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大鬧武威侯府(三)
2024-08-29 01:30:38
作者: 一介白衣
前院至中庭時不時發生的震動聲和氣爆聲,使得武威侯府的下人都不敢靠近,並且越躲越遠。
吳崖自然也混在雜役中。但他沒發現,他愈是往深處去,雜役就愈變得稀少,由於巡邏護衛和護院武師都去對付入侵者,直到跨過內府的界線都沒受到阻攔,等到他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已不知到了府中哪個院落。
他不是一般雜役,而是齊府招募的鍊氣士,覺著自己被發現頂多就斥責一頓,也不害怕, 就到處亂逛。
這時聞見一陣香味,他循著找過去,然後倚在門外偷看,裡頭似乎是個伙房,正有個胖胖的廚子在忙活,他見沒有別人,就晃悠著內府進去。
那胖廚子聽見腳步扭頭一看,登時嚇了一跳:「你是誰?」
「老兄莫怕,我也是這武威侯府的雜役。」吳崖儘量露出友善的微笑,「幹了一天的活,肚子餓死了,有什麼可以吃的?」
「你?雜役?」胖廚子驚愕道。這裡可是武威侯府,就算是雜役,也不是人人都能進來的,這侏儒憑什麼?自己要不是有著一手好廚藝,管事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府中雜役,自有用飯處,你是怎麼混進來的?」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吳崖,「你知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
「這兒是什麼地方?」吳崖確實很好奇,因為別的院子裡隨隨便便都有十幾個雜役,唯獨這處就好像冷宮似的。
「這兒便是清秋院。」胖廚子冷冷道。
「清秋院?」吳崖打了個顫,好悽然的名字。
胖廚子大怒:「連清秋院都不知道,還敢撒謊說是府里雜役?你到底是誰,我要叫人了!」
「別叫人,我就跟你聊聊天,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吳崖笑著掏出一張交子,輕輕一擲,交票就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胖廚子手中。
胖廚子手一抖,這交子的面額竟是他一年半的工錢,他又想要又有些害怕,不由得壓低嗓音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別連累我啊。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錢果然是好東西,幸好老子縫了一些在內衣里……吳崖微笑著道:「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些問題。」
「什,什麼問題?」胖廚子道。
「這清秋院是什麼地方?」吳崖道。
胖廚子瞪了他一眼,跑去門外看了看,見沒有巡邏武師經過,便把伙房的門虛掩起來,然後蹲在角落向他招了招手。他跑過去蹲下,就聽胖廚子壓著嗓子道,「這兒是大公子的住處,裡面只住著大公子和大少夫人。」
「哦?」吳崖心裡一動,想起在牢里見過的齊競一,「大公子應該是下任家主吧,為什麼院裡連個雜役也沒有?」
