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棺材鋪家的小娘子> 第三百二十五章

第三百二十五章

2024-08-29 00:10:30 作者: 墜月

  一旬後,譚媒婆再次登了褚家的門。

  

  「褚家三爺,還有褚老闆和老闆娘,老婆子我今兒個來是有好消息呢,上次咱們提起那事兒,白家那邊給答覆了,說是咱們家二爺確實是個不錯的,不過白家老爺提了個要求……」

  還未安排著相看,女方那邊竟就先提了要求,這意思莫非是不答應,便不用先看了?

  褚義淡淡道:「白家是什麼要求,譚媒婆直說就是。」

  做了這麼多年的媒婆,白家的要求確實是有些奇怪的,不過她只是個中間人,負責傳話遞話就成,旁的不是她個媒婆子需要考慮的,想清楚了這點,譚媒婆直言道:「白家老爺說想單獨見一下褚老闆你,日子地點由咱們這邊定。」

  這要求?

  沈鹿竹有些疑惑地看向譚媒婆:「譚媒婆可是知道白家為何這般?」

  譚媒婆搖了搖頭,隨後道:「白家的直說有些疑惑想親自向褚老闆討教,旁的只說婚事兒要在這之後再談。」

  褚義和沈鹿竹對視了一眼,隨即道:「成,那就麻煩譚媒婆知會白家老爺一聲,後日午時我在醉仙樓恭候。」

  譚媒婆這才鬆了口氣,連連應下:「成,等下我就給白家遞個消息去,老婆子我其實還有一件事兒,府上的高徒不是也到了商議婚事兒的年紀,前陣子老闆娘一併和我提起過,我這眼下還真就有個合適的,我給幾位說說?」

  沈鹿竹聞言忙笑著應下:「那就麻煩譚媒婆給說說,是哪家的閨女兒?」

  「這閨女兒家是趙家村的,叫趙香秀今年十七了,他家是村裡的大姓,老祖宗還在家裡一共四房人,日子過得倒是還成,趙香秀她阿爹在附近莊子上做活兒,還有個兄長在咱們城裡一家酒樓當夥計,其他的趙家人都在家裡務農。

  她這一房孩子多,上面有兩個兄長,一個出嫁了的阿姊,還有一對雙生子的弟弟,這女娃兒是個能幹人,屋裡屋外一把罩不說,兩個弟弟也多是她在照看,人長得也白淨,娶到家裡來定是個能幫襯人的。」

  沈鹿竹聞言自是覺得不錯,家境還成便不會太過計較和吝嗇,人能幹以後便能幫襯著薛長山那孩子,不過這事兒他們也不能擅自做主,於是便道:「譚媒婆若是不急,可否在這稍坐片刻,容我們問問那孩子的想法?」

  「不急不急,褚老闆和老闆娘請便。」

  堂屋裡留下褚三叔招待譚媒婆,小兩口便起身去了西院。

  薛長山兄弟倆見師父師娘進了院子,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起身行禮,然後又搬了椅子過來:「師父、師娘,可是家中的客人走了?」

  薛長林一向活潑些,對各種事情都好奇得很,沈鹿竹聞言拍了拍他身上的木屑道:「還沒呢,你可知道來的人是誰?」

  薛長林笑著道:「徒兒知道,是街上的譚媒婆,來給師叔說親的。」

  薛長林話音剛落,薛長山便疑惑道:「譚媒婆既然沒走,師父師娘來了西院,可是有事兒叫我和弟弟去辦?」

  褚義示意大徒弟在身旁坐下,隨後道:「今兒媒婆來除了是個阿禮說親,也是來給長山你說親的,有個姑娘我跟你師娘覺得還不錯,便想問問你的想法,可願意相看一番?」

  「師父,師娘!」

  薛長山有些不敢置信地喚著面前的兩人,紅著眼眶低下了頭,師父師娘對他和弟弟已經夠好了,收留他們,給他治病供吃供住,還教他們手藝,如今又要給他張羅親事。

  薛長林得了消息,先是震驚地眨了眨眼,隨後纏著沈鹿竹和褚義不停追問女方是個什麼樣的,興奮地好像要說親的是他一般。

  沈鹿竹和褚義把趙香秀的情況,和薛家兄弟詳細說了說,褚義拍了拍薛長山的肩膀道:「長山你是兄長,眼下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不過這事兒不急,咱們要選個合心意的,你若是覺得成,咱們便相看一番,若是不成便叫媒婆再尋就是。」

  沈鹿竹也道:「不用憂心旁的,端看你自個兒喜不喜歡就是了。」

  薛長山點點頭道:「師父師娘既是覺得不錯,那肯定是極好的,我聽師父師娘的,去相看。」

  「好,那我這就去和譚媒婆說一聲,再有消息了就告訴你。」

  薛長山起身鄭重地朝褚義夫妻二人行了一禮:「徒兒謝謝師父師娘。」

  譚媒婆第二日便給褚家帶了回信兒,一是白家應下了褚義的邀約,二是趙家在譚媒婆的說和下,約定好兩日後,趙香秀母女會到褚家的紙錢鋪子來,借著買紙錢的名義,和薛長山相看一番。

