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洞房花燭夜

  肖雲掠到海岸上，遙望著徐徐靠近的漁船。

  漁船上的杏兒姑娘一眼就認出岸上的肖雲，興奮的招手道：「公子，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肖雲擠出一絲笑容，勉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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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兒用力划動船槳，不一會兒，漁船靠岸。

  杏兒跳下船，滿臉堆笑的看向肖云：「你來了。」

  肖雲點頭道：「我來了。」

  杏兒高興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肖雲納悶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杏兒點了點頭，開心說道：「你會來娶我。」

  肖雲急忙否認道：「杏兒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杏兒眨了眨眼，困惑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肖雲道：「我找你有點事？」

  杏兒道：「什麼事？」

  肖雲指著長松木大船道：「你知道有誰去過那條船嗎？」

  杏兒回憶道：「梅姐姐去過。」

  肖雲詫異道：「梅侍。」

  杏兒點了點頭。

  肖雲道：「謝謝」轉身就走。

  杏兒著急問道：「你去哪兒？」

  肖雲道：「天涯海閣」

  杏兒喊道：「你不打算娶我？」

  肖雲揮了揮手，頭也不回道：「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根本不合適。」

  杏兒看著肖雲離開的背影，跺了跺腳，撅起嘴巴，滿臉幽怨。

  天涯海閣。

  四大侍女正在庭院裡練劍。

  劍光閃爍，劍影縱橫。

  肖雲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去。

  菊侍嘴角上揚，吟吟笑道：「有客至。」

  蘭侍接口道：「客在何處？」

  竹侍寶劍一挺，以劍指道：「客至門外。」

  梅侍眯眼笑道：「請君入甕。」寶劍脫手而出，飛向大門。

  肖雲身子後仰，寶劍從面門擦拭而過，一把握住劍柄，足尖一點，飛身掠去，恭聲道：「肖雲拜莊。」

  梅侍步伐輕盈，跳至石桌旁，拔出桌上寶劍，喝道：「請」

  肖雲挺劍加入劍陣。

  劍光閃爍。

  梅侍和竹侍聯合攻了上來。

  肖雲步伐交錯，且戰且退，寶劍相撞，發出鏗鏘碰撞聲，退到院牆時，腳掌踩踏牆體，騰身而起，從梅侍和竹侍頭頂越過。

  寒光一閃。

  蘭侍揮劍攻了上來。

  肖雲踩住劍尖，借力彈起，翻身越過，剛落地時。

  菊侍騰身而起，揮劍從頭頂刺下。

  肖雲抬劍一擋。

  清脆的鏗鏘聲響起。

  明晃晃的長劍劈中劍身，力道很重，頗有勢大力沉之威。

  肖雲咬牙挺住。

  長劍力道越來越重，壓到肖雲身子後彎。

  菊侍步步緊逼。

  其他三名侍女聯手攻來，速度飛快。

  肖雲見勢不妙，身子迅速下傾，趴在地上，手掌拍地，宛如游魚般從菊侍胯下鑽了過去，翻身跳起時，正面對峙四面侍女。

  菊侍收劍入鞘，誇讚道：「好身手。」

  梅侍手中長劍一甩，插入桌上的劍鞘中，看向肖雲道：「你來天涯海閣何事？」

  不等肖雲回答。

  蘭侍玩味笑道：「不會是專門來看咱們姐妹的吧。」

  肖雲搖頭道：「不是」

  蘭侍苦著臉，佯裝失望道：「真的好傷心。」

  肖雲立馬改口道：「也是來看你們的。」

  竹侍道：「嘴上說看我們，卻空著手來，一點都不實誠。」

  肖雲陪笑道：「來的匆忙，下回一定補上。」

  菊侍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公子在不說實話，我們可不理你哦。」

  肖雲誠懇道：「上回出海歸來，船艙里有兩件東西忘了拿，這次特意來取，船艙里的東西卻不翼而飛，請問四位姐姐看見沒有？」

  梅侍問道：「什麼樣的東西？」

  肖雲沉吟片刻，回答道：「一件是海妖妖元，一件是海心焰。」

  梅侍故作震驚道：「你怎麼會得到如此珍貴的寶物。」

  菊侍道：「海妖美麗嫵媚，常常以歌聲蠱惑過海的船隻，憑你的修為和定力怎麼可能殺死一隻海妖。」

  肖雲道：「運氣好而已。」

  蘭侍嘴角一扯，冷笑道：「就算運氣好，那海心焰又是怎麼回事？這種火焰存在海底，擁有可怕的威力和超強的溫度，憑你的修為怎麼可能捕獲它。」

  肖雲沉默片刻，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老天爺在幫我。」

  竹侍捂著嘴，咯咯笑道：「公子可真會說笑。」

  肖雲故作認真道：「我沒有說笑，真是老天爺在幫我。」

  蘭侍故作高深的說道：「難道你有天人之姿。」

  肖雲撓了撓腦袋，尷尬笑道：「或許吧。」

  四名侍女互相對視一眼，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笑話般，捧腹大笑起來。

  肖雲認真的問道：「請問四位姐姐，你們把我的東西放哪裡去啦？」

  蘭侍不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是我們拿了你的東西。」

  肖雲道：「杏兒姑娘告訴我這段時間，只看見你們去過長松大船。」

  菊侍搖頭嘆息道：「女大不中留，孩子大了，胳膊肘開始往外拐。」

  肖雲道：「請姐姐將東西還給我。」

  梅侍道：「東西確實在我們這裡。」

  肖雲兩眼興奮道：「還請姐姐歸還。」

  蘭侍道：「還給你可以，不過，天下沒有賠本買賣，你得答應我們一件事。」

  肖雲納悶道：「什麼事？」

  四名侍女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中已經給出答案，異口同聲道：「娶杏兒姑娘為妻。」

  「啊」肖雲嘴巴張成O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梅侍不解道：「很難為你嗎？」

  蘭侍道：「自從你走後，那個傻姑娘天天站在海岸邊發呆，出海打魚的時候都心不在焉，好幾次都翻下船，爹娘叫她別出海打魚，她不肯，硬是要出海，把自己累的半死不活，回到家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整個人都魔怔了。」

  菊侍道：「杏兒遇見你後，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就像變了一個人，我們真怕她會做什麼傻事。」

  竹侍道：「南海之濱初相遇，一見肖雲誤終生，你可得對杏兒負責，倘若你不要她，杏兒這輩子可就毀在你手裡。」

  梅侍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你跟杏兒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萬萬不可辜負她。」

  肖雲靜靜的聽著，一時間陷入迷茫。

  「公子」嘹亮清脆的聲音傳來。

  梅侍咯咯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杏兒姑娘提著魚簍跑進院子，看見梅蘭竹菊四位侍女，恭敬喊道：「四位姐姐好。」