胖廚子皺著眉,看在錢的份上還是開了口:「我跟你說的話,你千萬不要泄露出去,不然你我都要倒大霉。據說,侯爺為了讓大公子嚴於律己,會定期派人檢查院子裡,如有發現發泄行為,比如明顯是故意摔碎的花瓶,故意砸壞的桌椅,都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吳崖恍然,又疑惑道:「可是這跟院裡不配雜役有什麼關係?」
胖廚子道:「都是被大少夫人趕走的。她現在連衣服都是自己洗呢。」
「還有這種事?」吳崖覺著院子裡一定藏著什麼秘密,他辭別胖廚子,悄悄靠近院落核心位置,攀到了牆頭上看進去。
院中東西兩面各栽著一株梧桐樹,明明是萬物復甦的春日,樹的葉子卻長得很頹敗,平添幾分秋日的蕭瑟。
北面有個小閣,閣上似是洗浴間,正有個女子寬衣解帶。
吳崖本就是個好色之徒,登時興致更深,從牆上攀上了屋頂,如靈貓般潛至小閣頂上,掀開了一塊瓦片看下去。
「難道她就是大少夫人?」
他到這時,女子已一絲不掛。這是一具極度誘人的美體,不單是她那冷艷臉龐與玲瓏身段,還有身上的各種傷痕,可以想像到她受的傷害……
吳崖既有種憐惜感,又被這凋殘玫瑰的淒艷所深深吸引,幾乎欲罷不能。
「什麼人!」吳秀茹突然厲喝一聲,冷目如電刺向屋頂。
吳崖一驚,身下瓦片盡碎,整個人落了進去。他並不慌,極輕巧地立在了浴桶的桶沿,正使得他與吳秀茹高度齊平。
吳秀茹冷冷地看著他,忽然一個半跳飛踢,長腿宛然鞭子般抽向吳崖的頸脖。
吳崖翻身跳到另一邊桶沿,笑嘻嘻地看著她:「美人還是個武道高手,你有這樣誘人美色,又何必吝惜不讓人看。」
只這一擊,吳秀茹已知道對方是鍊氣士。她忽然笑了起來,絲毫不掩飾自己傲人的挺拔,「你是府里招募的鍊氣士?」
「是。」吳崖笑道,「你是大少夫人?」
「我是誰不重要。」吳秀茹美眸如絲,「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當然。」吳崖很真誠,他覺得吳秀茹這種女人無論怎麼樣夸都不過分,只不過胸無點墨,實在匱乏讚美之詞,未免暴露自己不學無術惹得美人不喜,就用最簡單的認可方式。
吳秀茹款款走到他身旁,在他耳邊輕輕地吹著氣:「那你還在等什麼?」
吳崖色心大動,咽著口水伸手就要去抓,誰知吳秀茹一個輕巧轉身,已來到了他的身後,素手從他的肩膀往上滑動,逐漸觸到了他的脖子。
「美人……」吳崖喘息漸重,忽覺脖子一緊,他大驚失色,「你,你幹什麼?」
吳秀茹面色冰冷,手上用力,吳崖很快眼白上翻……他終於明白,就算是凋殘的淒艷的玫瑰,也是帶著刺的。
生死關頭,他奮力捻訣施法,浴桶中的水忽然滾動起來,驀的射出一道水箭。吳秀茹面色微變,只得鬆手側身閃避,但同時已一掌擊在吳崖後背。
噗通!
吳崖被打翻入浴桶,他身體太短,夠不著桶底借力,便拼命踩水想要浮出水面——這時候如果嗆水簡直必死無疑。但草頭布靴灌水後極是沉重,於是匆忙脫掉一隻,終於得以蹬出水面,趴在桶沿大口大口喘息,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吳秀茹目露狠毒,縴手直取吳崖後頸,吳崖撐著桶沿奮力飛出去,落到窗台上,回頭怒視著吳秀茹,「臭女人,你要慶幸吳大爺不喜歡用強!」
吳秀茹已扯了一方紗帳遮住了曼妙玉體,她淡淡笑著:「你征服女人全用嘴嗎,為什麼不來試試?」
吳崖看著她,慢慢地嘆了口氣:「算了,你想必經歷了很多的痛苦,我不願你再受傷害。」他說完便閃身不見。
