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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歷國謝氏

2024-08-29 01:24:48 作者: 一介白衣

  歷國。

  西京,御殿。

  滿朝文武盡列,嚳帝肅目端坐,他看起來約莫四十出頭的年紀,眼袋很深,這讓他的眼神格外厚重,加之其武道修為絕頂,滿朝文武被他盯住,無不悚懼僵立。

  班中只有少數幾個不怕。

  其中一個是太子太傅,當朝太子恩師齊淵,也是歷國兩大支柱里齊氏的現任家主;另一個是尚書令謝寶仁,謝氏現任家主。

  嚳帝忽然打破沉寂,道:「虢國屯兵沂州,諸位愛卿可有對策?」

  齊淵出班,他跟謝保仁與嚳帝都差不多年紀,但三人中他看起來最為穩重。只見他施禮道:「陛下,此事勿憂,臣派人先一步與虢國使團接洽,得知屯兵一事,全出於謝氏子也。」

  嚳帝當然知道,甚至滿朝文武都知道這個事情。但謝青雲是謝寶樹的孩子,謝寶樹是謝家太公的嫡系血脈,跟謝寶仁是同父異母的關係,所以這個事情還是要看謝家打算怎麼處理。

  謝寶仁看起來最溫和無害,聞言卻立刻出列道:「陛下,謝寶樹早已被我謝氏驅逐,他的孩子自然也不算謝氏子弟。」

  「但總歸是你們姓謝的。」齊淵似笑非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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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寶仁冷哼道:「祖父說了,謝青雲習方士之術,為謝氏蒙羞,不認也罷。」

  齊淵緊咬不放道:「可事情確實是謝青雲引起的,謝大人難辭其咎吧。本官這裡倒有一個法子,可令那謝青雲自投羅網。謝氏既然不認謝青雲,想必也不會不忍心,再說交出謝青雲,才能保歷國平安,謝大人應該很清楚才是。」

  謝寶仁淡淡道:「若齊大人的計策果然奏效,本官自然責無旁貸。」

  齊淵笑了,嚳帝也淡淡笑起來,滿朝文武都鬆了一口氣。

  ……

  下了朝,謝寶仁連官邸也沒去,直接回了謝宅,徑來到一處曲徑通幽的竹林,沿著的鵝卵石小路走到頭,跪在一竹簾面前喊道:「祖父。」

  竹簾里有個女子在斟茶,涼榻上,一個五短身材的老者愜意地眯眼哼曲兒。

  幽雅小院外,十幾個謝家子弟趴在牆頭偷聽。

  謝寶仁看到自己的兒子也在其中,狠狠剜了他一眼,卻沒有喝止他們的行為,只是將今日上朝的事情備述說了。

  「歷國完了。」

  老者用一種嘲諷的語調說著,「區區一個謝青雲,就讓嚳帝那小子坐不住了。虢國敢陳兵沂州,但他們敢打?虎丘戰役,虢國號稱三十萬精銳,本該橫掃,卻被個小國打得丟盔棄甲,西境又飽受鬼戎人襲擾劫掠,周、留二國,國力與之相當,也正對他們虎視眈眈,會否落井下石還說不定,他們自身都難保,拿什麼來攻歷國?」

  「人家虛張聲勢,看把你們給嚇的。」他冷笑不止,「滿朝這個官那個官,一早上就跟皇帝小子談了這件事?太可笑了。」

  謝寶仁頓覺臉紅耳熱,道:「齊淵出了一策。」

  「說說。」老者道。

  謝寶仁挑了挑眉,道:「他提議讓咱們派人去寶鏡城收回謝寶樹的屍骨和靈位,引謝青雲到西京。」

  「你以為是齊淵自己出的?」老者道。

  「難道是齊太公?」謝寶仁猜測。

  「是雲雷宗。」老者坐起來,飲了一口茶,忽然笑眯眯地對旁邊女子道,「清兒近來茶藝大進,愈得你娘的精髓了。」

  「太公喜歡就好。」女子矜持地說。

  「雲雷宗的人一直看不起我們,」謝寶仁憤憤道,「還罵我們是沒腦子的武夫,仗著自己是大宗附屬囂張跋扈,孫兒以為,這件事不管也罷!」

  「你倒還有幾分血性。」老者神色淡淡,「不過,雲雷宗張狂太久,是時候讓他們領教一下什麼是武者了;這件事我們不但要管,而且還要以我們自己的名義來管。」

  「請祖父示下。」謝寶仁道。

  老者冷笑道:「你便依雲雷之策行事,把謝青雲那小子給我抓來,但不管誰找你要人都不給,就說老子要親自懲罰不肖子孫。」

  這是要跟雲雷宗開戰啊!