  蘭侍笑眯眯道：「杏兒妹妹，你來做什麼？」

  杏兒瞥了一眼肖雲，低下頭，紅臉道：「我看見公子來了，送魚給他。」

  肖雲趕忙說道：「杏兒姑娘，你自己吃吧，我不需要。」

  杏兒遞過魚簍：「今天打了好多魚，你拿著，都是新鮮的。」

  菊花呵呵笑道：「快拿著，別辜負人家一片心意。」

  肖雲無奈接過魚簍，裡面的魚兒活蹦亂跳。

  杏兒低著頭，紅了臉，轉身就走。

  蘭侍叫住她：「杏兒妹妹，你等等。」

  杏兒疑惑道：「還有事？」

  蘭侍光潔的下巴對著肖雲揚了揚：「他有話對你說。」

  杏兒害羞的瞥了眼肖雲，沒有言語。

  肖雲被這一操作直接整懵，自己能有什麼話對她說。

  杏兒沒有離開，望穿秋水般地等著。

  菊侍旁敲側擊道：「妖元，海心焰。」

  肖雲看著菊侍抿嘴一笑的表情，心底湧現出拉郎配的感覺。

  太虛古帝道：「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娶了人家也不虧。」

  肖雲暗暗道：「我對她沒感覺。」

  太虛古帝道：「你在東倭島可是連娶三個。」

  肖雲道：「那是被逼的。」

  太虛古帝道：「你不想救妹妹？」

  一提到妹妹，立馬牽動肖雲內心最柔軟的心弦。

  妹妹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無論如何都得將她救出來。

  杏兒見肖雲遲遲沒有說話，不想自討沒趣，轉身便走。

  竹侍喊道：「杏兒妹妹，你在等等。」

  杏兒不由自主等下腳步，想要離開，卻又控制不住自己。

  竹侍看向肖雲，意味深長道：「公子可要好好想清楚哦。」

  肖雲看著梅蘭竹菊四侍的表情，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杏兒。

  杏兒看著肖雲投來的目光，立馬低下頭，漲紅了臉。

  肖雲想起妹妹，猛然間發現，穿著樸素，皮膚黝黑的杏兒姑娘也有幾分動人之處。

  最是那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沉吟片刻。

  他攥緊拳頭，咬著牙，點頭道：「我同意。」

  杏兒瞪大一雙靈動的眼睛，一臉狐疑的看向他。

  梅蘭竹菊露出得逞般的笑容。

  杏兒蒙在鼓裡，不知道她們在笑什麼，也不明白肖雲說同意什麼。

  菊侍走了過去，拉起杏兒的手，笑盈盈道：「恭喜你，杏兒妹妹，肖公子決定娶你。」

  杏兒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相信的看向菊侍。

  梅侍走了過來，笑呵呵道：「這是真的。」

  竹侍蘭侍一同走來，高興道：「祝賀你，杏兒妹妹。」

  杏兒一臉懵懂，瞪著兩隻靈動大眼睛看向竹侍和蘭侍。

  竹侍咯咯笑道：「我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

  杏兒扭頭看向肖雲。

  肖雲眼角含著淚花，艱難點了點頭。

  菊侍悠悠道：「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太難為你。」

  肖雲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我高興的掉眼淚。」

  婚禮的舉辦過程非常順利。

  從彩禮到婚房，天涯海閣一併承包。

  新人婚房安置在長松大船上。

  漁民父母在百兩白銀，百匹綢緞的彩禮下，高興的合不攏嘴，二話沒說答應了婚事。

  定好日子。

  拜了堂，喝了喜酒。

  胸前佩戴大紅花的肖雲牽著杏兒的手，緩緩走向長松木大船。

  梅蘭竹菊四位侍女尾隨在後面。

  梅侍笑眯眯道：「祝你們早生貴子。」