吳秀茹怔怔地立在原地,許久後低頭看浴桶,水面上正漂浮著一隻草頭布靴。
……
整個內府躁動起來了。
自打武威侯府建立以來,就沒有過被人攻入內府的經歷,更別提把兩個門將打翻在地,雖然打翻他們的是他們自己的力量。
通往內府的牆被推翻,如同驚醒了睡獅。
謝青雲剛一踏入內府的界線,立即就有數十上百支弩箭呼嘯而來。「啪啪啪」的擊打在鐵壁上。鐵壁全方位的防護,可以擋住所有暗箭,但鐵壁承受攻擊是要消耗法力的。
他駢指捏符燃燒,虛空中發出「叮叮噹噹」的鎖鏈聲,不知從哪個點開始,黑色鐵鎖無盡延伸,整個空間的所有角落都不放過,高處的弩手紛紛被鎖鏈纏住,驚叫著栽落。
這時前方空地上出現數個全副武裝的將士,推著輛三米高的攻城車出來,車上架一個巨弩,弩上架著根碗口粗的攻城弩。
趙總管閃到旁邊冷笑:「我看你的法力能撐到什麼時候!」
「武威侯府竟暗藏器械,莫非想造反不成!」陳亮又驚又怒。
但回答他的是悽厲的破空音。
謝青雲眉頭微皺,調集三面鐵壁重合,氣爆炸響,弩箭尾部瘋狂顫抖,空氣肉眼可見地被推開,頭前一面鐵壁瞬間破碎,第二面亦龜裂開來,僅僅支撐了一個呼吸,至第三面鐵壁時,才終於失去力量,軟軟落在地上。
軍靴踢踏聲響起,空地兩邊的路上皆跑來數個將士,抬著碗口粗的攻城弩。攻城車上,數個將士合力開弦,準備架上第二根攻城弩。
謝青雲怎會讓他們順利準備,捏符燃燒,一團水從天而降罩住攻城車,搬箭的將士見狀,放下弩箭拔刀沖了上來。與此同時,三條路上都湧出來紅衣刀手,每個身上都有白色蒸霧,或激烈或平穩,但每個刀手都異常冷冽,他們一言不發,眼中只有謝青雲。
如果繼續召喚水牢,那麼謝青雲勢必要解開鐵壁,因為他現在只能維持八個造形術。他想了想,解了身後的兩面鐵壁換成水牢……被賦予靈性後,這一團水再也不是死物,看起來就好像個胖胖的觸手怪,由水形成的觸手,抓一個就一口吞入體內。
刀手們奮力劈砍,卻發現刀在陷入觸手怪身體裡後變得遲滯起來,根本連抽也抽不出。而水牢每抓一個人,就會抖動的圓滾滾的身體,看起來就好像在笑一樣,異常的恐怖。
「這法術怎麼,怎麼變了……」陳亮是看過水牢的,但已跟之前完全不同,看得膽戰心驚。
不過兩個水牢顯然無法完全阻擋數以百計的紅衣刀手。
刀手們在發現水牢所能攻擊到的範圍大概只有三丈之後,便紛紛從旁邊繞行,然後悍不畏死地向謝青雲發起進攻。
他們的進攻簡單而直接,沒有什麼招式,就是簡潔地跳起一刀劈下。他們每個身上都有內力,每一刀劈在鐵壁上,都會讓謝青雲消耗法力。
不論來敵有多麼強大,他們早已被訓練得只會進攻,直至最後一口氣,只有死亡才能讓他們停下來。
陳亮已經想到了謝青雲說的「辦法」是什麼,他也明白,倘若謝青雲把這些擋路的刀手殺掉,那麼他此前的所有行為都會變得毫無意義。如果謝青雲強闖武威侯府的目的只為了殺人泄憤,他就和隨意殺害兩個賣身丫鬟的武威侯一樣,根本沒有立場指責對方。
「謝仙士會怎麼做?」陳亮心中有些忐忑。
謝青雲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釋放兩面鐵壁,然後伸手捏符燃燒,再次召喚出兩個水牢。至此,鎖鏈困住了弩手,場上五個水牢分別困住攻城車和纏住紅衣刀手。
趙總管和陳亮都看得目瞪口呆。在他們以為的修行界裡,能掌握四五門法術,已算得上個強者;但能同時釋放、控制如此多法術的,以他們的閱歷,則根本無法做出定義。
……
現在,前庭和中院已經被打穿。
