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宮中之人

  蕭策呆愣在原地。

  

  一是因為眼前的景色美不勝收，讓人不想挪開眼睛。

  二是因為這肚兜明顯乃是宮中之物，刺繡手法都是後宮的。

  而且看其刺繡手法之高超，也不是一般宮女能夠用得了的。

  難道說，這個女人其實也是後宮嬪妃之一？

  當初李玄宗為了籠絡朝臣，將不少世家貴女都接入宮中，按照禮法封了位份。

  除了早年間幾個嬪妃生了皇子，其他嬪妃都沒有所出，所以蕭策也沒有完全認清。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夜行服，後宮，還出現在本公公的馬車內。」

  蕭策將女子身上已經染血的衣服全部撕開，露出小腹處的一道劍傷，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粉撒了上去。

  這藥粉乃是平一指精心研製，對治療這種外傷有奇效，不出一會兒血就止住了。

  只是這女子流血過多，面色蒼白如紙，陷入昏迷，沒有甦醒的樣子。

  「先回後宮吧！看看究竟是哪位妃子。」

  馬車骨碌碌地從昭獄內駛出，沒走兩步便被攔了下來。

  「站住，奉宰相趙大人之命，凡是經過此處的馬車、百姓都要細細盤查，車上的人下來！」有人大喊道。

  「放肆！」臨時充當馬夫的錦衣衛掏出錦衣衛令牌：「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可是錦衣衛的馬車，我看誰敢攔？」

  「錦衣衛？」

  為首的漢子卻並不慌張，反而態度強硬：「就算是錦衣衛又怎麼樣？」

  「剛才有賊人潛入宰相府邸，圖謀不軌，卑職奉命前來追查，那賊人在這附近就消失不見了，說不定就是被你們錦衣衛藏起來了！」

  錦衣衛冷笑道：「這裡可是昭獄，進來容易出去難，我看誰敢過來查！」

  繡春刀出鞘。

  這些攔路之人心中一驚。

  昭獄在他們的印象中便如同十八層地獄，裡面更是有十八般酷刑，凡是進去的人就沒見過出來的。

  就好像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有些遲疑，錦衣衛不好惹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的。

  「大人，這裡是昭獄，那賊人應該不是那麼蠢跑到這裡來吧？」有膽小的手下湊過來小聲耳語。

  為首的漢子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還是咬牙說道：「昭獄又如何？我們奉的是宰相趙大人之命，就算是今天錦衣衛指揮使蕭策坐在這馬車裡也要查！」

  「這.....」

  一群手下彼此交換眼神，甚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顯得為首的漢子尤為突出。

  「你們這是幹什麼？」

  為首的漢子氣急敗壞：「一群鷹犬而已，又不是蕭策那個死太監，你們在怕什麼？」

  「就算是蕭策來了又能怎麼樣？」他冷笑道：「一個沒有根的閹人，殺他比殺雞還簡單！」

  突然，一道詢問聲傳來。

  「是嗎？你也想殺本公公？」

  為首的漢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

  隨即，漢子面色一變，直愣愣地看向馬車車窗。

  那裡的帘子已經被掀起來一角，露出蕭策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你..蕭...蕭策！？」

  那漢子像是遇見鬼一樣，聲音陡然拔高。

  蕭策卻是點點頭：「沒錯，正是本公公！」

  漢子渾身顫抖，嚇得不敢動彈。

  「剛才聽說有人要殺本公公，現在我就站在你們面前，誰來試試？」蕭策語氣輕鬆，伸出手指挨個點去：「是你說的？還是你說的？」

  被蕭策點到的人露出苦笑，全部指向為首的漢子：「蕭公公明鑑，小的只不過是混口飯吃，剛才全是他說的！」

  「對，沒錯，都是他一個人說的，和我們沒有關係！」

  「還請蕭公公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蕭策這才正眼看向那剛剛止住顫抖的漢子：「是你說要殺我嗎？」

  漢子下意識抓住腰間的刀柄：「蕭公公，我家大人乃是宰相大人！都是在朝為官，何必斤斤計較？」

  蕭策並未回答，就在漢子以為蕭策願意給趙乾一點薄面放過自己的時候，突然覺得脖子上一輕。

  想要低頭看看是怎麼會，卻發現腦袋動不了，只能用餘光看見身邊人驚恐的表情，隨後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一具無頭屍體倒下，腦袋則是被夜梟輕鬆摘下。

  「我連趙乾的面子都不給，更別說你一個下人！」蕭策將窗簾拉下：「好人不會死，壞人不會死，只有這種蠢貨會死！」

  馬車繼續前行，這一次卻沒有人再敢站在前面攔著，所有人下意識分開，露出一道道路，看著馬車漸行漸遠。

  一直看不到馬車的影子，才有人咽了咽口水說道：「嚇死我了，這蕭策比傳說中的還嚇人，就那麼一下，腦袋就沒了。」

  「現在老大死了，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反正我是怕了，我得趕緊跑。」

  眾人剛準備快速逃離這裡，可腳步剛動，就有大批錦衣衛趕到，將人團團圍住。

  「爾等賊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膽敢企圖刺殺蕭公公！」不等他們說話，錦衣衛先發制人。

  「不是，我們沒有！」有人辯解。

  可話還沒說完，一柄刀鞘直接砸在那人臉上，頓時鮮血淋漓，牙齒斷裂，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地上哀嚎。

  「我說你沒有就有！全部壓入昭獄，嚴刑拷打！」

  「完了！」有人面如死灰。

  這些事情蕭策是不知道的，但敢在錦衣衛的地盤撒野，就要做好承受錦衣衛報復的準備。

  馬車繼續前進，行至半路，蕭策突然開口：「既然已經醒了，為什麼不說話？」

  剛剛還在昏迷的女人突然睜開雙眼，一柄匕首從袖中滑落，攥在手中，下一秒已經抵在蕭策的脖頸處。

  匕首冰涼的觸感讓蕭策皺眉。

  「你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嗎？」蕭策問道。

  女人卻沒有回答，而是冷冷開口：「停下，我要下車。」

  蕭策不為所動：「你現在下車，在宵禁之前趕不回皇宮的，到時候只要趙乾一查，就能查到你頭上，你還是難逃一死。」

  女人眼睛瞪大，手中的匕首更加用力：「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蕭策伸出手指了指女子暴露在外的肌膚和粉紅色肚兜：「你這樣，我想不知道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