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生活是最好的心理老師

  賀風眠和張鴻很反常的是，兩手空空的從二樓包間下樓。

  林晚吟和劉紫萱坐在大廳，很認真的看宣傳冊，抬起眼帘。

  「晚吟。」

  「紫萱。」

  兩人不慌不忙的走來。

  經理見狀，急急忙忙的從另一個方向，提兩份禮袋，老眼昏花原因，疏忽林晚吟和劉紫萱，深表歉意。

  林晚吟和劉紫萱遲鈍了幾秒鐘，受寵若驚。

  

  林晚吟表示，來來回回的上下，導致，有體力不支的現象。前台也貼心倒了兩杯茶水，毫不遲疑地拒絕對方好意。

  賀風眠面部鐵青，叮嚀經理下不為例。

  經理連連應聲，恭恭敬敬的目送四人消失在視線。

  賀風眠牽起林晚吟，上車。

  劉紫萱小心翼翼地觀察張鴻神情。

  賀風眠將經過一五一十告訴林晚吟，她仔細想想，沒有印象，劉紫萱有挫折和磨難。

  賀風眠相信林晚吟。

  ——

  劉紫萱一本正經的模樣，對張鴻說，賀風眠總是可以提前告知林晚吟。

  張鴻真誠懇求劉紫萱開門見山的談一談，如果有不悅現象，早日迎刃而解。

  劉紫萱大驚失色。

  張鴻說，只要一天是說不開的局面，會因此牽絆。

  事已至此，劉紫萱深吸一口氣，全盤托出。

  劉父是A市某個單位的局長，兩袖清風，跟熟悉的同學對比，劉紫萱有良好的家世。

  劉父教育劉紫萱方式，放羊式，四年級前，有優異成績。因為不及其他人有家長管教，漸漸地，失去興趣，下滑。

  按照片內製度，劉紫萱順利讀完中學，事與願違，中考再一次的失利。

  張鴻猶如記得，在網絡上，劉紫萱曾提及過：「這我知道。」

  那年，劉紫萱很長遠的考慮，因為學歷而自卑，沒有機會和張鴻在一起，忍痛否決告白，彼此刪除兩次聯繫方式。

  在職高的求學環境，也決定日後的出路，劉紫萱恍然大悟，後悔莫及，從頭再來，發奮學習，考入理想高校。

  畢業後，劉父要求劉紫萱考試、參加工作。

  劉紫萱不同意，想要選擇不同的人生，僵持了很長時間，劉父約定兩年，聽從安排。

  劉紫萱信誓旦旦的保證應允。

  初入職場，劉紫萱面試成功後，被總經理、副總分配市場部，主任和三個同事噓寒問暖。三個月後，幸福的日子短暫結束。

  將近元旦，因為小簡被總經理時常吩咐在後勤部分擔，伸出援助之手，主任心胸狹窄，人，時間一長，聯合同穿一條褲子的蕭明珠來擠兌小簡。

  私底下，議論紛紛，小簡已不是此部門。

  不諳世事、與世無爭的劉紫萱捲入這場風波，深切地體會到社會殘酷、冷暖自知。

  每當小簡若無其事的回來，氣氛頓時鴉雀無聲，陷入長久的沉默。

  劉紫萱滿眼的心疼，打抱不平，卻也無能為力。唯一的途徑，挺身而出，跟小簡說話，緩解，關係親近不少。

  誰知，被主任和蕭明珠記下了仇恨的種子。

  小簡最後向總經理表明，不再往返後勤部，苦苦哀求主任，挽留下來。

  劉紫萱放下了滿懷戒備，轉而，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未卜先知能力。

  次年六月。

  人力資源部主任破天荒的向劉紫萱確認報表數字。

  這時候，主任有了很大的理由，開始矛盾指向劉紫萱，認為已越界。

  主任也毫無隱瞞的暗示，人力資源部轉移目標，是在挑戰底線或者無視：「這是我做的事務，她為什麼要找你呢？」

  劉紫萱心知肚明，主任的脾氣和性格，有口難辨，手足無措：「我也不知道....」

  主任氣急敗壞地呵斥劉紫萱，以後要和人力資源部保持距離。

  劉紫萱當場，低垂視線，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蕭明珠暗暗竊喜，故意詢問劉紫萱：「你害怕了嗎？」

  劉紫萱一字一句地回應，沒有。

  第二天，劉紫萱一如往常的回到辦公室，主任卻冷眼相對。

  直至端午節過後，主任氣消，劉紫萱如釋重負。

  面對熟悉的場面，小簡總會不寒而慄，只有主任不在工作崗位上，才會偷偷的跟劉紫萱開口。

  主任和蕭明珠背地裡密切的關住劉紫萱、小簡言談舉止。

  而另一個中年女同事，劉紫萱親切稱呼為張阿姨。遠嫁A市，卻很坎坷。早年，丈夫車禍離世，留下二女一子。為避免勾心鬥角，幾乎很少發言權，對主任和蕭明珠而言，不是競爭對象，一致手下留情。

