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胡頡的復仇

  死亡無非是早一會晚一會的事情。

  「你急什麼，我的私事都還沒有處理完。」

  胡頡譏諷的笑笑，又甩給何鳳兮一個捲軸：「這是帳單，你去核對一下東西對不對。」

  何鳳兮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扔掉：「你的東西，憑什麼讓我去核對。」

  胡頡眯起眼睛，一股熟悉的恐懼來襲，何鳳兮趕忙撿起地上的捲軸笑道：「我現在就去。」

  何鳳兮扭頭走了幾步，再次回頭，胡頡又不見了蹤影。

  他又不知跑去什麼地方了。

  何鳳兮收起笑容，直接扔了捲軸，知道他是把自己當僕人使喚了，即使他幫自己報了仇，也仍舊心生不滿，她還沒有被人使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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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爹娘都沒有使喚過她！

  她猛然間又想起了門口的乞丐，她的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那是胡頡嫌棄那些乞丐太礙眼，所以就……

  雖然只是猜測，並無證實，但這些天相處下來，胡頡的為人她還是摸清楚了些。

  應該就是這樣了，他果真是個惡靈。

  只是不知，既然一開始就是惡靈，為何要隱瞞說他是善靈的事實。

  但這並不是她該擔心的，她拿出自己的佛珠，在手中盤了盤，考慮著要放在什麼地方，或者是交給誰。

  思索良久，實屬沒有合適的人選，她還是默默收回了佛珠。

  鬼使神差般拿出帳單，去核對上面的東西。

  從香料到酒，從古玩到家具，甚至還有那些人送來的祝賀禮。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奇怪，不知胡頡用了什麼辦法說服了那些人，他們居然對何府在一夜之間恢復原狀的事情，並不好奇。

  也沒有再提之前的事情，甚至對她這個大小姐都沒有任何反應。

  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般。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不怎麼自然的開心模樣，雖然說著恭維的話語，但何鳳兮能感覺到他們的恐懼。

  畢竟也是，這裡死過人，還是凶宅，他們怎麼可能會不害怕。

  忙完後，胡頡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面前。

  何鳳兮對於他的來無影去無蹤，早已見怪不怪。

  「核對完了，沒問題吧。」

  何鳳兮點點頭，微微打了個哈欠：「月亮都出來了，你的事情解決完沒有，我要去睡覺了。」

  胡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他眼睛通紅，不知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心情和狀態都不好。

  何鳳兮知道現在不能去招惹他，便準備躡手躡腳偷偷溜出去。

  可胡頡攔住了她：「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別睡覺了，去，把那些香料和酒的貨物都看看。整理整理。該賣給誰，該做什麼都調查一下。」

  何鳳兮冷笑一聲：「不去，我要去睡覺。」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早就應該殺了我。」

  胡頡只好閉嘴，他看著何鳳兮，眼睛發紅。

  何鳳兮雖恐懼，但她握緊拳頭，不打算再受制於人，可沒想到一陣無名的恐懼遍布她的全身。

  那一瞬間，仿佛有很多人，很多雙眼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她，盯著她。

  仿佛一瞬間陷入冰窖中，有不知道的奇怪東西摸著她的全身，一種厭惡至極的感覺。

  而那股猶如黑霧般的恐懼，正在包圍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後背發冷發緊。

  她感受到壓抑，終於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恐懼，失聲尖叫：「行了！我去，我去做還不行嗎！」

  恐懼在一瞬間離開她，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如鯨魚出水。

  拍打濺出的浪花落在她的身上成為汗珠，腦子也是一冷一熱，她失魂落魄回到桌子上，默默撿起書繼續看著。

  見何鳳兮終於聽話，胡頡起身威脅道：「你最好在我對你失去興趣之前，把你該幹的事干好。時間不多了。」

  何鳳兮不言不語。

  胡頡扭頭離開，房門砰得被關上。

  -

  胡頡前世是一戶農家兒，他的母親只是一名洗衣婦人，因年輕貌美，有幾分姿色。便被當地有錢有勢的大老爺看上。

  而老爺並沒有娶她為妻，也並沒有給她名分，恩愛過後直接棄之不理。

  胡頡的母親在同鄉的冷嘲熱諷之中，生下胡頡。

  胡頡出生後，約一歲左右，就被山中來覓食的野狼叼走。

  那是一隻失去幼崽的母狼，它並沒有傷害胡頡，而將他當做自己失去的狼崽，帶回狼群細細撫養長大。

  直到胡頡五歲多，才被山里打獵的獵人撿到帶回家。

  老獵人膝下無子，見胡頡年齡小又可憐，就將他養在身邊。

  老獵人費了很大勁才改正了胡頡學狼叫，吃生肉的習慣，並且教會他說話和吃正常的食物。

  直到後來，胡頡到了桃李年華，才回到自己的故鄉。

  老獵人臨走之前說曾經有一個洗衣婦丟了孩子，按照年齡算，和胡頡一樣大。

  自己要死了，就讓胡頡回去找母親吧。

  胡頡挨家挨戶地尋找母親，很快就被一名老婦人認出，母親說他耳朵後面的胎記，就是標誌。

  胡頡詢問自己的父親是誰，可母親從來不告訴他。雖然沒有父親，但他和母親的生活仍舊過得很開心。

  日子雖然窮苦，但他並不在意，可誰也沒想到。

  這樣快樂的日子沒過多久，胡頡的母親莫名其妙死亡。

  胡頡也被人說是災星：若不是尋回他，他的母親怎麼可能會死。

  胡頡悲痛欲絕，也感覺是自己害死了母親。

  而不多久，他在睡夢中，慘死。

  -

  胡頡看著面前自己的家，將手放在泥土上，他看到了一陣陣泛著白光的回憶。

  那是一個昏暗的泥土房屋，和一盞昏暗的燭燈，以及一個頹廢的男人。

  男人臉色慘白，骨瘦如柴，乾枯的手指捂住嘴巴不斷咳嗽著。昏暗的影子被照射在土牆上，顯得淒涼又貧困。

  許久男人才吹滅燭燈，翻身在土坑上睡覺。

  一切都靜悄悄的，可不知為何，一個人推門而入，寒光乍現，他握住刀，殺害了還在睡夢中的胡頡。

  而這個人，正是當年那個老爺的兒子。

  胡頡並不記得自己和他有什麼仇、什麼怨。

  為何要殺害自己？

  看到過去的胡頡，明白了真相，他無法容忍這些，怒氣衝天的他迫切想要去報仇。

  他將何鳳兮扔在捕熊洞裡，留下了三塊石頭看管她，就離開去找了曾經的那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