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將計就計
2024-05-04 03:22:58
作者: 花弄
雖然當著皇上的面陶元城不好做出太嫌棄穆清歌的樣子,卻也難掩此時的不悅。
向著穆清歌道:「你飛揚跋扈鬧成這樣,罰你今日回去後抄十遍女戒,三日內親自送到丞相府以示賠罪!」
穆清歌皺了皺眉。
陶元城啊陶元城,如果愛他就是要接受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的話,那麼她真的很慶幸她現在已經清醒了。
親自去找李妍兒賠罪,她們還不將她生吞活剝了踩到泥里去。
「陶大人,您的武斷真令民女敬佩。」
穆清歌擲地有聲道:「只是清歌斗膽,還是希望為自己說上兩句。」
「穆清歌!你還想怎麼樣?!」陶元城此時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
「民女並不想怎麼樣,只是不希望自己蒙受不白之冤而已。」
穆清歌輕巧的一轉身,走到李妍兒面前:「方才你說我推了你,請問妹妹,我是如何推你的?」
「姐姐,你……算了,今日之事我不想追究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回去將傷口敷一敷就是。」
李妍兒做出了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忍氣吞聲的柔弱姑娘,更叫人相信是穆清歌欺負她了。
穆清歌聞言笑起來。「妹妹這話可不對,你說我推你,可大家也看到了,方才明明是我在你前邊,敢問背對著你如何推你?」
「再者宮裡宮女眾多,想來那時經過的也不在少數,難道妹妹非要我請皇上將這宮裡的宮女一一的叫出來對證?」
「我……」李妍兒有些傻眼。
她只是臨時想到栽贓穆清歌的,又哪裡會想的這麼周全,若是真有宮女看到真相,這麼短的時間她連去收買都來不及。
看著李妍兒面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陶元城到底是在君王面前摸爬滾打了多年的,瞬間便明白了什麼。
一個步子上前將穆清歌拉開道:「你不要強詞奪理,這件事就此作罷,不要耽誤了皇上看戲。」
好一個強詞奪理,穆清歌又是一陣心涼。
她被冤枉,他冷眼旁觀還要罰她,現在真相就擺在眼前,他卻要袒護李妍兒。
穆清歌唇角綻放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作罷?那大人覺得民女還用不用抄女戒,用不用登門道歉呢?」
「皇上。」恰逢此時御醫背著藥箱趕到。
幾番下來,有些東西已經浮出水面。
可皇帝雖是個明白人,但是……他有他的顧慮。
現下正好有個台階便揮袖乏了一般道:「不過是女兒家的玩鬧,沒必要弄得這般劍拔弩張,既然御醫來了,妍兒不如先去將傷口包好再說。」
一句話,李妍兒鬆一口氣,順著這個台階下來道:「是。」
她怕再呆下去真的對她不利了。
憤恨的偷偷瞪了一眼穆清歌,李妍兒暗暗發誓,今日這傷她記著,絕不能白白的疼了。
穆清歌抿起嘴角還想說幾句,餘光忽然再次看到顧子衿,沖她搖了搖頭。
這是在提醒她?
