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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2024-08-29 00:06:46 作者: 墜月

  初十這日,孫家布莊前來了不少人,都是來給孫大娘老兩口送行的,褚義提著沈鹿竹早早就準備好的兩個大包袱,站在自家妻子身旁,等她和孫大娘擁抱過後,才將東西一一交給老兩口。

  「大爺大娘,阿竹給你們準備了些路上吃的東西,都在這兩個包裹里了,您收好。」

  孫大爺看著手裡的大包裹,有些不好意思道:「費這個力氣做甚,吃的乾糧你大娘,還有我家閨女兒都已經準備不少了,我們老兩口一路上能吃多少。」

  「多準備著些,有備無患嘛,阿竹的手藝一向不錯,您二老就收下吧。」

  沈鹿竹也道:「我知道大爺大娘定準備了不少吃食,便沒做那些餅子之類的,就做了些乾麵條和肉脯,麻辣味的,五香味的都有,比肉乾軟些更好入口,還用豬油熬了些火鍋料,用油紙分裝包好了,一次一塊剛剛好,大爺大娘不是愛吃我做的火鍋嘛,那個包裹里我還放了口小鍋在裡面,倒上水再放上塊火鍋料,煮開了下麵條或是隨便些什麼都好吃,那肉脯空口吃膩了,也能用來煮火鍋。」

  

  孫大娘聞言很是感動:「真是讓你們破費了,鹿竹你有心了,這路上能吃到火鍋,還是真叫我沒想到。」

  孫大爺也道:「原本我還擔心這路上天天吃乾糧,怕是要吃不消的,有了你們準備的這火鍋,那還不得饞哭了一起同行的。」

  沈鹿竹笑道:「我準備了不少呢,大爺到時可以拉上商隊的人一起吃,人多了吃著才熱鬧。」

  「好好好,真是謝謝你了。」

  蔣娟也抱了個包裹上前:「大爺大娘,我也給你們準備了些吃食,不夠都是些果脯乾果炒貨之類的,您二老路上無聊了就吃著解解悶,裡面還有些新磨的綠豆粉,眼下天氣熱,你們路上沖了喝,也能解一解暑氣。」

  「有心了,娟兒你今兒該回門的,還特意來這作甚?」

  「沒事的大娘,送了您跟大爺,我們一會兒再趕回去也是來得及的,我已經和家裡弟弟說了今兒的事兒,爹娘不會著急的。」

  褚三叔自打搬來這縣城,就和孫大爺成了棋友,如今老夥伴要走了,心中自然很是不舍,侄子小兩口給準備了不少吃食,他思來想去,便把褚義用楠木給自己做的一套象棋拿了出來。

  「老孫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這副棋,以後咱倆怕是再難有機會一起下棋了,這套便送給你了。」

  孫大爺確實很喜歡這副棋,之前還提出想要買過,眼下見褚三叔忍痛割愛,本分都不含糊,當即接過:「這我可就不跟老褚你客氣了,哈哈哈。」

  孫家搬走後,小兩口便開始了對隔壁宅院和鋪子的整理,孫家原本就是賣布料和成衣的,鋪子裡的擺設和布置,大抵都符合褚家今後做壽衣鋪子的要求,只需將部分老舊的櫃架翻新,再重新改色即可。

  內院原本只是孫家老兩口的住所,如今想要改成做供繡娘們在此做壽衣的繡房,改動便大了些。

  首先是屋子的布局,正對院門的正房一排房間,先是將屋內的所有家具都清了出來,隨後把隔斷打通,變成一處大通間,四周的牆壁改成火牆,這樣冬天裡也能保證屋內的溫度,好不叫繡娘們因為凍手,而做不來針線活。

  再在屋內擺上繡娘們做衣裳用的桌案和椅子,從一側到另一側,按照丈量畫線、裁剪和縫製分區。

  然後是東西兩側的廂房,一側改成漿洗房,做好的壽衣要在這裡過一遍水,清洗掉布料上的灰塵,另一側則改成了繡娘們中午吃飯的飯堂,還在院子裡加了幾排晾曬衣物的架子。

  沈鹿竹留下了孫家布莊的夥計,無論是賣貨,進布料的染坊,還是孫家之前的那些繡娘,他都熟悉得很,內院在改建的同時,沈鹿竹便帶著褚秀秀,還有蔣娟和林秋怡,每天和這夥計一起選布料、招繡娘,忙得不亦樂乎。

  這還不止,得了空小兩口還特意跑了一趟紙紮作坊,拉著作坊主管工藝的管事,還有幾個老師傅在房間裡討論了許久,連午飯都不曾用,直到半下午才滿臉笑意地從紙紮作坊離開。

  方才討論得太過投入,沈鹿竹一走出作坊,才感到腹中飢餓難忍,小兩口連忙在街邊找了處小餐館,祭拜自己的五臟廟。

  等小兩口回到長青街東院,正正已經歇過晌,正坐在褚三叔的膝蓋上,在自家西院入神地看薛長山和薛長林兩兄弟處理那口剛做出來的棺材呢。

  薛家兩兄弟跟著褚義學做棺材已經快一年了,如今已經能幫著褚義做許多事情了,尤其是老大薛長山,許是年紀長上幾歲的緣故,做起木匠活兒來一板一眼的,頗有些老師傅的風範。

  瞧見小兩口回來,褚三叔先是關心了幾句,隨後沈鹿竹又問了中午褚秀秀可有給褚禮送飯:「我今兒沒在家,秀秀中午可還忙得過來,午飯可有給阿禮和梁先生送過去?」

  「堂嫂放心吧,忙得過來,我中午特意提早了些開始準備的,做好飯就給堂弟和梁先生送了過去,不過到客棧的時候,兩人不在房間裡,鄧老闆家的小公子說是一早就提著畫板出去了,他說問了梁先生,說是帶著堂弟出去採風,中午會回客棧用餐,我便把食盒託付給了他。」

