冷肅而疏離。
陌影跟在後面,手裡提著一個食盒,隱約間,有飯菜的香味從當中飄散而出。
白柒柒騰的一下站起身,視線與穆景寒隔空相撞。
軟軟抓著牢門的手,越發的用力。
穆景寒與陌影走近,兩人皆被軟軟的行為驚了驚。
不等他們多想,軟軟便率先開口,「先前你們趁我睡著的時候,把娘親帶走折磨,我告訴你們,只要有我白軟軟在,誰都不能欺負我娘親。」
陌影的眼角一抽,所以……小傢伙這是要守住牢門,不讓他們入內了?
就憑他那小身板?還有那如蓮藕般白嫩細滑的小胳膊?
儘管他聽說過發生在葛大青死亡現場的事,但他一直都不相信,一個三歲大的孩子,能把一個成年壯漢推飛出去。
想到這些,縱使是極難表露出情緒的他,也是止不住的失笑出聲。
穆景寒駐步在離牢門尚有一米距離的位置,他沒再向前,而是微微側首,淡漠的看了陌影一眼。
陌影拎著食盒的手緊了緊,在心底長嘆一口氣後,主動走近牢門。
「白仵作,這是主子的一點心意,你們還是……趁熱吃了吧。」
軟軟不解的看著他手裡的食盒,小小的腦瓜子有些轉不過彎。
為什麼上一秒還在喊打喊殺,下一秒就好心送來了吃食?
大人的心思,都是那麼繞來繞去的麼?
還是做小孩好!
白柒柒卻是渾身一冷,不敢置信的盯著那個食盒,好半晌才從牙縫裡吐出一句,「穆景寒,你真的要做得那麼絕麼?」
她老早就知道穆景寒是個瘋批。
可他毫不留情的發瘋施刑,並非是他最讓人害怕的時候。
他最令人不安與恐懼的一點是沉默,如同一汪死水,不管投擲進去多少石粒,都難已驚起一絲漣漪。
他帶來的食盒,像極了犯人處死前的最後一餐,吃好了——再上路!
她忽然撲向前,用力的抓著牢柱,一雙星亮的眼睛泛出腥紅,她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句。
「我們未曾認過罪,你憑什麼這麼待我們?就算是死,也要走一走堂審的過場不是?你憑什麼?就這麼決定了我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