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飛球的規則

  「蒼之翼還只是小型會場。」黃啟明似乎看出了謝青雲的震撼，莫名笑著補了一句。

  「這還小啊。」謝青雲想到有五十萬人看他比賽，就有些頭皮發麻。他雖然有些社牛，但在那麼多人面前做各種奇怪的動作，實在有種難以忍受的羞恥。

  黃啟明指著各處不知是用途的器具悠悠地說：「屆時比賽的影像會通過特殊的器具轉播，整個東離，不，甚至在東離之外，都會有人關注。東離雖然是小地方，但飛球賽一直人們最喜歡的競技，可謂是仙凡同樂，隨便都有幾千萬人在看。」

  「幾千萬？」謝青雲失聲叫道。

  黃啟明笑道：「不然道友以為鵬程商會為什麼要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其中的利潤是咱們難以想像的。」

  「區區幾千萬而已。」司南大人淡淡地說。

  黃啟明又指著橫亘在賽場上空的一個金屬色飽滿的奇怪建築，那是一個由七個極具金屬色的圓環組成的，如同聲波由小逐漸擴大的情形，又仿佛深海的漩渦一重一重。

  謝青雲飛過去，只見最小的圓環，大概就只有足球大小，最大的直徑約有七米，它們一層一層向外擴散，最里圈就是最小的。這樣的飛環在賽場對面還有一個，兩個球門相距大概有八百米長。

  八百米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謝青雲全力御劍，也就是兩個呼吸的功夫，但是要把飛球帶過去，並且要面臨十一個鍊氣士的阻擋，這就不那麼容易了。

  「飛球又稱為七環球。」黃啟明對著眾人解釋道，「參賽的球隊，各自守住陣地，並將飛球向對方球門擊打。飛球越過守門員，通過第幾環，便會得到相應的分數。比賽時間是一炷香，在一炷香內儘可能多的進球，最後分數高者勝。第一環最大也最難防守，但得分最低，只有一分，以此推類，越難進的環，得分就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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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進了第七環會怎麼樣？」謝青雲道。

  沈曼青接口道：「第七環的大小與飛球一致，角度需要精確到完全一比一，差一分一毫都會被彈回來，所以第七環又叫本環。進入本環分數是雙倍，也就是十四分，基本就可以結束比賽了。」

  「比賽的規則是什麼？」謝青雲道。

  「首先是擊球方式，」黃啟明道，「沒有器具，也沒有限制，你可以用刀，也可以用掌，也可以用法寶，總之不限手段，但是唯獨有兩條，第一，不可對人進行攻擊，違者直接失去比賽資格；第二，不可用手或腳鉗制飛球，只能用法術或任意擊打方式，使它進行運動，抵達你想要它到達的位置。」

  謝青雲聽明白了，就是你不能把飛球抱在懷裡，或者用別的什麼方式禁錮，然後使出野蠻衝撞，向對面球框衝去。

  「飛球的每一次運動，都將是對力量的運用，無論何種力量，能否控制好是關鍵。」黃啟明嚴肅地說，「這項運動是在空中進行，非常考驗鍊氣士的綜合素質；而你的法術造詣，會在飛球上完整體現。」

  「說不如做，飛球呢？讓我試試。」謝青雲有些迫不及待了。

  黃啟明微笑著伸手，掌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圓狀物，它大概就是足球大小，從光滑的表皮上看，可以輕鬆認出是法術造物。「順便說一句，飛球賽非常考驗團隊合作，一個人再強，也完成不了一場比賽。假如你們拿到了球，卻又沒有辦法很好地運使它，它就會掉下去，像這樣……」說著把球丟了下去。

