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代替她來愛你

  賀風眠一本正經的模樣，對林晚吟說，如果沒有她，或許，林白也不可能降生。

  林晚吟莫名其妙的開竅，隨即，恍然大悟：「是我帶來的。」

  賀風眠點點頭。

  小時候，在餐桌上，林母會毫不猶豫地為林白剝雞蛋皮、剝栗子皮、人前人後的親暱稱呼小兒。

  林母甚至對侄女叫妮兒，自始至終，如果叫過一次，林晚吟隱隱約約記得那天她心情不悅，語氣像強迫似的。

  林晚吟更深刻的印象是：那年，林白中秋節，學校沒有一如往常休假，只允許在幾個小時內探望。林母帶林晚吟前去，購買了兩份雞排。

  

  在放眼望去的食堂大廳，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的環境。坐下後，林晚吟一向講究衛生習慣，從而有潔癖，決定，扔掉剛剛林白在宿舍毫不遲疑地餵給舍友牙籤。

  林母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股怒火冒出來，指責林晚吟，條件有限，所作所為，牙籤所剩無幾，如何品嘗？

  林母專門向店員多備了幾根，林晚吟指向袋子，提醒道：「這不是還有很多嗎？」

  「那你就別吃了。」

  林母的閉口不提和大驚小怪，毫不留情面地脫口而出，令林晚吟無地自容，眼角泛紅，暗自下定決心，別在此場合，被人看笑話。

  那天，林白因為雞毛蒜皮小事，跟林母意見不合，有了很大的爭執，奪門而去。

  林父要求林晚吟尋找，林晚吟急急忙忙的聯繫七大姑八大姨一同尋找。人多力量大，同樣，也告知姥姥和姥爺。

  當林白平平安安、若無其事的到家。被林母得知後，呵斥林晚吟，破口大罵：「為什麼告訴你姥姥和姥爺，讓她們擔心，你賤不賤？」

  林晚吟捲入此風波，里里外外不是人，啞口無言。

  最終，當姥爺最撥打林晚吟電話，匯報林白去向。林晚吟鬱悶至極，神情漠然，破天荒的對他很無禮，冷冷的回覆知道了或者嗯一聲，另一邊，姥爺當場雲裡霧裡，她匆匆掛斷。

  林母的表現，林晚吟時常陷入的恐慌。

  賀風眠詢問，作為父親角色，而林父自始至終對林晚吟也不聞不問、袖手旁觀嗎？

  讀小學，林父倒是疼惜林晚吟，偷偷背著林白買小零食，躺在床上允許使用手機看電視劇，不知不覺入夢鄉，迷迷糊糊中手心空了。林晚吟犯錯誤，林父也會挺身而出一同面對林母。

  林白讀中學後，林父漸漸地對林晚吟不再上心，默不作聲跟林母站在一條線上。

  林白上下學風雨無阻的由林父接送。

  林母身心疲憊，也不想錯過陪伴林白的機會，第一時間坐在副駕駛上，為避免林晚吟敏感藉口或者真實表達想法：「我陪陪你爸說說話，一個人很寂寞。」

  賀風眠一臉吃驚。林晚吟很慶幸的是，繼承親生父母優秀的基因。

  唯獨，最深刻的是，必須按照學校指定的省地址，林晚吟第一次離家，林父和林母不曾有觸景生情。參加考試，風雪交加，寸步難行，僅此一次而已。林父成了口頭禪，一旦提及，反駁：「我難道沒送過你嗎？」