趙總管心裡愈發焦急,謝青雲已跨過了武威侯府半個區域,如果真的被他見到武威侯,用不著想,自己的下場肯定很悽慘。好在環繞在謝青雲身旁的古怪護盾只剩兩面,接下來還有兩個門戶,他必定是闖不過去的。
直線距離超過五百米了,我能感覺到外放的造形術還在生效……謝青雲心中細細體悟,這門法術當真潛力無限,不知突破登樓之後,又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話說回來,這武威侯府可真是大得驚人,本以為前世古書里記載的那些動不動占地幾公頃的豪宅有誇大成分,現在才知道這些豪富有多麼驚人的能量。
謝青雲正開著「小差」,前方忽然響起「幽幽咽咽」的琴聲,聽著既有「有朋自遠方來」的悠揚,又有「高山流水」的意境。
可是聽著這個琴聲,陳亮卻臉色大變:「清泉曳地,殺人琴聲!」
前方道路變窄,一座古色古香的拱橋出現在他們眼前。琴聲就是從拱橋後面傳過來的。
「謝仙士,不然還是算了……」陳亮站在橋前有些猶豫,跟著怕謝青雲誤會,連忙解釋,「非是在下惜身,只怕謝仙士受到傷害……」
「哦?」謝青雲也停在橋前。那琴聲愈發悠揚,似乎友人在召喚他過去喝茶。
陳亮道:「這人一定就是近年來盛傳的殺人琴聲的演奏者葉清泉。江湖上他的傳聞非常之多,據說他曾經一夜間滅掉了一個修仙門派,只因為那個門派有人罵了他一句『臭彈琴的』。」
「你在這等。」謝青雲控制一重鐵壁附在陳亮身上,然後跨步上橋。
橋實在不短,他走了十來步才登上最高處,拱橋下,連接著對岸那個位置坐著一個彈琴的男子。他分明是個男子,骨架卻很細弱,還穿著件粉紅的深衣,耳旁別著朵粉紅的珠花,畫著墨綠的眼線,唇上擦得鮮紅。
他的十指青蔥如玉,簡直比女人的手還要好看。他的比女人還要好看的手,只輕輕在膝上的琴弦一撥,立即就淌出行雲流水的音樂。
「閣下便是殺人琴聲葉清泉?」謝青雲站在高處朗聲問道。
「奴家彈得悅耳動心,怎就成了殺人琴聲?天光如此明媚,世界如此美好,公子何必說這種大煞風景的話語,無端的讓人心裡鬱結。」葉清泉的聲音也細細的,像涓涓的溪流。他整個人從形象到裝扮,除了脖子上凸出的喉結以外,再沒有一處不像女人。
外號並不都是自己喜歡的。
謝青雲前世也曾被取過很討厭的外號,他很理解葉清泉的心情,於是笑著道:「是我說錯話了,我重新問過,敢問閣下可是葉清泉?」
葉清泉輕輕地笑起來:「小郎君知錯就改,奴家看了好生喜歡,不如到舍下共飲如何?」
這個世界的女人喜歡你時,就會親切地稱呼你為郎君。這本是對男子的美稱,從女子檀口中吐出,宛然珠玉在盤;但如果對方是個大男人,實在就令人難以忍受了。
「葉『公子』,在下近日的行程已排得滿滿當當,實在推擠不出時間,抱歉得很。」謝青雲笑容不變,故意把「公子」二字咬得重些,期望對方能久違的想起自己的性別。
「那你就別想從我這裡過去了。」葉清泉臉色逐漸變得不那麼好看。
琴聲驟然激烈,音波幾乎化為實質的刀劍,持續不斷地斬在鐵壁上。一時間,「乒桌球乓」的聲音不絕於耳,鐵壁震動不休,似乎隨時會被擊破。
陳亮在橋頭看得十分焦急,趙總管冷笑道:「這小子能走到這裡,也算是有點本事,但在葉清泉的琴聲下,他也只有死路一條。」
話音方落,謝青雲面前僅剩的鐵壁轟然炸開,至此再無防護。
陳亮臉色慘白,焦急著道:「謝仙士不用管我,快把法術收回去……」
趙總管大笑:「謝青雲,你敢收回去,我就敢殺了他。」