那清冽的目光好似有震懾人心的力量,及時的提醒叫她恢復了理智。
是的,她太心急了,縱然今天證明了李妍兒是自己摔倒的又能如何。
陶元城幫著她們,皇上也明顯不想此事再擴大,她若繼續說下去,說不定還會讓幾人狗急跳牆。
穆清歌嘆一口氣。
她只是被陶元城的兩面三刀激了堵的慌才忍不住想出一口惡氣的,到底是還不夠穩重。
不過來日方長,這才剛剛開始而已,穆清歌目光一凜,退到一旁。
而一旁的顧子衿也微不可見的皺起眉頭,她的處境,似乎比他想的還要差上一些。
李妍兒被李欣兒帶著去包紮傷口了,穆清歌跟在皇上幾人身後朝戲台子又去。
期間她忍不住打量了幾眼顧子衿,方才多虧他的提醒了,那清冽的目光雖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叫她無端的平靜下來。
不過她知道,顧子衿之所以這麼好心不過是怕她誤事罷了。
少時,眾人便來到了戲台子面前。
今日這齣戲是講一個民間流傳的愛情故事,穆清歌上一世看過,結局不甚好,賺足了她的眼淚。
兀自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有宮女過來上茶。
穆清歌端起熱乎乎的茶喝一口,濃濃的香味驅散了寒意。
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起來,沒唱幾句,李妍兒便換了一身衣服和李欣兒走了過來。
有了方才的事,李妍兒明顯收斂一點,只趾高氣揚的看了穆清歌一眼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了。
李欣兒坐到陶元城身旁,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開心的笑著。
這時又有一位宮女上來為穆清歌添茶,那宮女大約有十三四,一直不自然的低著頭看起來有些侷促。
穆清歌看了看那宮女略微有些發抖的手,不動聲色道:「小心些,可莫到了聖上面前也這般。」
「是,奴婢知道了。」那宮女一直不敢正視穆清歌,福了福身,快速的退下了。
穆清歌看了看眼前的那杯茶,一抹笑意綻開。
看來李欣兒果然還是給她準備了驚喜,既然她這麼主動,她何不將計就計呢。
輕輕的將茶杯拿起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再用手帕擦拭嘴唇的間隙將茶水全數吐出。
反覆幾次,穆清歌餘光看見李欣兒那頭露出了得逞的樣子。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佯裝頭暈的靠在桌子上。
她坐的位置本來就偏,加上也沒有誰在意,是以除了本來就居心叵測的李欣兒以外竟無一人注意到這邊。
李欣兒看著時機成熟,便同李妍兒打了個眼色,朝著陶元城道:「元城,這戲吵的我頭疼,我想出去轉一轉。」
「嚴重嗎?」陶元城關切道。
「無妨,想來走一走就好了。」李欣兒巧笑倩兮。
「那我陪你去吧。」陶元城說著就要站起身。
李欣兒忙將他按住:「皇上都在這裡,你走了實在說不過去。」
陶元城想了想也是,便囑咐道:「那你自己小心。」
他不甚放心是因為畢竟他與穆清歌實在都做不出相親相愛的樣子。
顧子衿又不傻,應該已經看出來之前的情報不過是他故意傳出誤導他的消息罷了。
他怕顧子衿明白過來立馬對李欣兒動手,可同時又覺得皇宮戒備森嚴,且有自己的暗衛跟著李欣兒。
顧子衿又在眼皮子底下,應該不會出任何差錯才對,便沒有阻攔。
李欣兒得到同意後輕巧的退了下去。
日落黃昏,橘紅的雲彩鋪滿了半邊天。
李欣兒站在一個假山處,看著被暗衛架著過來的女子露出一抹狠毒的神色來。
「穆清歌,過了今晚,我看你還怎麼得意,你不是能說會道?我到要看看你如何說得清。」
「小姐,接下來怎麼辦?」暗衛在一旁問道。
「將她拖到太子寢殿。」
「是。」
太子寢殿?莫非她想…
穆清歌聽著李欣兒的話陷入了深思,接著感覺有人將她扛起來走的極快。
她倒不急於睜眼,因為她清楚,事情還沒完。
就在左拐右拐的無數次,穆清歌覺得五臟都要搖的攪在一起時。
暗衛終於停了下來,李欣兒在一旁氣喘吁吁,問道:「太子裡邊可辦妥了?」
「回小姐,已經辦妥了。」
「那就好。」
李欣兒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看著躺在地上的穆清歌猙獰的笑了笑道:
「這可是本小姐專門托人去相思苑裡買回來的好東西,如今便宜你了。」
說著,就要蹲下往穆清歌嘴裡塞。
穆清歌心底一陣驚訝,李欣兒竟然真的是想給她下藥把她送到太子那裡去。
如此歹毒的心思,她以前還真是小瞧她了,幸好今日她警覺,若真中了招,後果不堪設想。
眼看雪白的粉末快要倒入穆清歌嘴裡,她忽然猛的睜眼。
右手捻出一顆藥丸塞到李欣兒嘴裡並將她的下巴使勁兒一抬,叫她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將藥丸吞下。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饒是離得如此之近的暗衛也楞幾秒。