  沈鹿竹得了准信兒,第一時間便帶著薛長山兄弟倆,去了趟街上的成衣鋪子。

  「師娘,我有衣裳穿的,前陣子您給買的,我才穿過兩次,不需要再買了。」

  沈鹿竹卻不理,依舊在鋪子裡轉著,時不時指著某件衣裳,叫夥計拿下來在薛長山身上比量著:「那怎麼成,人靠衣裳馬靠鞍,都要去跟人家姑娘相看了,沒有身新衣裳怎麼成,總要給人家留個好印象不是?」

  薛長山嘀咕道:「師娘,這事兒萬一不成,豈不是浪費了。」

  「浪費什麼,咱們長山身高模樣都不差,還是個有手藝能幹的,沒成是他們的損失,再說了便是不相看,你還不穿新衣裳了?這身和方才那身緋色的,長林覺得哪身你阿兄穿著好看?」

  薛長林的目光在兩件衣服上游弋著:「那件緋色的好像不錯……這件也成……啊,不不不,還是那件緋色的吧,師娘。」

  沈鹿竹笑了笑,她也覺得兩件都不錯呢:「夥計,那就麻煩你把這兩件都包上吧……再把那件青色的短衫拿給我瞧瞧,長林你來試試看。」

  薛長林有些驚訝,隨後推拒道:「師娘我不用買新衣裳,上次買的還新著呢,明兒是阿兄相看,阿兄穿新衣裳就成了。」

  沈鹿竹卻搖搖頭道:「明兒個巳時左右,趙家會到鋪子裡來買紙錢順便相看,長山明兒就不要在西院做棺材了,在紙錢鋪子裡就成,長林也是,你陪著你阿兄些。」

  「師父和師娘呢?」

  「自然也是在的。」

  沈鹿竹帶著兩個徒弟從外面回到褚家東院的時候,褚義也已經從醉仙樓回到了家中,瞧見妻子進屋,忙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買了些什麼?」

  沈鹿竹給自己倒了溫水,隨後道:「帶長山、長林買了兩身成衣,還挑了些布料,打算給正正再做個書袋,和白家老爺這頓飯吃得如何?」

  「不錯,白老爺說等下次譚媒婆上門,便商量個相看的日子。」

  沈鹿竹聞言幾步湊到褚義身邊,挨著他坐下,好奇地問道:「白家老爺找相公你單獨見面,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兒啊?」

  「是為了咱們家當年分家一事兒。」

  「什麼?」

  沈鹿竹實在是不解,這事兒都過去多少年了,還是他們當初在靠山村時的事兒,難不成這白家老爺讀書讀傻了,是個迂腐的,見不得別人還健在就分家的?

  可轉念一想,按照鄧南治的說法,似乎又不該如此,難不成……

  「難不成是因為褚仁?白家的私塾,也算是商鋪嗎?」

  褚義安撫地輕撫妻子的脊背,緩緩地道:「確實和他有關,不過倒不是顧忌褚仁如今的身份,咱們家分家的事兒,當年楊家抹黑過一次,咱們家澄清過一次,還有如今褚仁又來了次顛倒黑白,經過這三次眼下這縣城裡傳成什麼樣的都有,白家老爺是想尋個真相,是想知道咱們家,到底值不值得他託付女兒的終生。」

  「那看來,白家老爺眼下已經認可咱們家了?」

  「嗯,等明兒個長山相看完,譚媒婆定會上門的,到時就請她幫著和白家定個相看的日子吧。」

  這事兒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沈鹿竹總算鬆了口氣道:「幸虧咱們當年和阿爺那邊分了家,又老死不相往來了,不然說不定家裡這幾個小的的婚事,都要受他們的影響了。」

  褚義想了想那場面,擁緊了懷中的妻子道:「幸虧我當年娶了阿竹。」

  次日吃過早飯,沈鹿竹便催促著兩個徒弟去西院換了衣裳,隨後四人外帶上兩個夥計,便一起等在鋪子裡。

  宋河和另一個夥計,事先並不知曉薛長山今兒個要相看的事兒,見四人都待在鋪子裡,薛家兄弟又穿戴得如此整齊,便瞧瞧問了問薛長林。

  「今兒可是有啥事兒,你們兄弟倆咋沒在西院忙活兒?」

  自家兄長相看,又不是啥壞事兒,沒啥好藏著掖著的,薛長林隨即便附在宋河的耳側,低語了幾句。

  知曉了前因後果,宋河悄悄朝薛長山使了個眼色,讓他等下加油,隨後便收了心思,守在櫃檯後面,不過每每有女顧客,特別是年輕的女顧客上門的時候,都要特別留意一番。

  巳時不到,褚家紙錢鋪子門前,便來了母女三人,梳著婦人頭粗布衫的便是趙家阿娘,那個人高馬大的青年,想來該是趙家兄長,至於走在最後,穿著紫色春衫的白淨姑娘,想來便是香秀了。

  沈鹿竹一瞧對方手裡拿著的團扇,便知曉這是要和薛長山相看的趙家人了,紫色春衫手拿團扇只是雙方定好的暗號,畢竟眼下這天氣屬實還不到用團扇的地步,也不怕認錯。

  沈鹿竹起身招呼道:「嬸子,您是來看紙錢的吧,長山,還不快給嬸子介紹介紹。」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