  其他三位侍女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

  肖雲道：「四位姐姐，我的東西總該還給我吧。」

  菊侍道：「等過了今晚。」

  肖雲詫異道：「還要等一晚。」

  蘭侍道：「東西給了你，如果你跑了怎麼辦？」

  肖雲解釋道：「都已經拜堂成親，我還能跑哪裡去？」

  梅侍寬慰道：「你放寬心，過了今晚，我們定會把東西交還給你。」

  菊侍湊到杏兒耳邊，悄聲道：「今晚，你可不能放過他。」

  杏兒低下腦袋，沒有言語。

  梅侍道：「你們快上去吧，可別誤了時辰。」

  肖雲無奈橫腰抱起杏兒，縱身一躍，跳上大船，安然落在甲板上。

  船上四周貼滿大紅喜字。

  肖雲牽著杏兒的手，走進船艙。

  推開艙門，一對龍鳳蠟燭徐徐燃燒。

  園木桌上，擺著四個高腳盤，每個盤子上分別裝著紅棗，花生，桂圓，瓜子四類小吃。

  稻草床上，鋪著紅色被褥，一對鴛鴦枕頭枕。

  肖雲牽著杏兒走到床邊。

  杏兒扶著床沿，坐在床榻上。

  肖雲拉開長凳，一屁股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喝。

  太虛古帝道：「快點掀蓋頭。」

  肖雲道：「在等等」

  太虛古帝道：「還等啥？」

  肖雲道：「有點累。」

  太虛古帝道：「要不待會換我上。」

  肖雲沉默不語。

  太虛古帝詫異道：「你小子，不會真要為師替你上吧。」

  肖雲喝著茶，沒有說話。

  紅蓋頭下傳來杏兒聲音：「公子。」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肖雲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太虛古帝道：「快點揭蓋頭，別誤了時辰。」

  肖雲猶豫一會兒，最終還是拿起桌上的木秤，走到床邊，掀開紅蓋頭。

  杏兒抬頭看向肖雲，抿嘴一笑，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花。

  塗抹粉底的臉頰，專門畫好的細柳眉毛，咬了一口胭脂紙的紅潤嘴唇，嫩嫩耳垂掛著一對金耳墜。

  杏兒嬌羞道：「你盯著我幹什麼？」

  肖雲咽下一口唾沫：「你真美。」

  杏兒滿意的笑了，下了床，倒了一杯水喝：「渴死我了。」

  她一連喝了三杯，看向站在床邊的肖雲道：「我知道你事情多，要在外面幹大事，我不攔著你，只是這兩年你得讓我懷個娃，我好對外面有個交代。」

  肖雲眼眸低垂，沒有言語。

  杏兒默默的走到床邊。

  肖雲不由自主的後退。

  杏兒抿著嘴，猶豫一會兒，開口道：「睡吧，很晚了。」俯身吹滅蠟燭，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響起。

  蠟燭熄滅，月光滲透進來，朦朦朧朧的，依稀可以看清。

  肖雲清清楚楚地看見杏兒脫的一絲不掛，鑽進被窩，故意留出一半位置，嬌媚道：「快睡吧。」

  雖然有過洞房的經驗，但是，那次喝醉酒不清醒，這次卻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太虛古帝一臉壞笑道：「快去，別讓人家姑娘等急了。」

  肖雲無動於衷。

  太虛古帝幽幽道：「難道你不想救妹妹。」

  聞言，肖雲警告道：「你不許偷看。」

  太虛古帝道：「我一把年紀，什麼事沒有經歷過，你放心，為師保證不看。」

  肖雲猶豫一會兒，最終脫掉上衣，褲子，鞋襪，緩緩走向床邊，鑽進被窩。

  船艙外。

  窗戶紙被捅破。

  一隻隻眼睛探了進來。

  梅蘭竹菊四位侍女觀察船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