  「孫兒明白了!」

  謝寶仁熱血上涌,當即起身去安排。那些趴牆角偷聽的子弟,也沒工夫管教了。

  那十幾個謝家子弟也是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到雲雷宗的人大戰三百回合。

  「元敵哥,推算起來,謝青雲比咱們幾個都要大啊,他一回來我們喊誰大哥啊?」說話的正是謝寶仁的公子謝元敬,他的皮相生得極好,但對於謝家子弟這個身份而言,顯得太過弱不禁風了些。

  這十幾個小子,年紀最小的只有十來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七,跟謝青雲同齡,不過謝青雲出生月份早,所以細算起來是大哥沒錯。

  謝元敵寬顴骨,虎目炯炯,頭纏緞帶,年雖才十七,卻已有成年男子的面相,一股子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彪悍之氣也是非常明顯。誰能想到,這小子參軍兩年,便接連經歷十幾場大小戰事,如今在軍中聲名赫赫,有虎將軍的美譽。

  「誰拳頭大,誰就是大哥!」他冷哼一聲,昂頭而去。

  這時十幾個小子裡面唯一一個女子突然不知從哪取出一柄長槍,舞得呼呼作響,最後重重拄地,發出「嘭」的悶響。她的五官秀美,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且因長年習武而別有一番凜然英氣,「馬上就要跟雲雷宗對上了,還不去好好練功,到時候誰給咱們家丟臉,可別怪我不客氣!」

  「二姐發話,敢不從命!」

  小子們怪叫著四散飛跑。

  女子名叫謝元櫻,與謝元敵同父異母,都是謝家二爺的孩子。

  謝元櫻驅散了弟弟們,正要去練功,小院裡忽然走出一個穿碎花裙的姑娘,看著這姑娘清癯柔弱的臉龐,仿佛會勾人般的美眸,她眉頭一挑,「謝漾清,你為何攔我去路?」

  謝漾清的美眸在她身上輕輕打了個轉兒,如是男人家,保准被她這個眼神給勾得心神蕩漾。只見她含笑說:「櫻姐姐此話怎麼說的,妹妹不過是出來散個心,卻不曾擋了誰的路。姐姐往哪裡走,妹妹讓著便是。」

  謝元櫻冷笑著發出奚落:「把伺候太公的心思,多用一點在練功上,也不至於到今天還不能開元。」

  「妹妹遲早是要嫁出去的,」謝漾清微笑著說,「異日夫君恐不喜我武力太高,怕是礙了夫妻的恩愛哩。」

  謝元櫻怒火攀升,如何聽不出這丫頭暗戳戳地諷刺她呢,她曾經有個指腹為婚的對象,就因為被她揍了一頓後選擇了退婚,引為西京笑談。

  她咬牙切齒怒道:「多大年紀就想著嫁人,謝家白養你了。」可惜她既不會渾話,也沒有一顆七竅的玲瓏心,這話聽著軟綿綿的沒有著力,毫無威力可言,說了等於白說。

  謝漾清抿嘴而笑:「櫻姐姐,聽說青雲哥就要回來了,也不知他長得什麼模樣。」

  「跟你有什麼關係?」謝元櫻冷嘲熱諷道,「他回來立刻就會被關押起來,太公還不定怎麼罰他,堂堂謝家子弟居然去修什麼方士之術,簡直丟臉!」

  謝漾清笑道:「方士之術也好,武學也罷,都是為了完善自身。但此二樣再出彩,不過一時之勇罷了。」

  「哦?」謝元櫻冷笑,「妹妹獨辟了哪條蹊徑,敢這樣誇口。」

  謝漾清笑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青雲哥吟此二句,便已足以載入史冊,千古以後,都仍被銘記。哦,我忘了,姐姐常伴刀槍鐵鏽,怎知那古往悠悠,惟名句長存典籍。」

  語罷略施一禮,轉身而去。

  謝元櫻呆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你羞我少讀書?謝漾清,臭丫頭給我站住,讓我撕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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