李欣兒臉漲得通紅,猛的將眼珠子瞪大,嘴巴也張大了,似乎不相信眼前的變故道:
「怎麼回事?穆清歌,你騙我?你根本就沒有暈?!」
話音剛落,一旁幾個暗衛忽然砰砰的幾聲全部倒地。
穆清歌拍拍手,不慌不忙的拿出手帕將小指指甲里的白色粉末盡數清理掉,又吹了吹才道:
「陶元城的暗衛不過如此,中了我的迷藥都這麼後知後覺呢。」
是的,這個迷藥,早在暗衛扛著她跑時她便下了。
穆清歌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實在對不住,你找的那個宮女破綻百出,叫我不懷疑都難,李欣兒,你找人的眼光似乎差了些。」
「你!」李欣兒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怒不可遏。
「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你猜呢。」穆清歌慢悠悠的道。
李欣兒立時轉到一邊用手扣著嗓子企圖將藥丸吐出來,穆清歌絕魅一笑。
「李欣兒,你以為,我只給暗衛下了迷藥嗎?」
「你………」
一股絕望的情緒湧上李欣兒的心頭。
這絕望使她渾身冰涼,只感覺舌頭僵住了,說不出話來。
下一秒,渾身一軟,倒在地上。
意識開始渙散,李欣兒帶著恨意的看著穆清歌,似詛咒道:「穆清歌,你不得好死!」
「你想陷害我時,怎麼沒有想到自己會不會不得好死!」
穆清歌撿起一旁掉落的小瓶,悉數將它倒在李欣兒嘴裡冰冷道:「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說完就要將李欣兒往太子寢殿裡拖。
誰知李欣兒撐著最後一口氣,見穆清歌靠近,使出全身的力氣吹去。
一陣藥粉撲面而來,穆清歌因沒有防備吸了不少。
李欣兒眼睛猩紅,瘋狂的笑起來:「穆清歌,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另一邊,因為李欣兒長時間沒有回來,陶元城便有些擔心,派了不少的人去找。
這時一位宮女神色慌張的小跑到陶元城面前道:「陶大人,不好了,奴婢方才看見……看見……」
「看見什麼?」陶元城站起身,眉頭突突直跳。
若是穆清歌在場,那麼她一定會發現這個宮女正是那個給她添茶的宮女。
「奴婢看見……穆姑娘進了太子的寢宮,而且兩人似乎……似乎很是親密。」
「你說什麼!」陶元城雙手緊緊握住,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脖子上的經脈抖然立起。
小宮女被嚇的臉色一白,猛的跪在地上。
「大人,也可能是奴婢眼花了,大人息怒。」
一旁的皇上和顧子衿自然也聽到了這件事,一時之間,幾人神色各異。
皇帝拍案而起道:「你到底看清了沒!」
宮女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惶恐道:「皇上,奴婢應該是……看……看清了。」
「皇上,咱們不如過去看看一切便見分曉,我相信太子不是那樣的人。」
李妍兒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那表情還參雜著對太子的愛戀,小女兒姿態一覽無餘。
「也好,不如過去看看。」皇上狠狠的瞪一眼地上的宮女率先朝太子寢宮走去。
陶元城此時血紅著眼睛的跟在後邊,他在想,若穆清歌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那麼他大概會一巴掌劈死她!
而李妍兒這邊雖未等到李欣兒回來,卻還是不疑有他,只覺得李欣兒應該是得手了。
這是她們之前包紮傷口時說好的,李欣兒藉故出去,使陶元城派人去找,找的時候再由宮女說看見穆清歌偷偷進了太子的寢宮。
如此一來,大家定要去探一番究竟,而穆清歌和太子因中了合歡散只怕也是好事將成。
大家過去捉姦在床,料她穆清歌是有口難言再也洗不清了。
到時候她成為了勾引太子的蕩婦,還如何嫁給陶元城做正妻。
如此傷風敗俗只怕還會被整個邑都人人喊打,她穆清歌便再也不能在邑都立足了。
李妍兒得意洋洋,仿佛已經看到了穆清歌走投無路任她欺凌的悽慘模樣。
只有顧子衿平靜的走著,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倒與幾人的各懷鬼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大會兒,幾人來到太子寢殿外。
隔著門,裡邊果然斷斷續續的便傳出女子的嬌喘聲,即使是夜幕降臨寒氣逼人,也能感受到屋內的情況有多火熱。
眾人臉色一變,就是顧子衿也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莫非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