  「鄧老闆家的小公子,他還特意問了梁先生這些?」

  沈鹿竹想起了那個長相清秀的少年郎,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好像十分關注褚禮和梁先生似的,對自家人好像也很是恭敬客氣,偶爾幾次她去送午飯,每次都能見到他興沖沖地出來,隨後瞧見自己,又會瞬間規矩起來,恭敬地打招呼,或是主動幫忙送飯,或是在一旁帶路,熱情得很。

  褚秀秀點了點都:「嗯,我去時他是這般和我說的,不然等下我再去客棧瞧瞧,萬一堂弟和梁先生沒吃到午飯就不好了。」

  沈鹿竹聞聲瞧向了褚秀秀,腦中划過一絲念頭,卻又轉瞬即逝,叫人摸不到頭腦,擺擺手打消了褚秀秀的念頭:「無妨,客棧開門做生意的,又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兒誆騙咱們,看這時辰阿禮估摸著也快回來了,等下問問他不就成了。」

  姑嫂兩個正說著話,那頭褚禮已經推開了東西兩院間的木門,走了進來:「我說怎麼東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原來都在這裡,阿兄阿嫂今兒回來的倒是早些。」

  褚義笑著接過弟弟手裡的畫板,方才妻子和堂妹的對話,他自然事聽見了的,知道妻子想問,便率先開口道:「聽說阿禮今兒跟著梁先生出去採風了,都畫了些什麼,感覺如何?」

  褚禮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阿兄是怎麼知道的,師父今兒確實帶著我出去轉了轉,他說我如今線條和顏色用得都還不錯,不能老待在屋子裡,得出去多瞧多看,今兒就帶著我在街上畫路過的行人。」

  褚禮說著還把自己畫了一半的畫紙拿了出來,給自家人看。

  沈鹿竹知道褚禮天賦好,如今見了他跟著梁懷仁後畫的,心中更是慶幸,多虧自己當初應拉著梁先生收了褚禮為徒,不然自己還真的很難在短期內,就能叫褚禮有這麼大的進步。

  「是客棧鄧老闆的小兒子和你堂姊說的,那人跟你和梁先生很是熟悉?」

  褚禮點點頭道:「鄧家兄長人很好的,經常和我跟師父聊天解悶,還總是關心我們,經常送些小糕點和茶水到師父的房間。」

  沈鹿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人既然不錯,那阿禮日後便好好和人家相處。」

  「我知道了……阿嫂,我今兒跟師父學畫的時候,有一處不太明白,阿嫂能不能教教我?」

  沈鹿竹有些不解,褚禮跟著梁懷仁學畫,哪裡有不明白的怎麼不當場問自己師父,難不成是梁懷仁太過嚴肅,害得褚禮不敢多問?

  「當然成了。」

  沈鹿竹說罷接過褚義手裡的畫板:「那你看著會兒正正,我和阿禮去趟他的書房。」

  叔嫂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褚禮的書房,沈鹿竹忙問道:「阿禮有哪裡不明白,怎麼不問問梁先生,可是他太過嚴厲,要不要阿嫂和阿兄去同他說說?」

  雖說嚴師出高徒,學藝第一就是要能吃得了辛苦,可到底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褚禮又一向懂事得很,沈鹿竹不相信他會在梁懷仁面前調皮搗蛋,是以若是對方態度真的太過嚴厲,沈鹿竹覺得還是有必要交涉一二的。

  誰知褚禮卻搖了搖頭道:「阿嫂,師父雖然要求嚴格,但是對我還是很好的,阿嫂不要擔心,我叫阿嫂來是有個事情想和阿嫂說。」

  這反應倒是有些出乎沈鹿竹的預料了:「是什麼事兒,還得背著家裡人說?」

  褚禮有些苦惱地道:「阿嫂是鄧家兄長……」

  「鄧老闆的小兒子?阿禮方才不是說他對你不錯,他怎麼了?」

  「鄧家兄長對我確實不錯,不過他總是旁敲側擊地想要問我堂姊的事情,我覺得……我覺得他居心不良。」

  沈鹿竹方才聽褚秀秀說的時候,也是突然靈光一閃,莫名其妙地就感覺鄧家小兒子這有些怪異的舉止,興許是和自家堂妹有關,沒想到還真是如此,褚禮這乖孩子都說他居心不良了,那定是問了不少事情。

  「可有問了秀秀婚沒婚配?」

  褚禮忙不迭地點著頭:「這事兒似乎不能當著堂姊的面說,我就騙了阿嫂,說我有不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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