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望盡天涯路·貳拾

  第二日——

  

  「砰砰砰——」

  清晨，徐如蓁還在睡夢中，聽到有人敲門。

  如月揉揉眼睛，出去開門：「誰啊！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徐如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向窗外張望。

  如月：「你怎麼來了！」

  誰？徐如蓁連忙起身，推開門出去。

  李銘也是被吵醒，站在門口詢問，睡眼惺忪：「怎麼了？」

  如月不說話，死死地盯著門外。徐如蓁疑惑：「如月？怎麼了？」

  只聽從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個小賤人！躲到這兒來享清福？倒是把你老子忘得一乾二淨！」

  這聲音是——如月的父親！

  徐如蓁趕忙上前，一把拉過如月，擋在她身前。皺著眉，一臉警惕地看著男人：「你來幹什麼！」

  男人臉頰通紅，嘴角乾裂，似是還未醒酒，聲音有些含糊：「幹什麼？老子來找我閨女！管你屁事！」

  徐如蓁一時氣極，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如月冷著臉，可聲音似是帶著哭腔：「你閨女？你怕是忘了！你那日便將我賣了！」

  男人指著如月，叫罵道：「你這個畜生東西！老子辛辛苦苦將你養大，你自己倒是過得好生活，全然不顧老子的死活。還敢胳膊肘子往外拐？看老子不打死你！」

  男人說罷便作勢要上前打人，李銘趕忙上前制住他，一把將他推出門外。男人一時沒有防備，被推到地上。他一愣，轉而就勢躺在地上哭喊：「打人了！快來人啊！這兒打人了！沒王法了！女兒不要老爹了！快來人啊……」

  一時間，徐如蓁三人一起懵住，可他不停地喊著，周圍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在周圍竊竊私語。

  李銘：「你……你……你這人怎麼！」

  男人充耳不聞，繼續對著周圍看客哭喊：「哎呦！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就生的一個女兒，還忘恩負義，與外人聯合起來欺辱他老父！不忠不孝啊！」

  徐如蓁冷眼看著：「大叔！你有些欺人太甚了！你既然已經將她賣於他人，如今不知因何又想來相認，哪有這麼好的事！」

  路人甲：「原是將姑娘賣了！」

  路人乙：「是啊！真還好意思來！」

  路人丙：「等等！誰知道是不是這大叔的姑娘是叫這些人強行買賣的！」

  眾人：「對啊！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惡人先告狀！」

  如月看著他的父親，眼裡盛不住的哀傷：「你……」

  男人看了一眼如月，又低下頭：「快來人啊！這兒打人了！」

  「讓開！」

  突然從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吼，人群自覺地退開兩邊，只見程令時走了過來。斜睨一眼地上的人，看向徐如蓁：「發生什麼了？」

  她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程令時眉頭越皺越緊，待徐如蓁說完，他抬起頭，看向男人：「這位大叔，可真是好記性啊！」

  男人看到程令時，心下知曉他並非普通人，咽了咽唾沫，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就……就是你！就是你將我女兒帶走的！」

  程令時聞言微勾唇角，眼中浮上一抹冷意：「哦？是嗎？」

  男人顫抖著唇，明顯有些害怕：「我……你……你這是威脅我！你這是仗勢欺人！大夥快評評理！他們都是壞人！搶了我女兒，如今又威脅我！快去請官爺來！」

  程令時挑挑眉：「好啊！那就……宋書！去請衙官來！讓他……馬上來！」他最後幾個字壓得極重，可臉上確實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真是叫人不敢不從。

  不多時，一隊衙官前來。

  衙差邊跑邊驅散人群：「何人在此鬧事！閒雜人等速速離開！」衙官走上前來，雙手一揖：「下官見過將軍大人！」

  「大人有禮！今日，是請大人來斷案的，自是您做主！」

  衙官似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賠笑道：「不敢不敢！不知此處發生了何事，擾了大人清靜！」

  程令時伸手指著男人：「我前些日子在街上，見到此人要賤賣自己的女兒，本將軍心生憐憫，便將姑娘買下，養在此處，不曾想，此人心術不正，怕是為了錢財等等，又來尋釁滋事，大人，此事該當如何？」

  衙官：「是此人故意尋事，下官這就帶回去發落！一定給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程令時伸手攔住：「等等，還有一事！此處是我私人別院，此人卻輕車熟路，怕是……有人告知？」

  男人一聽頓時求饒：「官爺！官爺饒命！我……我就是就是錢都賭沒了！便想再來要些……我不知您是將軍！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程令時負手：「我只問，你，如何尋到此處的。」

  男人張張嘴，卻什麼都未說出來，如月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咬咬牙，卻還是於心不忍。連忙跪下：「大人！姑娘！我爹平日裡就好賭好酒！其他壞事他絕不敢做——爹！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男人看著如月，又看看在場的人，一把抱住她：「月兒！你快救救我！快救救爹啊！爹錯了！爹再也不貪財了！」

  如月一臉著急：「爹！你倒是快說啊！大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男人不敢抬頭，支支吾吾道：「我……那日得了錢，便又去了賭坊，可是，命背得很！我又輸了個精光！可那還不夠，賭坊裡頭的人也不提醒我……便又欠下了……我當時也就想著，大不了就再挨一頓打就罷了！可是，有一個人他突然站了出來，他替我結清了帳。」

  「一個人？什麼人？他為什麼幫你？」

  男人：「我也疑惑！出了門，我就問他是誰，他說什麼想請我幫個忙，忙幫完了，就再給我些花不完的銀錢！」

  如月瞪著男人：「爹！是不是傻啊！這你就信嗎！」

  男人：「我……我豬油蒙了心了……我不知道……」

  「那他可有說讓你做什麼？」

  男人：「那個人說，只要我在來這兒確認一件事就行——地址是他告訴我的，說我的女兒也在這兒，只要看到這兒住著幾個人，重點是有沒有男人！回去告訴他，他就給我錢……」

  「爹！你……你讓我怎麼說你啊！這世上哪有什麼天上掉餡餅的事！」

  「我……我知道錯了！你給老子別揪著不放！」

  如月：「大人！姑娘……我爹他不是故意的……你們就饒過他這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