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苦中作樂
2024-08-31 20:01:52
作者: 大王是只喵
李鶯時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發出提問:「季老師,你剛才說……什麼……自己的遺物?」
季槐序放下筷子,有些忍俊不禁的笑意:「可能跟你理解的意思不太一樣,我們一般把自己考古發掘出來的東西叫『遺物』。」
李鶯時明白過來,「其實你們做考古的也挺有趣的嘛!」
「人都會苦中作樂。」季槐序笑言:「來上海快兩個月了,竟然有些想念考古的苦了。」
「到底是什麼苦,能讓你念念不忘?」李鶯時好奇追問。
大約是故事太多,季槐序沉思了一會兒,才組織好語言,簡略地道:「很多,比如去新疆呼斯塔草原,我們的隊伍在過去之前必須先打蜱蟲疫苗,因為那裡的蜱蟲猖獗,被這種蟲子咬到,可能會送命。再比如我曾經跟著我的老師去過甘肅進行田野考古,那裡缺水缺電,如果遇上陰天,太陽能儲不到電,任何電子設備都是擺設,只能躺著睡覺……」
兩人像散步一樣走回公寓樓,路上交談中,李鶯時才得知,原來季槐序專程來上海就是為了這次博物館的唐朝服飾文化展,等展覽結束,他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重新回歸考古工作中去。
走下電梯,李鶯時還聽得津津有味,開始對季槐序的工作充滿好奇。
「那田野考古的時候,你們平時都怎麼洗澡?」她跟在男人身後。
「中原地區條件還好,遇到荒無人煙的地區,只能忍個十天半月,開車去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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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不信你能忍得了!」李鶯時全當他在講笑話,在走廊裡邊走邊笑,像個歡快的小兔,完全沒注意自己家門口蹲著個人。
「李鶯時!你跑哪去了!你電話怎麼關機了!」宋卿「騰」的一下從門口站起來,大老遠就看見她跟季槐序有說有笑的走過來,更是氣得不輕:「我差點都報警了,你竟然在這……你……」
宋卿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季槐序,到底是沒把「你竟然在這裡談情說愛」說出口。
「宋卿,你找我幹什麼?」李鶯時說著開始找手機,才發現自己的包在季槐序手裡,連忙拿過包,小聲說了聲「謝謝季老師」。
掏出手機發覺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手機沒電了,我能出什麼事兒啊!」李鶯時拉著宋卿胳膊道歉:「是我不好,下回我帶著充電寶嘛!」
季槐序看向她,神色恢復往日「高冷」:「你去紹興柯橋,沒有告訴你朋友?」
這話的語氣,有些像是有些責備,但她不太確定。
李鶯時心虛地垂下頭。
季槐序斂下氣息,語調比剛才更重了:「出門在外,要告訴朋友行蹤,不然遇到危險旁人也不知道。」
李鶯時這下確定,這傢伙說話的語氣確實是責備。
「離上海挺近的,我想著當天去當天回嘛!」也就是去個稍遠的地方逛街嘛。
宋卿氣得空跺了幾下腳:「李鶯時!我今天休息哎,你怎麼不知道喊上我一起?是嫌我礙事拖你後腿啊!」
李鶯時嗔怪地瞥一眼季槐序,埋怨他搓火,乾脆心一橫,解釋道:「這不是跟季老師一起呢,可安全了,還有專車司機呢!」
宋卿立即偃旗息鼓,朝季槐序禮貌笑了笑,拉著她回家:「走,你老實給我交代一遍!」
季槐序唇角浸著笑意,去開自己家房門。
客廳里。
李鶯時被宋卿按在沙發上,嚴刑逼供:「說,你跟這個季老師什麼情況?我還當你心如佛陀色即是空呢,沒想到啊,你竟然背著我去談情說愛!」
「你說什麼混話呢!」李鶯時掙脫宋卿的手臂,仰躺在沙發上休息:「我是自己去的紹興柯橋,就是湊巧,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季老師,他讓我搭他順風車,僅此而已。」
宋卿像小狗似的趴在她身上聞,擺出名偵探柯南的手勢:「不對,你不止搭了他的順風車,你們還一起吃了晚飯吧?」
「一起吃了碗面!」李鶯時手臂一伸,圈住宋卿的脖子,反客為主:「我的卿卿,先別說我這沒眼兒的事兒了,你還不打算給我好好講講那天吃飯接你的帥哥?」
說到這,宋卿倒是沒了興致:「他啊,是我前段時間街拍時候認識的一個小片警,誤打誤撞就認識了。」
「然後呢?」李鶯時可沒打算讓她兩句敷衍過去。
宋卿坦然:「然後他就被我絕美的顏值吸引了唄,正追我呢!」
「下回帶過來見見,我給你把把關。」李鶯時煞有介事地安排。
「你得了吧!母胎單身狗,你趕緊先把自己的問題解決解決,別整天跟個木頭似的,桃花都蓋腦門上還不知道。」宋卿一臉嫌棄。
「我哪像個木頭了?再給你一次重新糾正的機會!」
「鐵樹!鐵樹也行!」
「你才鐵樹……」
…………
翌日,李鶯時因為太累,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宋卿留了字條給她,早就離開去上班了。
下午,她被白師傅叫去了裁縫鋪里,因為最後一件唐缺胯袍應初具雛形,只差一些細節商量。
「鶯時,我看這個藏藍色袍子是挺好看,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頭。」白師傅雖不懂漢服形制,但他多年的製衣經驗告訴他,這件唐缺胯袍有些問題。
將半成品平鋪在工作檯上,李鶯時摸著細軟的真絲織錦提花面料,又低頭翻看手機查了一番,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我們選的這款真絲織錦的面料雖然光澤多彩,花紋精緻,但這樣太單薄了,我們忘記給袍子做里襯了!」
白師傅的臉色立即布上了愁容,搖頭:「不對啊,咱們這衣服可沒有腰線行線什麼的,這要是加里里襯,穿身上不得里外分家,風一吹豈不是鼓鼓囊囊像氣球了!」
「可是……我記得在書上確實說有里襯的,再說難道古代人冬天也只穿一層麼?」李鶯時不解。
白師傅撓了撓自己頭頂已經很可憐的灰白頭髮,仰頭間看見自己鋪子裡掛的旗袍,一拍桌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