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大鬧武威侯府(二)
2024-08-29 01:30:35
作者: 一介白衣
道院。
小院子裡雖破舊,雖是才剛打掃乾淨,但道院的茶總算是不難喝,滿院的桃花也開得正旺。
花香瀰漫,歲月靜好。
「真悠閒呢。」白斬天嘬了口茶,然後拿了塊果脯愜意地咀嚼,「感覺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想。沒有煉器,沒有師門,沒有師兄弟為了點煉材大打出手,沒有那個臭老頭逼著我學習火煉之術。」
沈曼青淡淡笑著道:「太一門裡,你師尊最為器重你,我曾經倒有些羨慕,但是你看來過得並不開心。」曾經苦苦追求的東西轉眼化為雲煙,曾經的她也隨著劍胎的破碎而逝去了。
「開心?」白斬天咀嚼著這個詞,定定地看著她,「我總覺得你被謝青雲毒害太深了,只有他才會像個傻子似的,用這種曖昧不明的詞彙來裝飾人生。」
「是嗎,」蕭爽不以為然道,「我倒覺得開心挺重要的。如果修劍不是為了開心,難道真的為了那虛無縹緲的長生?拜託,這天下有多少鍊氣士能真正超脫?」
「你錯了。」白斬天冷冷地道,「不是長生,也不是超脫,我們現在討論的是生存問題。如果你們兩個以這種心態登上大世界的舞台,我保證你們會被現實打得鼻青臉腫。師門不過是縮小化的修行界,尚且赤淋淋的殘酷,一不小心就會落到我們這種地步。師尊是對的,人只有相互利用才能活下去。」
現在的小孩愈來愈不得了……黃啟明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這些在東離長大的,並沒有因為聖人羽翼而放棄磨鍊爪牙。
沈曼青挑了挑入鬢的細長劍眉,霎時間英氣凜然:「用『開心』這個詞,確實很有青雲的風格;但我所要表達的『開心』,是指念頭通達。長久以來,我的劍道想要斬破的,就是使我念頭不能通達的一切阻礙。簡而言之,我若決定攀登,誰阻我屹立山海,一劍斬之!」她不說話時靜若處子,一開口就語驚四座,分外奪目。
「這才是劍修。」黃啟明暗暗點頭。
高芷甜一個字也聽不懂,但總覺得她的小青姐姐說這話時特別的帥,她忍不住想像自己長大後也能像她一樣……不行不行不行,我已經決定成為像師父那樣的仙女了。
她在心裡哭泣,對不起小青姐姐,我不能成為你咧……
誰能想到在這短短几個呼吸內,小女孩的心思會有如此豐富的轉變。
「師父,我成功咧!」高芷甜向著司南露出驕傲的笑容。
司南覺得收這個徒弟影響她的形象,可是不管她同不同意,高芷甜就是不肯改口,這執著勁倒和她非要謝青雲做侍從官如出一轍。
「你成功不尿褲子了?」司南輕輕地撕下一角柿子餅,優雅地吃著,一面斜睨高芷甜。
「師父你好討厭,人家六歲就不尿咧!」高芷甜氣鼓鼓道,旋即又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成功戰勝了誘惑,我覺得我現在已經是個合格的小仙……」
話未說完,臉頰已被司南捏住提起:「你敢說司南大人討厭?我有多麼惹人喜愛知道嗎,凡人,你對此簡直一無所知。」
「嗚嗚,師父,疼……」
「還敢不敢了?」
「不敢咧。」
司南志得意滿地收了手,仿佛剛剛戰勝了大魔頭。高芷甜一面搓揉著臉,一面噘著嘴,心想明明自己已經是小仙女了,師父還叫自己凡人。
「師父,你為什麼要跟著青雲大哥哥咧?」
眾人聽見,紛紛豎起了耳朵。這是他們最好奇的事情,尤其是黃啟明,他表面放鬆地陪著眾人喝茶,其實心神一直緊繃,就是因為司南身上具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謝青雲好像也問過類似的問題……司南一陣皺眉,覺得他們「對真相的渴望」是如此的讓人煩躁,「看來你們也被高芷甜傳染了白痴病,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謝青雲作為司南大人的侍從官,制定行程當然是分內之事。」
沈曼青似笑非笑道:「哦,看來這是特許給青雲的特權。」
「你總算還不是太蠢。」司南哼哼著道。
沈曼青被少女努力辯解的樣子戳中,覺著這小東西的可愛值已突破天際,忍不住摸著她的頭髮。
司南露出難以忍受的神色,揮手拍開沈曼青:「沈曼青,你幹嘛隨隨便便摸我的頭?」
「因為我不許別人再叫這個名字,這是對你不乖的懲罰。」沈曼青笑了笑。
「什麼?明明是你先摸我!」司南瞪著她。
喂喂喂,沈曼青,我敬你是個女中巾幗,但你是不是忘了你連劍胎都沒了,還去招惹她……黃啟明看得冷汗直流。
蕭爽則看著黃啟明若有所思:「原來黃院主真的很閒。」
誒?