  賽場正下方是一片青青的草地，球一落入草地里，就被纏著不能動彈了。

  「一旦球掉下去，就會被判丟球，將由對方球員重新發球。」黃啟明笑著說，「同樣的，如果有球員掉下去，整場比賽他都將待在下面，被現場五十萬觀眾當眾鄙夷。」

  「這是人能玩的？」白斬天聽到這裡登時打起了退堂鼓，他本來打算上場露個面就下場看戲，看來投機取巧是要不得的。

  「你怕了？」蕭爽冷笑一聲。

  「你不怕？」白斬天也發出冷笑。

  蕭爽冷哼道：「我御劍術多少要比你純熟些，就算會掉下去，也是你先掉。」

  「還沒比呢，就滅自己威風？」沈曼青瞪著二人道，「還有半個月，接下來都給我好好訓練，輸了比賽看我怎麼收拾你倆。」

  「還不能輸？這跟一開始說好的不同！」白斬天滿心驚恐，懊悔自己一不小心就上了賊船。

  謝青雲暗笑，他知道沈曼青是那種要麼不參加，要參加就一定會全力以赴的人，剛巧他也是。既然參加了，他可不打算含含糊糊的就過去了。全力以赴的人生，才能不留遺憾。

  「青雲道友，我給你傳球，你來試試。」黃啟明招手取回了飛球，來到謝青雲和球門的側面。

  「開始。」謝青雲點頭，伸手按刀。

  黃啟明輕輕一甩，飛球便射出去，經過球門時，謝青雲「嗆鋃」拔刀，一記卷殘雲擊打出去，只見飛球肉眼可見的變扁，並且被擊打處還人性化的皺起來，仿佛人的哭臉，並有「鐺鐺」的聲響，在「哭臉上」浮現出了個奇怪的數字。

  當然，這是在瞬間發生的，飛球早已在被擊打的同時飛射出去，「砰」的撞在第五環的門框上，被彈出來後又落回了草地。

  「剛剛那是什麼？」謝青雲有些發怔。

  黃啟明笑著解釋道：「飛球最早是道門設計的法器，用來給弟子們測驗法術用的，那個數字便是對你擊打力道的直觀體現，嗯，是七十八。」他指了指側面有個奇怪的器具，上面浮現了一個奇怪的數字。

  似乎每次對飛球的擊打，它都會顯示出數字。

  「這個數字代表什麼？」謝青雲覺著有些低。

  「一個數代表一石，七十八個單位，就是七十八石。」黃啟明笑著說，「你是不是覺得很低？但你這一刀已很少有人能擋住了。當然，它反饋的只是力量，其實法術各有不同的效用，不能簡單的用力量來排高下。」

  「可是它彈出來了，這怎麼算？」謝青雲道。

  「彈出來當然就沒分，而且你方沒有維持球權，不但沒有分，還把球給丟了。」黃啟明收回了飛球，「規則大致就是如此了，細節上我再慢慢給你補充。」

  謝青雲有些明白了，雖然球門有七個環，但實際上每次射門都必須精確一個，因為如果稍有差池，譬如說射擊五環，卻被六環的門框彈回來，還是不能得分。

  「我來試試。」蕭爽挑釁般看了眼謝青雲，他覺得自己肯定能超過。

  黃啟明便給他傳球，他凝神駢指，劍胎填充，惶惶然斬出。劍光劈在飛球上，但它卻露出了一個笑臉，然後出現的數字讓他呆若木雞。

  「才，才八？為什麼？」

  飛球「咚」一聲，撞在門框彈了回來，被黃啟明順手接住。

  「八，哇哈哈哈……」白斬天捧腹大笑。

  黃啟明淡淡笑著：「蕭道友的法力是有達到二階，但明顯對力量的運用還達不到青雲道友的境界。同樣一件兵器，有些人就是要用得更熟練一些，自然也就威力更大。把法力當做兵器，你就會釋然了。」

  謝青雲心裡一動，不知道死燼重生開啟二階段後，再用天地一隙，能打出什麼樣的數字？可是擔心進一步打擊蕭爽的熱情，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後他們便做了簡單的訓練，至午時，謝青雲離開賽場入宮，在洽談會上見到了鵬程商會在東離的總管萬雷，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並沒有和他做過多的交流。

  謝青雲心裡知道商人逐利，遲早會揭開他們的目的，但在對方主動提出來之前，他樂得裝傻。洽談會的內容無非就是某項營收的利潤如何分配，觀眾如何入場，入口選在什麼地方，會場可允許多少歷國商販在其中做買賣……等等等等。

  謝青雲對這些毫無興趣，昏昏欲睡了一個下午，終於按捺不住藉口告退。溜出皇宮後，順道去了趟陳亮家裡，他的傷有些重，但沒有性命之憂。

  從陳亮家裡出來時，已近黃昏。

  又一個黃昏，謝青雲看著天邊的昏紅的晚霞，一面慢慢朝著家走去。突聽路邊一家酒肆有人吟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謝青雲停下，看了進去。酒肆里只有三桌客人，一個坐在門口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人顯然不是普通的酒客，穿著精貴的華服，面白無須，身材胖瘦適中。在謝青雲看他時，他已站起來，笑吟吟地拱手作揖：

  「青雲道友，在下巡夜司江川，有禮了。」

  「江道友似乎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謝青雲慣常的喜歡開門見山。

  「是。」江川坦然承認，虛指著對面的座椅，「不如坐下聊聊？」

  謝青雲想了想，在他對面坐下。

  江川又叫了幾個小菜和一壇酒，「在下下界其實有一段時間了，只為了解青雲道友之故，才一直沒有上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