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冰塊

  「蕭公公你來了，陛下正在裡面等著，還請蕭公公速速隨咱家進去！」韓生宣見蕭策匆匆趕來，不敢怠慢，連忙將蕭策帶進養心殿內。

  已經許久未見的李玄宗正躺在養心殿中間的大床上，氣若遊絲，嘴唇青紫，旁邊還有太醫正在焦頭爛額地救治。

  蕭策心驚，上次雖然沒有看見李玄宗，但是聽其聲音來說，應該沒這麼嚴重才對，怎麼會突然病入膏肓？

  「院首大人，陛下他現在怎麼樣？」韓生宣焦急地詢問為李玄宗診治的太醫張道，同時也是太醫院的院首，是為太醫院醫術最高超之人。

  張道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回韓公公，蕭公公，陛下現在情況已經穩住，只是此番中毒，陛下已經傷及元氣，如果再來一次，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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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中的什麼毒？」蕭策和韓生宣異口同聲。

  張道嘆息一聲：「老夫妄為太醫院院首，這毒著實奇怪，明明表現是為中毒，但不論是把脈還是試藥，皆查不出毒性。」

  韓生宣和蕭策對視一眼，皆感覺不妙，對方這次是有備而來，就連使用的毒藥都查不出來源，若是再來一次，後果難以想像。

  「院首大人辛苦了，還請院首大人為陛下調配一下湯藥，補回缺失的元氣！」蕭策找了一個藉口將張道支開。

  當養心殿內只剩下蕭策、韓生宣和李玄道三人時，蕭策才開口道：「韓公公，陛下昏迷前應該有什麼事情囑咐你吧？」

  韓生宣點點頭：「陛下昏迷前確實有吩咐，第一，希望蕭公公能查出下毒真兇，第二，便是希望蕭公公能儘快收復玄甲軍，陛下害怕有人乘機作亂，這第三，大乾朝堂，只能依靠蕭公公了！」

  三件事，不論哪一件都十分艱難，更別說三件事壓在所有人身上，由此可見，現在李玄宗真的是無人可用了，才會如此信任蕭策。

  「玄甲軍已經收復，還請陛下和韓公公放心！」蕭策淡淡道。

  聞言，韓生宣如遭雷擊，他可記得，陛下上午才吩咐了此事，下午蕭策就完成，這般能力和手腕，韓生宣自愧不如，隨即，眼神中的驚駭轉變為狂喜。

  「蕭公公大才！大乾有蕭公公，乃是陛下之幸！是百姓之幸！」韓生宣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這些客套話稍後再說，現在需要將陛下如何中毒還有下毒之人找出來，若是對方再來一次，就算我有再大的才能也是枉費！」蕭策示意韓生宣打住：「韓公公，你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和我詳細說說。」

  在韓生宣的描述中，蕭策對今天養心殿發生的事情有所了解。

  「陛下一直待在養心殿中，吃藥用膳都有咱家提前試毒，沒道理陛下中毒但是咱家沒事，如果說是隔空投毒就更加不可能，咱家雖然老邁，但沒到耳聾眼瞎的程度，多的不敢說，單是養心殿內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咱家的眼睛！」

  蕭策側目看向韓生宣，自己之前的感覺果然沒錯，這老太監就是一個隱藏的高手，如果不是這次李玄宗中毒，他也不會自己暴露。

  收斂心神，專心尋找這其中有什麼奇怪之處。

  蕭策在養心殿內緩緩踱步，眼神不斷在殿內掃視，不放過絲毫細節。

  、

  最後，蕭策的目光放在李玄宗還未吃完的膳食上。

  「韓公公，今天中午陛下吃了什麼？」蕭策隨口問道。

  「和往常一樣，烏骨雞、瑪瑙糕子湯、胡椒醋鮮蝦、燒鵝、燌羊頭蹄、鵝肉包子、咸鼓芥末羊肚盤、蒜醋白血湯、五味蒸雞、元汁羊骨頭、糊辣醋腰子、蒸鮮魚、羊肉水晶角兒、椒末羊肉、香米飯、蒜酪、三鮮湯、豆湯、泡茶。」韓生宣一一回答。

  好傢夥，這就是皇帝的生活嗎？光是一頓午餐就要很多蕭策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只是這聽起來也沒什麼問題，況且菜餚這麼多，還有韓生宣提前試菜，能成功下毒的機率很小。

  正當蕭策準備去看看其他地方時，一個空碗引起了蕭策的注意：「這裡面原本裝的是什麼？」

  其他菜餚李玄宗都只是淺嘗輒止，只有這個碗裡的東西全部吃完。

  韓生宣想了想，回答道：「咱家記的是冰鎮酸梅湯，陛下近來食慾不佳，用來開胃的。」

  蕭策卻眼前一亮：「不！問題就出在這冰鎮酸梅湯上！」

  「不可能！」韓生宣搖頭道：「這酸梅湯咱家也提前試過，不會有問題才對。」

  「這酸梅湯韓公公你試過，但是這冰塊公公你沒試吧？」蕭策胸有成竹道。

  韓生宣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蕭公公的意思是，兇手將毒下在冰塊里？」

  沒錯！這個可能性很大！

  因為其他東西他都提前嘗過，唯有冰塊沒有！

  「一切都還是只是猜測，立刻讓張院首過來查看！」蕭策立刻派人去將還沒走遠的張道找了回來。

  當張道聽說毒藥可能下在冰塊中時，絲毫不敢怠慢，立刻試毒。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結果就出來了！

  「沒錯，這冰中有毒，而且症狀和陛下一模一樣！」張道興奮大叫，但覺得不合時宜，立刻捂嘴。

  蕭策和韓生宣對視一眼，下令道：「立刻清點宮中禁軍，包圍冰窖，將看押冰窖的一干人等全部捉拿，在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許放過！」

  皇宮，冰窖內。

  禁軍已經將這地方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包圍，所有看管冰窖的太監被五花大綁捆住，個個喊冤。

  蕭策和韓生宣並肩而行，並未理會這些人的求饒，而是張道。

  「還請張院首出手檢驗一下這裡的冰塊是否有毒！」

  經過檢查，今天取冰的地方正是毒藥最猛烈之處。

  韓生宣眸中閃過寒光：「大膽！爾等居然敢謀害陛下，拉出去，砍了！」

  禁軍上前，拉住這些被捆綁起來的太監就要離開。

  蕭策開口道：「先等等，事情還沒查清楚，說不定兇手還有其他通謀。」

  所有人動作一停，看向韓生宣。

  「看咱家幹什麼？都聽蕭公公的！」

  自己和張道兩個人都沒看出端倪，反而是蕭策三兩下找到突破口，在這件事上，韓生宣下意識選擇相信蕭策。

  蕭策點點頭，對著所有嫌疑人居高臨下問道：「現在企圖毒害陛下的兇手很有可能就在你們中間，即便最後查明其他人不是兇手，也會治一個失察之罪！現在本公公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互相檢舉，只要線索有用，本公公可以饒過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