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其中有原因

  雪輕盈因只對南宮玉進行了半身的麻醉，麻醉藥效還未過，她暫時感覺不到下半個身體太過疼痛，她拼著力將上身強撐了起來：「把孩子……抱給……本宮……！」

  聽到南宮玉出了聲，床側的幾人才察覺她已經醒了過來，雪輕盈和李醫士對視了一眼，兩人雖未說話，但臉上都露出了猶豫之色。

  荷香突然上前一步擋在了李醫士的身前，在床側跪了下來，：「娘娘，您現在身子虛，快些躺下」。

  荷香邊說著邊伸手小心地扶著南宮玉，讓她重新躺了下去，荷香雖極力想保持鎮定，可說話的聲音仍控制不住地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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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玉現在身體雖然極其虛弱，但神智已完全清醒，她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李醫士手裡抱著的孩子：「李醫士……本宮命你將孩子抱過來！」

  她的聲音雖然虛弱異常，可是語氣里透著一絲威嚴，李醫士不敢違逆，也知道這事瞞不住，只好將手裡的孩子放到了南宮玉的身側。

  南宮玉看清孩子時，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渾身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愣怔地盯著孩子好一會兒，慢慢抬起發顫的手，將孩子的臉細細地撫摸了一遍，突然像是精神大振，將孩子一把摟進懷裡大笑起來。

  可是她的笑比哭還難看，笑聲聽著也極其恐怖，可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慢慢淌了下來。

  床旁邊的幾人都覺得南宮玉這是因為傷心和難過才如此，荷香和知夏都跪在了床前，低著頭也哭了起來，李醫士和靈芝的臉上滿是哀色，雪輕盈也不由沉沉地暗嘆了口氣。

  南宮玉低頭望著懷裡的孩子良久，眼睛突然落在了雪輕盈放在一旁還未來得及進行清理的手術刀上，她的眸色忽然一閃，伸手一把抓起手術刀，朝孩子的頸部狠狠地劃了一刀。

  她的舉動太過突然，旁邊幾人誰都未料到，等反應過來時，看到孩子的頸部已開始不斷往外冒血，而南宮玉仍緊抱著孩子，可整張臉卻已如死灰。

  「娘娘！」荷香大叫一聲，撲向了南宮玉。

  雪輕盈也是大驚失色，上前要去將南宮玉的懷裡的孩子抱過來進行搶救，可是南宮玉卻根本不鬆手。

  「不好了！娘娘……血崩了！」靈芝突然抖著聲驚叫起來。

  雪輕盈和李醫士同時大驚，朝南宮玉的身下望去，只見血如泉涌般流了出來，只一會兒整張床榻都被鮮血染紅。

  這樣的場景雪輕盈也是第一次遇到，她徹底驚駭住了，南宮玉本就失血過多，現在又出現血崩那是肯定沒救了，而她懷裡的孩子已血流滿身，本就是個畸形兒，就算現在救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這一大一小兩條人命終究還是沒能保住。

  她不由望向了南宮玉，雖然被生產的疼痛折磨的整張臉有些扭曲變形，但仍能看出她確實姿色出眾，可此時一雙美目里卻滿是空洞的絕望和悲涼。

  她的眼睛一直望著懷裡已渾身是血的孩子，眼角漸漸流出的已不是淚水，而是血，她的眸色漸漸黯淡，死寂……

  「娘娘！娘娘！」荷香和知夏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只是不斷地在一遍又一遍地驚喚著南宮玉，聲音悲傷中帶著悽厲。

  因雪輕盈進行了清場，其他的女醫和婢女全都在外殿守著，郭公公因為要將情況向皇上稟明，也守在外殿，聽到內殿這般悽厲的哭聲，外殿所有人的臉色均是一變，郭公公更是神色一凜，迅速命一名女醫入內查看情況。

  沒一會兒那名女醫奔了出來，面色慘白，湊近郭公公低聲說了幾句，郭公公的臉色大變，轉身便出了殿外，急步往漱凌殿行去。

  只片刻，桓帝便一臉盛怒地進了殿來，眾人撲通全跪在了地上，桓帝抬腳就要進內殿，郭公公突然上低聲說了句：「皇上，還是奴才進去看看吧」。

  被郭公公這樣一提醒，桓帝立刻收住了腳，背手站在了殿門口。

  郭公公自是明白桓帝的意思，他低著頭進了內殿，沒一會兒面色極難看地走了出來，來到桓帝身側低聲說了幾句。

  桓帝的整張臉陰沉的駭人，他朝身後跪了一地的人掃了一眼，眼神仿佛是要將這些人立刻都斬殺了般的陰寒，可是他一言未發，轉身大步出了殿去。

  沒多久雪輕盈便被宣入了漱凌殿。

  桓帝並未離開謹淑宮，而是仍回到了漱凌殿，雪輕盈再次進了殿來，雖然殿內只有桓帝和立在一旁的郭公公，可是她明顯感覺殿內像是被罩上一層冰冷的寒氣，讓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雪輕盈，你可是告訴朕有五成的把握，可結果卻是玉嬪和孩子全都殞命，你還有何話說！」桓帝的聲音滿是盛怒。

  雪輕盈跪在他面前，垂著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剛才郭公公進了內殿親眼看到殿內情形，她也將剛發生的情況如實地告知了郭公公，這種事郭公公不可能隱瞞不告知桓帝，可桓帝現在如此問，就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一樣，這其中必有原因。

  「回皇上，民女對玉嬪娘娘實施剖腹手術取出孩子時，孩子是活的，娘娘的情況也算穩定，只是後來孩子卻是……」

  不管桓帝是何意，既然他裝作不知道，那就把真實情況再告訴他一遍。

  可雪輕盈才開了口，桓帝卻截住了她的話，厲喝一聲：「雪輕盈，你可知謀害后妃和皇子是何罪嗎？來人，將她拖出去，打入天牢！」

  謀害后妃和皇子？

  雪輕盈忽然明白過來，桓帝這是要拿她當替罪羊治她死罪呢，她的心猛地一涼。

  桓帝這一聲令下，便有兩名侍衛奔進了殿內來，拖著她便往外走。

  雪輕盈沒有掙扎，她明白這時候再掙扎也沒用，而且越掙扎得厲害，死得會越快。

  在現代她未曾進過監牢，來到這裡竟嘗到坐牢的滋味。

  天牢時陰暗潮濕，散發著濃重的混雜著血腥和腐臭的霉味，牢房裡倒還不算太骯髒，不過只在地上鋪著一層稻草，上面扔著一張簡陋的草蓆。

  她被押進天牢來時，看到李醫士和靈芝也侍衛押了進來，只是未將三人關在一起，而是雪輕盈單獨關在了一間，李醫士和靈芝在旁邊的一間。

  雖是隔壁，但當中的一堵石牆異常厚實，雪輕盈無法與她們交談。

  當晚李醫士和靈芝又被侍衛帶了出去，卻沒人理會雪輕盈。

  只到第二日林涵春竟來到牢房來看她，可帶來的第一個消息就把她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