眾人齊齊看向黃啟明。是啊,這個本該日理萬機的道院院主,怎麼在這裡陪他們喝茶喝這麼老半天?原來是很閒啊。
青雲道友想必不會介意我揍這小子一頓……黃啟明暗暗惱火,沒有達官顯貴上門問道,聖人封印下妖魔鬼怪都不敢進犯,所以連降妖除魔的機會都沒有,於是我每天都閒得發霉真是對不起了呢!
等等,我如果現在起身告辭不正印證了這小子的話?
他淡淡一笑:「青雲道友乃本座至交,他的朋友就是本座的朋友,招待朋友當然要竭盡全力,推掉公務也是理所當然的。」
「給黃院主添麻煩了。」白斬天面上做出深信不疑的模樣。他用眼角餘光瞥著滿臉狐疑的蕭爽,「這傻東西還在那挑戰人家的底線,知不知道老子剛剛差點摁著你的腦袋下跪賠禮道歉了?倒是黃院主真好涵養,這樣都不生氣,要是我肯定先剝了這小子的皮。」
「不麻煩不麻煩。」黃啟明熱情笑著往眾人茶盞里添水。
蕭爽覺著堂堂道院院主給自己添水,倍兒有面,於是喝得那叫一個香。但這茶水才剛咽下,肚子就「咕嚕咕嚕」發作起來。
黃啟明面露關切道:「蕭道友這是怎麼了?」
「肚子,我的肚子痛……」蕭爽臉色發青,「茅房在哪?」
「這倒是有些難辦,院子裡大得很。」黃啟明有些苦惱,很快寬慰道,「不過道友別急,本座馬上喚個弟子來領你去。」
「不行,我快憋不住了!」蕭爽夾緊了腿,臉色已是慘白。
「既如此……」黃啟明慢悠悠地捏訣施法,一隻紙鶴跳出來撲扇撲扇飛著,「道友跟著它去便是了。」
蕭爽跟著紙鶴沖了出去。
白斬天不動聲色地豎了個大拇指:原來是同道中人。
黃啟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舉起茶盞微微示意。
就在這時,城中某處發生了強烈的法力波動,黃啟明站起來往那個方向遠眺:「咦,好像是青雲道友。」
白斬天驚叫道:「這小子該不會又被神都教給伏擊了吧?」
「為什麼說又?」黃啟明一愣。
「去看看。」沈曼青已駕起遁光沖天而去。
……
老沙全名沙景通,在治安司幹了幾十年,如今還是個從八品的衛士。但他是個老實且容易滿足的人,對此從未抱怨過什麼。在他心裡,陳亮是個很了不起很有本事的人,而這個很有本事的人,每日裡跟他們談論最多的,是一個叫謝青雲的鍊氣士。
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西京人,與生俱來的獨有的武者尊嚴,讓他打從骨子裡看不上鍊氣士。但謝青雲不同,他很喜歡雲州案的故事,每回陳典案眉飛色舞講述精彩處時,他總是十分神往,覺著鍊氣士也不全是壞傢伙。
「典案去見了青雲大俠一面,出來就要查這個案子,肯定是青雲大俠的吩咐。」
沙景通一面去往忠勇侯府,一面暗暗想道,「雖說兩個死者是簽了賣身契的,但到底是人而不是牲口,青雲大俠這是要為她們討個公道啊。不過,武威侯府哪能輕易讓我們拿人,不行,我得快些通知了忠勇侯府,然後去支援。」
他想到這裡不禁加快了腳步,來到謝府門口,直接上去對守衛道:「在下治安司衛士沙景通,煩請通知貴府主家,青雲大俠回西京了。」
「什麼?」
守衛吃了一驚,連忙把他攔住,「大人先別走,你說的可是我們家青雲公子?」
「沒錯。」沙景通道。他其實完全領會不到陳亮要他來通知的用意,所以完成了任務就要離開,卻仍被守衛攔住。
「敢問大人,我家青雲公子為何不直接回府,要大人來通知?」守衛道。
「青雲大俠忙著查案。」沙景通老老實實地道。
「請大人移駕府中,親口轉告老爺。」守衛客客氣氣地道。
老爺是對一家之主的稱謂,謝家當代家主,當然是當朝尚書令謝寶仁。
沙景通無奈,只好跟著守衛進府。到得一處會客小廳,他也不敢坐下來,只好站著等,不一刻謝寶仁緩緩走出,雙方官階地位差距過大,大到謝寶仁都不好意思跟他假客氣,直言道:「有什麼話快說。」
沙景通心說我不是已經講過一遍了?他無奈複述,這回倒是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實在對方官職太大,重大壓力下保留不住。
謝寶仁看著他淡淡道:「你是說,陳亮讓你來通知的?」
沙景通老老實實點頭。