謝青雲站在橋上回頭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趙總管看著他那奇怪的表情疑惑不解,忽見謝青雲伸手拔刀,只聽「嗆鋃」一聲響,在一陣「噗噗噗」的悶響中,琴聲所化氣勁似乎全被消解,琴聲由此止住。
趙總管臉色一變,衝到橋上一看,只見葉清泉不知何時收琴後撤至對岸半坡的亭台屋頂上,他原來坐的地方,地面被斬開一道深溝,相信如果不是反應快,葉清泉跟他琴已經一分為二。
他知道謝青云為什麼那樣奇怪地看著他了,潛台詞就是「這一路過來我還沒有還過手,你怎麼就認為我力竭了?」他也終於明白,原來對方腰上的黑刀並不是裝飾,如果一開始就出鞘,他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想到此處,他驚悸地後退到護欄處。
陳亮則大喜地跑上來,驕傲地瞪了他一眼:謝仙士豈是你這種小人可以威脅到的。
謝青雲還刀歸鞘,走下拱橋,抬頭看著半坡涼亭頂上的葉清泉:「葉兄還是讓我過去吧,我並不想傷害你。」
葉清泉遠遠看著那道深溝,覺著這話半點說服力也沒有。他淡淡地道:「齊競一對奴家有恩,替他守門三年,是奴家的承諾。」
他說著話時,身上已湧出蒸霧。他的內力性質似乎很特殊,是淡淡的粉紅色,這讓他的身上也煥發著一層淡淡的粉色光芒。
輕輕的悠揚的樂曲開始響起,在他手上,每根琴弦都沾染上了粉色光芒,輕一彈,便有利刃破空。
神識里,這些利刃無所遁形,但也因此深深感覺到琴聲的可怕。
謝青雲心裡一動,握刀的手燃燒起來。在與青劍門的拉扯戰中,他領悟到「星星之火」的另一種用法——往常用這法術,是像擠丸子似的將法力擠成火彈形狀,但是把法力通道放開,不再去擠壓它,「星星之火」就變成了持續燃燒的一體狀。
這火焰在他手上燃燒,他並不感到灼燙,仿佛被溫水包裹,非常的舒服。他拔刀出鞘,火焰順著墨晶般的刀刃蔓延,使得整把刀也燒起來。
旁觀的人都呆住了,法術還能這樣用?
謝青雲自己也處於摸索階段。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刀斬出,只見裹著火焰的刀光破空而去,與那漫天的攜帶粉色光芒的利刃碰撞,登時「轟轟轟」炸響。
這一記刀光同時擁有長夜的鋒芒和「星星之火」的爆炸之力,頃刻間吞沒掉琴聲。
餘波四處飛射,在湖面激起朵朵水花。
葉清泉臉色一白,他提琴縱身而起,琴在下,身在上,強大的內力使他短暫滯空,一手在琴腹猛一拉,琴弦盡數顫吟,發出宛然魔音般的刺耳琴聲。
「啊,不要彈了……」趙總管慘叫跪地抱頭。
陳亮被鐵壁庇護而沒有受到傷害,快意地看著他冷笑。
琴聲愈來愈悽厲,連謝青雲都微微皺起眉來,他忽然衝刺幾步,向葉清泉一躍而起。黑刀燃燒星火,由下而上劈斬。
就是現在!
葉清泉見狀,兀然鬆開琴弦,猶如攻城車上的巨弩蓄力,這一松,積聚了不知多少的力量徹底放開,只見得粉紅光波炸開,其中龍蛇昂然盤轉。
砰!
下一刻,帶著焰火的刀光沖天而起,捲動漫天殘雲,粉紅光波如流星雨般散落,古琴從中而斷,葉清泉飛身向湖泊落去,在接近水面處被謝青雲一拽,藉此力,他得以旋身回到岸上,慘白的面容上浮出幽怨之色:
「奴家盡力了,小郎君過去吧。」
「保重。」謝青雲微笑還刀歸鞘,大步而去。雖說是得了勝利,但怎麼看都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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