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瑜淵放棄了

  何鳳兮離開，最想回何府。

  可是她想到，何府被皇上監視著，她回不去。原本想去找石清淺，可現下石清淺那也不安全，她也被皇上的人監視。

  似乎全天下一夜間，都布滿皇上的眼線。

  何鳳兮極其不情願，一腳踢開石頭，心中暴戾的怒火越燒越盛，卻又無處發泄。

  她氣不過，質問胡頡怎麼辦，難不成要一輩子東躲西藏嗎？

  胡頡卻無所謂：「怎麼可能一輩子東躲西藏，咱們就隱居山林吧。」

  「瑜淵呢？」

  胡頡冷笑道：「瑜淵才不靠譜，啥也不管，扔下我就直接跑。就知道找那臭女的。」

  

  何鳳兮卻看得明白：「少來，你和瑜淵的事我可都知道，你別在這裡騙人。瑜淵能幫你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他把你送到西嗎？」

  胡頡哀嚎著：「他要是真能把我送到西，也行啊！」

  兩人正在爭執，一道詭異妖風襲來，天色驟變。

  胡頡臉色一變忙抱住何鳳兮。

  「怎麼回事？」

  胡頡強顏歡笑：「別擔心，似乎不是別的東西，好像……是瑜淵。」

  瑜淵青著臉出現，他看胡頡的神情極其不友好：「胡頡。」

  「怎麼瑜淵，你怎麼有空來找我了，不去找你家娘子？」

  很顯然，瑜淵沒心情同他廢話：「你到底和那狗皇帝做了什麼交易？為何她會消失？是不是你搞的鬼！」

  胡頡一臉茫然，何鳳兮急忙上前拉住瑜淵：「別激動，瑜淵，你告訴我怎麼回事。胡頡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和我在一起，他做了什麼，我是知道的！」

  瑜淵冷笑道：「惡靈想做什麼，還能告訴你！」

  他猛衝過去掐住胡頡的脖頸，一點點收緊：「像他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為自己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欺騙我那麼多次，要我怎麼去信任他？」

  胡頡為自己爭辯：「我什麼都不知道！」

  瑜淵渾然不相信：「你定是做了什麼，為何她會消失！」

  「我不知道，你去問石清淺啊！」

  胡頡忍無可忍，甩出紅霧擊退瑜淵。

  瑜淵猛然睜大眼睛，帶著不可置信：「你！」

  「胡頡！」何鳳兮急忙向著胡頡衝去：「胡頡你怎麼樣，還好吧！」

  胡頡捂住脖子，搖搖頭。瑜淵驚愕望著手掌，看胡頡的眼神極其複雜。

  「你的力量……為何？」

  瑜淵一步步接近胡頡，眼眸中不斷沉沉浮浮，似乎在瞬間想了很多又拋棄很多。

  「難不成，自始至終你都在欺騙我？你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胡頡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去看何鳳兮：「至少，我對何鳳兮說的，都是真的！」

  瑜淵卻沒功夫聽他說廢話，直接甩手道：「你在說什麼屁話，我問的不是這個！」

  他舉起自己的手，被痛擊之後，在手掌留下深深烙印的手。

  何鳳兮看到那傷口，都忍不住感到觸目驚心。

  瑜淵幾乎半個手掌都被削去，連骨頭都粉碎，殘缺的肉藕斷絲連著上半段手掌。

  瑜淵嘆口氣，眼眸中夾雜著深深的失望。

  「其實，你早就超過我了，對吧胡頡。」

  胡頡起身，他脖頸上的掐痕早消失，那肌膚光滑細膩，渾然看不出方才被人狠狠蹂躪過。

  「對。」

  事到如今，胡頡也不再隱瞞：「你說得對，最強的惡靈會因麻煩，而隱藏實力。但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這樣做。依靠你是最強惡靈罩著，我才敢肆無忌憚。直到後來我實力超過你，只不過在你面前隱藏實力。最少我騙過了曾經最強的惡靈，不是嗎？」

  何鳳兮忍不住感慨：「你果真沒騙過我，你真的是最強的惡靈！那你居然還要讓我跟你東躲西藏！你能打過瑜淵，你告訴我打不過！你還是騙我！」

  胡頡無奈道：「那不一樣！」

  瑜淵拳頭松鬆緊緊：「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胡頡，打一架吧！」

  胡頡忙掐訣護住何鳳兮：「別在這裡打，會傷及無辜！」

  話音未落，瑜淵直接向何鳳兮衝去。

  胡頡如臨大駭：「瑜淵！」

  胡頡眨眼間便出現在瑜淵面前，毫不猶豫地甩出霧氣，卻不曾想，這霧氣給了瑜淵致命一擊！

  下一瞬，瑜淵的整個人都處於消散狀，他處於半通明的狀態，不存在實體，若即若離地去觸碰何鳳兮。

  果真，胡頡所作所為都驗證了他的猜想，他自始至終都在欺騙自己，他的嘴裡根本就沒有實話！

  娘子的消逝。

  兄弟的背叛。

  這麼多年以來，在地獄中的苦苦煎熬，煎熬到最後他都不知所措，甚至都不知自己要做什麼，只剩下孤獨和無窮無盡的麻木。甚至在人間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連死亡都無法解脫的他，卻在轉角遇見他的此生摯愛，就在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出現轉機，終於迎來希望時。

  被他當做兄弟的胡頡，卻給他最致命一擊。

  一次又一次背叛，滿嘴謊言和利用，你告訴我，到底有什麼是真的！

  事到如今，心力憔悴的他，再也無法去相信胡頡，他不敢相信胡頡嘴裡任何一句話，也不敢相信胡頡還把他當兄弟。

  或許，自始至終，他都只是胡頡的狗，連刀都算不上。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狗還能吃到骨頭和肉，可是他呢？他能吃到什麼？

  即使是這樣被傷得遍體鱗傷，他仍舊是想信任胡頡，想問他，那個女人的消逝，究竟是不是和他有關。

  他只想聽到一句實話，一句胡頡從來不會對他說的實話！

  但當他看到自己的手，自己將要消散的靈魂時，還是猶豫了，最終他選擇不開口。

  也許已經不重要了，胡頡說的是假話還是真話，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決心，自己絕對不會再去信任胡頡。

  女人已死，他再也沒有可以存在的意義。

  「胡頡。」

  瑜淵看向胡頡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毫無溫度，卻透過瑜淵的眼睛，刺痛胡頡的心。

  就在此時，那個沒心沒肺的胡頡，終於意識到，什麼叫做愧疚。

  那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擊中他的心，讓他感覺自己的心，冷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