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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2024-08-29 00:09:40 作者: 墜月

  褚禮歸了家,隨身的還有兩口大木箱,和四名梁懷仁派來,護送褚禮的隨從。

  幫褚禮的隨身物品都搬進屋子,又安頓好了送他回家的四名隨從,還有林家車隊的夥計們,一家人這才圍坐在東院的堂屋裡,打算好生親近一番。

  褚禮隨身帶回來的兩口大木箱,除了放了些他的畫稿和隨身之物外,便都是帶給家裡人的禮物,有南方特色的茶餅香料,還有綢緞布料,新奇的小玩意兒等等,將兩口箱子裝得滿滿的。

  「我原本還打算帶些其他地方的特色小吃回來的,可大部分都是鮮食,存放不了太久,怕是都要壞在半路上,便放棄了。」

  褚三叔瞧著褚禮搬出來的這些東西,都快在自家堂屋的桌子上堆出一座小山了,忙道:「阿禮有這份心就成了,大老遠的啥吃食都放不住,路上已經夠辛苦的了,還帶這些東西做啥,家裡啥都有。」

  沈鹿竹也道:「可不嘛,給你送去那些銀錢,是想叫你好生照顧自己的,眼下瞧著倒是都換成東西給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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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禮搔了搔頭道:「我每次在街上逛著,瞧見了東西就總想多買些到時候帶回家,一不留神就攢了這麼多,阿嫂放心,我都有好好照顧自己的。」

  褚義捏了下自家兄弟的胳膊道:「個子倒是沒少長,就是肉沒長上幾兩。」

  褚禮聞言有些懊惱地向兄嫂保證道:「我真的有好好吃飯,照顧自己的,不過也不知道為啥就是只長個子,不怎麼長肉。」

  沈鹿竹瞧他這樣子,不由地發笑:「好,阿嫂信你說的,上次寫信回來不是說想吃火鍋和炙肉了?等下晚飯咱就吃這個,再把秀秀和娟兒,還有堂爺爺一家子都叫來,咱們好生給你慶祝一番。」

  褚禮離家兩年,大半的日子都在外遊蕩,好不容易回了家,自是要好好休整一番的,可在家待了沒幾日,便覺得有些無聊,躍躍欲試地跑去前面鋪子幫忙去了。

  小兩口見他這般,便和他聊起了之後的打算:「阿禮這次回來,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啥,還是想先待一陣子?」

  這個問題褚禮在回來的路上便想過了,這兩年多他體驗到了許多之前不曾體驗過的,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也很吸引人,可他到底和師父不同,他心中還是更眷戀家裡的,這次回來之後也不打算再走了,至少不是自己再出去遊蕩。

  「阿嫂,我想以後開一個畫室,順帶著賣些顏料和畫紙,這樣就能一邊繼續畫畫,一邊也有些收入,要是有想學畫的,也能幫著指點一二,我眼下雖不像師父一般厲害,能收徒弟,可是指點一下小孩子或是初學者還是可以的。」

  褚禮沒說的是,梁懷仁其實對他評價很高,覺得他很有天賦,眼下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好教給褚禮的了,只不過對於褚禮想回到行安縣,而不是待在更大更繁華的京城有些惋惜,總覺得褚禮若是待在京城,那今後的成就說不定不在自己之下,更不用說收徒了。

  可是褚禮卻不這麼想,他之所以拜梁懷仁為師,就只是很單純的喜歡畫畫,所以才想精進自己的繪畫技藝,從沒想過揚名立萬,如今師父既然說剩下的要靠他自己去悟了,那他自然是想回到兄嫂身邊的,當然除了繼續畫畫,以後也要能自食其力才行。

  沈鹿竹對自家弟弟這個想法倒是很是贊成,以往問他都是沒什麼想法的,如今既然有了,那自是要全力支持才是:「阿禮這想法倒是不錯,阿嫂覺得很可行,褚義你覺得呢?」

  褚義自然是沒什麼覺得不妥的地方,點了點頭道:「既然想做,那這幾日休整好了,便先出去看看鋪面吧,眼下已經十月了,若是順利,爭取年前把這畫室的事兒給你辦妥了。」

  褚禮沒想到自家兄長既然這般雷厲風行,才說了就找著急著要去落實,忙道:「不著急的阿兄,家裡寒衣節還有春節都忙,我的事兒等閒下來再說就成。」

  誰知褚義卻道:「怎麼不著急,你不在家時,三叔就已經提過幾次了,說你如今也到了說親事的年紀了,等回來後要抓緊操辦起來的,不過都說先立業後成家,阿禮你以後有了自己的畫室,人家姑娘也好更安心地嫁給你。」

  褚禮實在是不明白怎麼就一下子說到成親這事兒上來了,嘴巴張張合合了幾次,最後只嘀咕了句:「那……那也不用這麼急吧。」

  說做就做,褚義第二天便帶著褚禮去了趟街上的伢行,請人幫著在離自家不遠的地方,尋一處適合做畫室的鋪面。

  做畫室的鋪面不需要很大,且也不像褚家東院和西院一般,需要那些帶有後院的鋪面,自然便相對好找一些,沒出幾日,在看過了三處鋪子後,褚禮終於尋到了一處自己很滿意的鋪面。