  張鴻模模糊糊的對主任有幾分印象。

  劉紫萱是聽總經理、副總提及，是從總部調任。

  張鴻沒有否認是張父提拔，是舊相識。

  冬天，四個人時常會在周末度假，只留劉紫萱值班。

  在周二的一個夜晚，劉紫萱身心疲憊，拜託可信任的小簡周三寫一張假條。

  小簡爽快的答應。

  劉紫萱的身份被發現，有的人前呼後擁，主任絞盡腦汁策劃設計。

  直至劉紫萱漫不經心眼光卻在垃圾桶里發現撕碎紙條。

  每次，四人無論提出的任何要求、簽到、下班在車棚拔充電器、工作中想偷懶全部由她做，無怨無悔，自始至終都沒有換來真心認可。

  劉紫萱做不到因此傷了和氣，揭穿小簡真面目，不斷試探的口氣。最終，很堅定的回應，確實是已交給人力資源部。

  張鴻十分好奇地問，劉紫萱是如何處理？

  劉紫萱一周時間沒有選擇跟小簡說話，不知是否她很心虛，在走廊上，回頭，一如往常注視劉紫萱或者打掃衛生時，輕聲找話題：「你地掃的好像不是很乾淨。」

  劉紫萱面色淡淡反問：「是嗎？

  和小簡獨處時，劉紫萱推門而入，會緩慢問候：「你來了。」

  劉父聽說後，甚至要求劉紫萱立刻刪除小簡。

  劉紫萱思想前後，抿唇不語。

  兩個月以來，劉紫萱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情緒一度低落。

  劉紫萱有一天經過調查，主任帶三個人吃鐵鍋燉柴雞，那一刻，脊背發涼。

  主任得知，單獨向劉紫萱談話：「你是認為我們孤立你了？」

  劉紫萱點點頭。

  那天的脈絡，臨下班，主任吩咐劉紫萱先走一步，和張阿姨留下處理最後工作事宜。奇怪的是蕭明珠和小簡悄聲無息、不約而同外出。

  主任最大的重點是讀小學的親生女兒大吵大鬧看準目標。

  「你家離餐廳又遠，總不能叫你回來吧？你珠姐和簡姐結束已十二點，聯繫我們，所以在一起吃。再說，我們四個人是AA制，又不是我自己請客。」

  劉紫萱無言以對。

  張鴻冷笑，主任撒謊不打草稿。

  ——

  賀風眠彎腰，從鞋櫃裡取出拖鞋，為林晚吟換上。

  賀母急急忙忙的上前，關心林晚吟是否用過餐。

  林晚吟馬馬虎虎吃幾口即可。

  賀母跟林晚吟竊竊私語，賀風眠往客廳走去：「爸。」

  「你真是豈有此理。」

  賀母轉頭，跟隨在賀風眠身後，咬牙切齒的說。

  林晚吟眼底沒有閃過一絲失望，息事寧人，這一次，賀風眠和張鴻一臉嚴肅，告別時，疏忽也是在情理之中。

  賀母強調，林晚吟和以往不同，是兩個人。

  賀風眠是不斷地在聽張鴻嘮叨，頭腦一片空白。

  賀父默不作聲的呼喚蓉蓉。

  「爸，媽，我可以點菜嗎？」

  賀父也從沙發上站起來，等待林晚吟下一句。

  林晚吟巧妙化解，息事寧人，寬慰賀母，在外餐廳不一定是健康：「手擀麵。」

  賀風眠為彌補虧欠，自告奮勇的承擔。

  蓉蓉目瞪口呆。

  ——

  張鴻心裡咯噔了一下，所以，劉紫萱成為討好人性格？

  主任發現別的辦公室都有網絡，巧合的是，張阿姨說，家中有空閒的路由器。第一時間跟劉紫萱商量：「我們四個人到時候請吃頓飯。」

  劉紫萱沒有異議。

  當信息部安裝完畢，劉紫萱卻被隱瞞了密碼。

  劉紫萱破解失敗後，跟高中同學訴訴苦。

  被劉父偷聽，總經理毫不留情面呵斥主任為人處世。

  主任將所有的不滿以劉紫萱作為出氣筒：「我跟你說了密碼。」

  劉紫萱有氣無力地說：「沒有。」

  蕭明珠和主任一唱一和：「是說等紫萱上了班，告訴她。」

  蕭明珠站在桌前，掃了二維碼。

  劉紫萱專心致志的低頭，輸入。

  目中無人的蕭明珠沉不住氣，大吼劉紫萱：「連接上了嗎？」

  劉紫萱已習以為常，聞言，索性將手機遞給蕭明珠。

  小簡竟然也和主任站在一條線上，反問劉紫萱：「那你為什麼不問我們？」

  一向溫和的張阿姨也輕聲和劉紫萱四目相對：「紫萱，我把你當作親生閨女，你為什麼要告狀？」

  那無助、沒有機會反駁的場面，是劉紫萱一生揮之不去的記憶。

  賀風眠經蓉蓉提醒，有賀母指點燉牛肉塊，在麵條上澆上滷汁。

  林晚吟迫不及待地攪拌，提起一根，品嘗，讚不絕口，真情流露出，所有的山珍海味比了下去。

  賀父和賀母望這一幕，露出心滿意足地微笑：「風眠提升新的技能。」

  賀母為了林晚吟均衡營養，留了一半菠蘿蜜，忽然間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晚吟，快吃。」

  賀母不是必要的社交，大部分是上下老年課堂，賀風眠脫掉圍裙：「是小姨來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