謝寶仁沒有七竅玲瓏心,早就被從尚書令上扳下來了,他是聞弦歌而知雅意,胸中立即滿盈怒火:「好個謝青雲,人到西京不先上門拜見,卻去管兩個賣身丫鬟的閒事!還有你們陳典案,自身都難保,擔心他磕不過齊家,先幫他鋪條後路?好啊,你們都好得很!」
他怒極反笑,「你去告訴陳亮,謝青雲非謝家子,闖了什麼禍讓他自己擔著。」
「送客!」他正要拂袖而去,外頭又有個守衛匆匆跑來,「老爺,外面來了個叫馬勇的衛士,非要闖著進來見您。」
「當謝府是什麼地方?」謝寶仁一字一字冷冷道。
守衛道:「是,咱能讓他進來麼,兄弟們還擋著呢。不過他說是關於青雲公子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發現謝寶仁雖怒火衝天,但並沒有第一時間下令驅趕,他心想畢竟是謝家骨血,真到了關鍵時候怎會放任不管,做下人的最重要的是揣摩上意,於是大著膽子進言:
「老爺不妨先聽聽這個馬勇說什麼。」
「用得著你多嘴?」
謝寶仁冷冷地看守衛一眼,守衛連忙低下頭去,又聽他說道,「讓馬勇進來。」他說著徑去上首坐著。
沒過多久,馬勇連滾帶爬地衝進來,直直地跪在謝寶仁面前:「尚書大人,不好了,青雲大俠他……」
「他又幹了什麼好事?」謝寶仁額上青筋一根一根暴起。
馬勇喘了口氣:「他,他非要見武威侯,趙總管不讓,他就打進去了。」
謝寶仁氣血上涌,怒火沖得他晃了晃,險些昏倒在地,「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
「老爺保重……」守衛大驚。
「我還死不了!」謝寶仁舒緩了呼吸,面色霜白冷冷地道,「謝寶樹已被家族驅逐,謝青雲亦不算謝氏子弟,他闖的禍由他自己承擔。」
「求尚書大人救救青雲大俠……」馬勇連忙大聲呼喊,一面把老沙也拽下地。
沙景通雖然不太聰明,理解不了馬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用意,但他覺得謝青雲如果就這樣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於是也跟著求了起來,「求尚書大人救救青雲大俠……」
謝寶仁面色陰晴不定。
「大哥,那是三弟唯一的骨肉。」
這時門外搖晃著走進來一個半醉的中年男子,披著件不合時節的雪貂衣,敞開裡面是空的,露出八塊大腹肌,褲子看著像是牛皮製的,腳上踢踏著個木屐,兩齒木底,牛皮繩編的鞋面……他任著長髮披肩,面上不修邊幅,但是五官稜角分明,極富魅力。
來人正是謝寶仁的胞弟、謝青雲的二伯謝寶鯤。
「二弟,怎麼又白天喝酒?」謝寶仁看著來人微微皺眉,但沒有過多糾結於此,「此事你以為我能做主?一切都要看太公怎麼說。」
現在,他們已來到謝太公面前。
風吹竹葉響,葉影投在地上婆娑伴舞。
這院子叫幽篁院。
白色薄帳裡頭,老人雙手攏在袖子裡,盤腿坐著,眼睛似瞑非瞑地打著瞌睡。謝漾清一身清吟的雪色長裙,跪坐在一旁,面帶微笑目不斜視。
老人自是謝家太公忠勇侯謝韜。
謝寶仁兄弟站在薄帳外,院外圍牆上,十來個少年少女正探頭探腦。
馬勇和老沙被守衛帶著進來,來到薄帳前立即就要下跪,謝韜擺手,用緩慢而平淡的語調說道:「二位大人站著就好。」
謝寶仁道:「馬勇,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是,尚書大人。」
馬勇緊張得口乾舌燥,聲音都有些變形,「今晨青雲大俠初到西京,未知謝府門戶朝向,一路問詢至十字巷,意外發現了兩具屍體,調查發現,兩女為武威侯府的賣身丫鬟。青雲大俠派典案去武威侯府尋找線索……」
「你們治安司倒讓個外人調遣起來了?」謝韜似笑非笑地說。
「侯爺……」馬勇心裡一顫。
「繼續說。」謝韜道。
馬勇乾咽了下,實在難以措辭,便橫下心道:「從歷律而言,京城裡出了命案,即便是賣身丫鬟,治安司也須得了解內情,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日後兩個丫頭的親族尋上門來,起碼能有個交代,典案要見棄屍者合情合理。誰知那武威侯府的趙總管欺人太甚,毆打、辱罵典案,青雲大俠才被迫大打出手。」
