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石清淺的秘密

  石清淺隔著屏風，與樺煉教主面對席地而坐。

  暄妍為樺煉教主獻上茶水：「這是石教主在後山新采的茶葉，請樺煉教主嘗嘗看。」

  那冷若冰霜的女人，不言不語盯著面前的屏風，似乎是想要將那屏風盯穿，將裡面的女人揪出來。

  暄妍討了個無趣，也不在意，她知道樺煉教主心情冷淡，悄悄轉身離開。

  暄妍離開後，房間內就只剩下石清淺與喀香卡。

  喀香卡一襲紅衣，手拿紫色羽扇。

  石清淺一身白衣，手握桌角，在極力隱忍。

  兩人隔著屏風相對無言。

  

  石清淺嘴唇發抖，臉色慘白，她感覺自己漂浮在虛空中搖擺不定，說不出話。

  喉中似乎是有什麼堵住她的嘴，她想咳嗽，又想被對面的人看出來，只得強打精神，端起茶杯。

  「石教主若是身體不適，不必強撐著，這裡沒有外人。我是不會看你笑話的。」

  女人開了口，話語不痛不癢，聲音不咸不淡，聽不出任何感情色調。

  這話雖不是寒冬臘月中的冰霜，卻猶如傘中漏孔的洞，滴在身上的雨水般無聲息，卻冰冷刺骨。

  石清淺渾身一滯，知曉瞞不過喀香卡，卻還是不願放下教主的矜持。

  兩人無聲對持片刻，石清淺終究還是忍不住，瘋狂咳嗽起來，那聲音誇張至極，似乎想連同胸腔都咳出來。

  喀香卡沒有表情，沒有動作，只是默默盯著那杯，中帶著茶沫的茶水。

  許久許久，石清淺才停下咳嗽，整個人仿佛沒了骨頭般，半趴在桌子上看著喀香卡。

  「你來找我做什麼？」

  「聽聞前些日子，你與惡靈去我的地盤鬧事，被偽分身解決。本教主特地來打探一下。」

  石清淺擺擺手：「最近鎮子上出事，你應該知道。與三年前何府的案子一模一樣。何府當年倖存下來的小姐，想找你問問，幕後的兇手是誰，到底是何人指使。」

  喀香卡一言不發，石清淺喝了半天茶，才好了很多，坐直身子。

  「就是這樣。話說，喀香卡，你總是弄偽分身圖什麼？」

  喀香卡搖晃著手中的羽扇，眼眉俯視案桌旁邊的幽燈：「本教主不喜歡與人親近，偽分身可以幫我解決這些事。」

  「與人交談是不可避免的，像你這樣的人居然能當上教主，難怪江湖上傳聞，你是一個怪胚子……咳咳！喀香卡，你不可能只為這事，來找我。你定是有其他事情。」

  喀香卡並不生氣，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舉著茶杯卻不喝，許久才道。

  「那就無事了，告退。」

  「等等！」

  石清淺伸出手，拉住喀香卡，她拖著身子從屏風後出來，惡鬼般盯著她：「誰能保證現在的你，是不是偽分身？你就直說便是。」

  喀香卡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石教主既知曉我的心性，為何又要將我的事情告知外人？」

  「你是說何鳳兮？」

  「曾經你虛無派的教主做了什麼，你是忘記了是嗎？你會遭報應的，你把這件事情做得太狠了！」

  石清淺抓她的手一愣，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你在說什麼！」

  再怎麼強自鎮定，她也無法釋懷，自己的秘密居然被發現了。

  「你的身體不好，本該早就腰折的人，究竟是憑什麼支撐到現在？你背著你們教派的人做了什麼，你需要我告訴你嗎？「

  石清淺的手緩緩落下，喀香卡冷笑道：「石清淺啊，看你這樣子，莫不是又吃了那東西？」

  石清淺將頭埋在陰暗處，不知思索了什麼，而後抬起頭道：「喀香卡教主是敞亮的人，若是有什麼話，不妨直接說出來。」

  喀香卡輕飄飄問道：「不知石教主，是否還記得石暗香？」

  聽到這個名字，石清淺渾身一驚，卻強裝鎮定：「提那個魔女做什麼？那個朝夕教派的敗類！」

  喀香卡很是惋惜：「石教主，您是有所不知啊。那個你口中的敗類，為什麼而死，你還記得嗎？」

  石清淺雙目發紅，死死盯著喀香卡。

  喀香卡知道，她並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恐懼，她是在害怕自己，所以才會用憤怒來偽裝。

  「你，是想為那個敗類報仇？與我為敵，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喀香卡坐回原位，一把推開屏風，石清淺徹底暴露在她面前：「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我只是想問你，關於惡靈的事。」

  -

  何鳳兮倒在胡頡懷裡，胡頡默默望向昏睡的何鳳兮，他只是將何鳳兮的記憶刪除抹去，並未篡改。

  現在的她，只知道自己的雙親離世，但她並不知道自己的雙親，因什麼離世。

  胡頡一隻手抱著她，另一隻手去寫那字據。

  -

  「我知道你在做什麼，石清淺，停手吧，你這樣做沒有任何好處。」

  喀香卡帶著一絲惋惜：「我能感覺到你的結局，你的結局不容樂觀，甚至悲慘至極，你會落得萬人拋棄的下場，住手好嗎？」

  石清淺仍舊冷淡，她眼睛發紅，帶著無可奈何：「這是你預知到的？」

  喀香卡閉上眼睛：「並非，也不是什麼夜觀天象。是與生俱來的能力，我能看得出來。」

  「你能看得出來？」

  石清淺感覺可笑：「什麼叫你能看得出來，你直接說，你是來我這裡炫耀的就好了！」

  嘩啦——

  喀香卡直接推倒屏風，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她抬起頭看著她，這一次她的眼睛中帶著兇狠：「石清淺，你對石暗香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我不是來威脅你，也不是來炫耀的。

  「石暗香曾經幫助過我，她對你是什麼感情我都知道，她為你做了什麼我也知道。我只是想奉勸你一句，若是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不要等到萬劫不復的那一刻。」

  石清淺目光呆滯，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最後無力垂下手。

  「難得一見啊，喀香卡教主，你居然會關心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