  這鋪面原本就是一件書肆,修繕裝飾也很符合褚禮開畫室的需求,這樣也省著再花大價錢修繕了,離褚家東院只隔了一條街,走著走倒是比去鄧家的客棧還要近一些。

  褚禮本是打算和兄嫂借一點銀錢,再加上這些年的壓歲錢和零用錢,將這鋪子租下來,待他日後有了收入再還回去,可誰知褚義卻在確定了他的想法後,直接和那伢行的人敲定了跟東家交錢買鋪子的日子。

  褚禮聞言忙拉住自家兄長的衣袖阻攔道:「阿兄,怎麼是買?阿兄借我些銀錢,我租下來就成了。」

  「租什麼,還借銀錢?我跟你阿嫂早就商量好了,這鋪子買下來你自己以後用著也順心,不然哪日東家有急用或是想漲租,都是麻煩事兒。

  再說我是你阿兄,給你置辦產業不是應當的,你阿嫂早就把你跟秀秀的聘禮和嫁妝都盤算好了,給你便收著。」

  褚禮搖頭繼續勸道:「堂姊是姑娘家,家裡自是要給準備嫁妝的,我是個兒郎,哪能一直靠著兄嫂過活。」

  褚義聞言拍了下自家弟弟的頭,反問道:「怎麼出去轉了一圈,回來便和我跟你阿嫂算得這麼清楚,你小子還想跟你阿兄我分家不成?」

  「阿兄我哪是這個意思!」

  弟弟是什麼意思,褚義心裡自然是清楚的,定是覺得家裡的產業都是兄嫂掙回來的,自己不能一直占兄嫂的便宜,不過他和沈鹿竹卻並不認同,他們是一母同胞,爹娘不在了,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沒得說當初吃苦的時候,說是一家人,如今日子好過了,卻又見外起來了。

  不過褚義可不想站在外面,和褚禮長篇大論地勸說,一家人彼此知曉心意就好,於是便道:「你阿嫂早就說過,這家裡的東西都有你一份,沒啥不好意思的,這事兒你要是堅持,那便回去自己跟你阿嫂說,不過她要是知道定要傷心了,以為你這弟弟和她不親近,見外。」

  褚禮說不過自家兄長,也不能真的不顧沈鹿竹的心情,非要分個清楚,動了動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見褚禮這般,褚義便轉身招呼那個伢行的夥計,將方才說的事兒定了下來。

  打算個褚禮開畫室的鋪面,最終還是談好價錢買了下來,雖說這鋪子不需要太大的修繕,可牆面還是要重新粉刷一番,隔斷、展櫃、櫃檯這些也還是要重新定做的。

  冬日裡氣候冷得很,並不適合修繕鋪面,好在褚禮這畫室只是重新粉刷牆面,做些木製家具,倒也不必非要等到來年開春,稍一聯絡便找到了個願意接手的施工隊。

  褚禮這邊的畫室正修繕著,那邊行安縣卻迎來了百年不遇的大雪,鵝毛大的雪花斷斷續續下了近兩旬,直到日子近了十一月中旬,這天才逐漸轉了晴。

  都說瑞雪兆豐年,可這雪下得太大,便成了災,尤其是對於那些日子本就過得清貧的,別說是來年的收成能不能好了,便是眼前這個冬天,便有不少人家要過不去了。

  連日的大雪直接封了山,縣城裡日子過得還不錯的人家,還能囤些煤炭在家,可那些住在村里,往常都靠著去山上砍柴取暖的人家卻遭了殃,天氣驟冷又沒法進山,身子骨稍弱些的,凍傷凍死的也不在少數。

  還有些屋子本就年久失修,或是人犯了懶的,想著等到雪停了再清理屋頂積雪的,睡夢中屋子便撐不住重量,直接垮了下來,一家人都被壓在了房梁下的。

  有房屋有宅院的人家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那些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的乞兒了。

  如此大的雪災,朝廷自然是要出動人馬賑災的,可是縣衙人手有限,還要忙著先疏通境內通往各處的官道,這場雪災席捲了整個大乾北方,寧川府也派不出多餘的人手增員,京城再往南的府郡倒是沒有受災,可遠水又實在是解不了近渴。

  一場大雪將臨近年關的氣氛,清掃得蕩然無存,到處都是人們愁苦的臉色和長吁短嘆,褚家雖全家都在縣城,情況要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可卻仍然憂心還在村里住著的親朋們。

  褚三叔望著院外的場景,嘆道:「也不知道村里現在是啥情況,這麼大的雪,山肯定是已經進不去了,不知道柴火和糧食都夠不夠?」

  小兩口為這事兒,最近也一直在想辦法,奈何縣城通往各處的官道、村路都被大雪封住了,如今別說是柴火糧食這些,便是消息都傳遞不出來。

  「要不等下我去縣衙瞧瞧,表妹說妹夫去賑災了,已經好幾日沒有歸家了,我去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順便也打探下消息。」

  見褚義這般說,褚三叔思索了片刻便道:「也好,總這麼幹等著也不是個法子。」

  沈鹿竹叫褚義等自己一下,轉身便回屋拿了兩身厚襖子出來:「我隨相公一起去,順道再去表妹那看看,妹夫若是最近都不能歸家,要不就把人接到家裡來,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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