「後來呢。」謝韜不置可否。
馬勇道:「後來……青雲大俠聞聽兇手是武威侯,就非要見,趙總管不讓,他就打進去了。」
「哈……」謝寶鯤忍不住笑了一聲,「雲州案硬碰神都教,虢國道院強殺雲雷宗子,現在為了兩個丫鬟,又準備掀翻武威侯府嗎?」
「幼稚。」謝寶仁冷冷道。
馬勇緊張地看著薄帳里的老人,謝青雲要是死在武威侯府,典案必死無疑。以武威侯在西京的權勢,殺個六品官實在算不了什麼大事。
「就這點小事?」謝韜道。
這還是小事?馬勇不知該說什麼了。
謝韜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謝漾清跟著站起來,老人回頭看她,笑眯眯地道:「清兒想不想瞧個熱鬧?」
「想。」謝漾清眼眉彎彎。
「走,太公帶你去。」謝韜走出薄帳。
謝寶仁一怔:「祖父欲何往?」
謝韜接過謝漾清遞來的金色龍頭拐杖,一手負在背後,一手拄著拐杖慢慢地走出去:「齊衡那個老傢伙現在鐵定氣炸了,去看看他會有什麼表情。」他想到妙處,不禁笑了起來,嘴裡邊哼著小曲兒,悠悠然地去了。
……
武威侯府。
謝青雲已穿過前庭,走在一條長長的穿堂走廊里。陳亮在他左手邊稍後半步,趙總管走在他前面,時不時地回頭看他。
「前庭的武師雖然都是廢物,但把守第一個門戶的是關雄、關虎二將,死在這兩個刀下的鍊氣士不計其數,你確定還要繼續往前走?」
「你只管帶路。」謝青雲淡淡道。
趙總管冷笑一聲。
走出穿堂,景致豁然敞開,青石小徑直通下一個院落,路旁的林木花草變為了湖泊。往前去的院落,竟都是建在湖上的,遠眺可見三五十步就有個水榭涼亭,一幢幢樓閣從水中拔地而起,設計極是巧妙而賞心悅目,非大師難以創造。
青石小徑盡頭,進入下個院落的門洞前,有兩個孔武大漢抱刀而立。倆人身高如柱,雄壯如獅,往那一杵,直似門神般威武。抱在懷中的刀,不是直刀朴刀,而是與其身高齊平的大關刀。
「某家刀下不斬無名之鬼,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左邊門將嗓門洪亮,底氣十足。
「謝青雲。」謝青雲於兩個門將面前站定。
謝青雲?趙總管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他不想被波及,於是默默退到了一邊。
陳亮在謝青雲耳旁低聲道:「關雄關虎二兄弟,原為沂州守將,因違反軍紀而被軍中除名,沒想到成了武威侯府的守門人。」
謝青雲微微點頭。
「小子,接招。」
左邊門將低吼一聲,手中大關刀猛劈而下,正中鐵壁中央,只見得一道宛然雷霆般的火光迸濺開來,這時才只見刀上出現了白色蒸霧。
陳亮見狀心中微震,他也是個武者,能看懂這門將的手法:「在擊中目標的瞬間把內力灌注到刀里,這樣的雙重爆發能產生更強的威力……」
鐵壁發生了劇烈的震動,如有不堪負荷的聲響,但鐵壁後又出現一面鐵壁,雙重合璧之後,這一刀的威力立刻大減。
左邊門將終於力盡,倒退兩步拄刀喘息。
右邊門將眼睛露出可怕的光,他深吸口氣,身上縈著層淡淡的內力,他的刀不是用劈的,他的刀是從肋下橫掃,刀光閃出刺目的強光,刀鋒吐出數厘米的鋒芒,鐵壁轟然炸響,每一小面棱狀體都在顫動不休,但還是無法突破。
兩個門將退到一處,雙手持刀,身上洶湧著白色蒸霧,看來要發出最後一擊。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是不是對手,第一招試探,第二招就是決勝負。
「虎狩!」
二人齊齊往前踏出一步,青石板地開裂,兩柄大關刀亦齊齊劈下,刀鋒以極端的力量摩擦虛空,發出猶如猛虎撲食時發出的低吼。
砰!
他們的內力和肌肉的力量融合起來,鐵壁「啪」一聲脆響,裂開一道縫隙。
趙總管一喜,但見謝青雲捏張符燃燒,鐵壁的破裂處又迅速得到修復,他不禁暗暗咬牙。
鐵壁重又凝實,兩把大關刀下,前進無途的力量轟然下泄,青石板地「轟」一聲炸開,兩個門將悶哼一聲,雙雙撞到身後牆壁上,把那院子的門洞生生擴成了個大豁口。
PS:這個也是六千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