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哪裡都疼

2024-08-28 20:19:06 作者: 柒月芝士

  從過去的思緒里醒過來的易悠然扶著牆壁站了起來,「今天我們就在此做個了結。」

  她晃晃悠悠地走來,傷口處本已經逐漸凝固的血液因為她的暴力拉扯又開始汩汩地流著鮮血。

  易悠然冷笑連連:

  「是我大意了,忘記了你這個婊子是勾引男人的一把好手,但是你別得意得太早了,因為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

  顧夏:「……」

  給你,給你,都給你。

  你特麼放我走就行!!

  

  但是她嘴上說嗎都沒說,因為說了也沒用。

  瘋子有自己的世界。

  和她講道理,那是吃飽了撐的。

  顧夏扶著牆壁顫顫悠悠地起身。

  全身上下沒有一塊乾的地方,就連後面披上的那件白大褂也被冰水浸濕得透透的。

  她冰冷地瞪著易悠然,「你這種行為已經犯法了,我勸你不想下輩子都在鐵窗里度過的話,就趁著如今後果你還能承受,趕緊收手吧!」

  「如果你真的傷害了我,你覺得陸宴和裴家人會放過你嗎?」

  「哈哈哈,」陸悠然猖狂大笑,臉上的黑洞血流得更凶了,看得顧夏心裡一陣反胃。

  「我既然敢抓你,就已經想好退路了,再不濟,精神病患者殺人會怎麼判刑,或許你可以了解一下。」易悠然得意地瞟了瞟顧夏此時狼狽不堪的模樣。「有這種閒心,你還是好好擔心一下自己吧。」

  易悠然說完,猛地撲過來。

  顧夏連忙一閃,躲過她這一擊,趁她還沒再次發起攻擊向門口跑去。

  「想跑?做夢!」易悠然陰淒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夏心下一緊,不敢回頭去看,只得拼命繼續往前跑。

  忽然,易悠然把手裡的手術刀擲了出來。

  正中她的小腿。

  顧夏在冰水裡泡了這麼久,剛剛那一連貫的動作幾乎已經耗費了她全身的力氣。

  小腿再受傷,她頓時腿一軟。

  狼狽地摔到地上。

  她抓著小腿,往傷口處望去。

  又是那把手術刀,雖然相對比較短小,但十分鋒利,整把刀幾乎沒入了腿中一半。

  艹!

  顧夏當時竟然顧不上疼,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女的特麼沒有傳染病吧?!

  「呵呵呵,」似乎是斷定她沒法再逃跑,易悠然不慌不忙地走過來,裂開血盆大口笑,「你跑啊,怎麼不繼續跑了?這雙大長腿不是很能跑的嗎?哈哈哈——」

  顧夏:「……」

  我哈尼媽哈!

  現在她一聽到易悠然『哈哈哈』就想吐。

  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愉快地直面這三個字了……

  她蹲下來一把薅住顧夏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來,湊近她,眯著眼睛,「本來只是想取你一邊的腎,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但是現在不行了,」

  「你既然把我的臉給毀了,你還是還一張臉給我吧。」

  她一把拔出顧夏腿上的手術刀,在顧夏臉上拍了拍,刀上鮮紅的血液順著臉頰滑落。

  『噗呲——』

  一股血噴了出來。

  顧夏痛得連罵媽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說我要是先把你的臉毀了,然後再找個醫生給我找著你的臉一模一樣的做出來,阿宴他會喜歡吧?」

  顧夏瞳孔一縮,覺得聽到了噁心的事。

  再加上如此近距離地觀賞易悠然臉上還留著血的黑洞……

  鼻尖還充斥著不知道是誰的血腥味。

  「嘔……」

  她真的吐了。

  易悠然因為薅羊著她的頭髮,近距離將她的嘔吐物接了個滿懷。

  嘔吐的酸味,血液的鐵鏽味迅速混在一起散發開來。

  陸悠然瞬間皺起眉頭,把手甩開,把身上的白大褂脫掉,「賤人,死到臨頭你還要噁心人!」

  陸悠然像頭髮狂的母獅,徹底暴怒。

  她高高舉起手術刀,朝著顧夏的臉揮了下來,顧夏甚至能感覺到了那股勁風。

  完了,這次真的躲不掉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

  耳邊先是傳來『砰』的一聲,還沒待她張開眼,就聽到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啊!!!」

  女人的慘叫讓顧夏的眼睛閉得更緊,同時在絕望地想,原來在劇痛和劇烈的恐怖,自己會發出這種公雞成精般的叫聲。

  太特麼難聽了。

  「啊啊啊啊啊痛啊,阿宴你好狠的心!」

  「狠?我還能更狠!」

  顧夏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覺得陸狗的聲音這麼好聽,這麼熟悉,這麼……

  而顧夏此時因為太過疼痛,太過害怕,沒想起來還有別的什麼感覺可以形容。

  總之只要曉得這麼好聽,這麼熟悉就夠了。

  此外她還聽到了陳望的聲音。

  「陸總!啊夫人真的在這裡!」

  「去你媽的,世界這麼美好,你就不能好端端的做個人嗎!」

  緊接著就是一陣陣女人的慘叫聲。

  害怕,噁心,以及透骨的寒冷,讓她止不住的發抖,直到一件熟悉的清冷松柏香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被人抱了起來。

  「顧夏,沒事了。」

  就這麼一句話,顧夏眼眶裡的淚珠像是突然斷了線似的留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

  就像是一個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孩,突然見到了最親近的人一樣。

  沒來由地。

  被抱上了后座,她聽到陸宴朝窗外說了一聲,「我先送顧夏去醫院,你把這裡的事處理好了再過來,還有監控里那兩個男的,找到人後直接廢了。」

  車開動了。

  顧夏把西裝外套往下拉了一點,露出一雙大眼睛,陸宴交代完低頭就看到這雙安靜的,委屈的眼。

  男人眼裡的戾氣還沒收回去。

  僵了一下,怕嚇到她,他快速地移開目光,沉聲說:「很疼嗎?堅持一下,馬上送你去醫院。」

  顧夏臉色蒼白如紙,沒應聲。

  只是從車窗的倒影里看著他,一顆心覺得酸脹酸脹的,當然回過神來後還有早上被獨自留下的氣憤。

  一時間五味雜陳。

  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感覺好像不是很疼,但又覺得好像哪裡都疼。」

  由內而外,骨子裡透出來的那種。

  陸宴皺眉,不自覺把懷裡顫抖著的小人兒摟得更緊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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