  賀風眠忽而轉移了話題，信誓旦旦的保證，了結心愿：「晚吟，等你出了月子，我帶你去祭拜。」

  後來，當林晚吟經歷某種事情，林父竟然會幸災樂禍。

  話音剛落下，賀晴晴睜開眼，很反常的嚎啕大哭，賀風眠忍俊不禁，從另一側，抱起，柔聲的哄一哄。

  林晚吟遲疑片刻。

  「來。」

  林晚吟被賀風眠擁入懷中。

  ——

  苹苹看林母有氣無力的換鞋，上前相迎。

  「媽，我姐好多了吧。」

  林母敷衍「嗯」一句。

  苹苹欲言又止。

  林白計算時間，甚至打開天窗說亮話，問林晚吟。

  林母叮嚀林白，別再打擾林晚吟。

  林白和苹苹面面相覷，心照不宣、異口同聲很是困惑：林晚吟又沒和林家斷絕關係。

  林母脊背發涼。

  苹苹發現林母的包遠比往常鼓鼓囊囊。

  林母大驚失色，湯汁會一不留神滲透，掏出來，解釋道，是在路口打包小吃。

  林白扶住林母，試探的關切，沒有發生壞消息吧？

  林母跟林白擦肩而過，道一聲晚安。

  林白和苹苹手足無措。

  ——

  「張夫人好漂亮。」

  當張鴻隱隱約約感到度秒如年，店員拉開了序幕，劉紫萱身穿抹胸款式的婚紗，緩慢的走出來，襯托出皙白光滑的皮膚，令人驚嘆不已。

  張鴻從沙發上，起身，目不轉睛的注視這一幕，看呆。

  劉紫萱反倒無所適從，不由自主的在躲閃。

  店員小心翼翼的整理拖尾和蕾絲邊，抬起眼帘，惶惑不已：「張夫人，是尺寸不合適嗎？」

  劉紫萱設想，站在台上，當所有人的目光轉移劉紫萱，很不好意思。

  店員抿唇一笑。

  張鴻對劉紫萱強調，量身定製，退掉的話，反而更加惋惜。

  店員自知之明的聽從張鴻吩咐取出珠寶，劉紫萱壓低音量，撒嬌般嘟嘟嘴：「你這是在威脅我？也不跟我說。」

  自從，張母選定了日子。張鴻在賀氏縫隙中，也不忘催促設計師連夜加班製成。

  張鴻這時才想起，疏忽劉紫萱，最至關重要的一點，是否很喜歡？

  劉紫萱相信張鴻的眼光，難以掩飾喜悅，沒有否認。

  張鴻已心滿意足。

  劉紫萱突發奇想的提議，不如禮尚往來，由她購買一套西裝。

  張鴻卻拒絕劉紫萱好意，表示沒關係。

  劉紫萱心知肚明張鴻是理所應當或者小菜一碟的心理，價格的懸殊，像極做錯事的虧：「你對我這麼好。」

  張鴻打斷劉紫萱，不由分說，在額頭上淺淺一吻。

  俗話說，以色示人，劉紫萱卻出門時，神色匆匆，導致蓬頭垢面現象，措手不及。

  張鴻看穿後，其餘時間，劉紫萱自由寫小說即可。

  劉紫萱如釋重負，省了不少心。

  ——

  劉紫萱很認真的為劉父盛了一碗湯。

  劉父卻面部鐵青。

  劉母息事寧人，融洽的時光，劉父反而有很大影響。

  「喬雲歸。」劉父接到喬父的電話，得知，是張鴻下令。只想最後確認一下。

  「她就那麼幸福，租著我們的房子，還給她找工作。」劉父引薦過多少人，有哪一個感恩戴德？劉紫萱面色淡淡。劉家一套房產，無論如何，成為同同事，也是半個房東身份，首先，喬雲歸不是說，沒有尊重。但偶爾，會保持視而不見的冷漠、愛答不理。

  劉父聽完喬父的話，難以啟齒。

  「那現在喬雲歸？」

  劉紫萱卻不以為然，興師問罪也尋找錯人物。

  劉父回答劉紫萱，喬雲歸備考教師資格證。

  劉母很是無奈：「你不會還跟他道歉？」

  劉父表明是不知情。

  劉紫萱一字一句地說，是喬雲歸咎由自取，跟劉家沒有任何關係。

  劉父仁慈，不在乎所有人的匯報，哪一次的結果是滿意？早晚都要適可而止。

  劉父瞬間，沒有了胃口，拍桌而起。

  劉紫萱毫無隱瞞的說，劉父思維方式，往往是正確的話語卻不可以被提起。

  父女倆不歡而散。

  在車上，張鴻沉思一會兒後，看向劉紫萱：「所以，你跟叔叔大吵一架？」

  劉紫萱每天在工作結束，反思跟同事，是否做錯事或者是否胡言亂語。

  劉母說，父女都對人退讓，殘酷的是，別人不領情。

  ——

  賀風眠鄭重其事地交代秘書，悄悄查詢兩個大學教授。

  秘書看名字，賀風眠這麼快為賀晴晴選擇啟蒙老師。

  「不是。」

  秘書發揮想像力，是賀家沒有認祖歸宗的哥哥或者嫂子？

  「不是。」這一次，賀風眠不急不躁。

  秘書又想下，月份，也還沒有到一年一度的校園招聘。

  林晚吟沒有仔細問林母，賀風眠更不想打草驚蛇，如實相告：「這是晚吟親生父母。」

  秘書轉而呆呆的，半信半疑。

  如果不是賀風眠及時阻止，林晚吟三天三夜也講不完，誠懇地說，千真萬確。

  「對不起，賀董，我不應該觸碰到隱私。」秘書很同情林晚吟心理變化。

  「我也是把你當做朋友看待。」

  秘書欣喜若狂，謹記一定不會外傳。

  A市人盡皆知的話，林晚吟成為焦點，賀風眠猶豫，張鴻協助。以林晚吟角度，已別無所求。

  賀母興沖沖地烤了一盤小饅頭，上樓。撲面而來的奶香氣，林晚吟讚不絕口，是記憶中的味道。

  賀母心疼的別過去臉。

  林晚吟對賀風眠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賀母強顏歡笑地說，以後，晴晴小零食作為第一選。

  林晚吟偷偷懶，徵求賀母的同意：「不過，得辛苦您。」

  賀母精力充沛，成為習慣後，根本不舍休息：「我包了。」

  隨著物價增長，周末的夜晚，林晚吟跟林母逛超市。

  「你又不是小孩子。」林母看林晚吟停下了腳步，打消林晚吟小饅頭，放入購物車的念想。

  林晚吟沒有異議。

  「我只是代替親家母來愛你。」

  林晚吟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