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不是不可行

  雪輕盈這一探查，面色不由猛地一變。

  她終於知道為何羊水破了已一個時辰，女醫也說孩子的頭已看得到，可孩子卻怎麼也生不下來了，因為腹中胎兒被臍帶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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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胎兒被臍帶纏住了，這樣生是肯定生不出來的，再拖延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險，必須馬上進行剖腹產，」雪輕盈一臉嚴肅道。

  在床前忙碌的兩名女醫聽了她的話是一臉的震驚，其中一名年紀較長的女醫更是怒目瞪向了她：「你是誰？誰允許你進來的？」

  「李醫士，這位是雪大夫，是皇上下旨請她入宮來為娘娘接生的，」荷香再次解釋了一遍。

  雪輕盈對太醫院的內設已有所了解，知道太醫院裡最高位是太醫令丞，然後下有太醫監、侍醫、和為后妃醫診的女醫，官職不同品級也不同，稱呼也有區別，女醫的官職和品級較低，一般不稱呼為太醫，而被稱為醫士。

  雪輕盈看到這位李醫士年紀看上去已有四十出頭，她的臉上並未顯出過多的驚慌失措，反而看著極其鎮定，說話的語氣也透著威嚴，便知她應該是太醫院裡的資深老人了。

  雪輕盈客氣地朝她行了個禮：「李醫士，我剛才已經檢查過了，能確定胎兒一直無法出來是被臍帶纏住了，這對大人和孩子都是極危險的，如果再拖延下去，大人和孩子都可能會保不住，必須馬上進行剖腹手術！」

  這位李醫士確實在太醫院裡已近十年，她未入宮前就已是一位穩婆，經她手接生的孩子她自己也不記得有多少個，雪輕盈所說的話她聽得明白，可是雪輕盈說要進行剖腹，這讓她聽著實在是聳人聽聞。

  雪輕盈因救治了江貴嬪，在後宮裡的名氣漸響，李醫士自然也聽聞過她的名字，傳聞這女子的醫術雖高明卻醫治手法卻有些駭人。

  在她看來雪輕盈剛才只是隨便查看了一下，便立刻就說要剖腹，她總算是相信了那些傳聞了。

  她望向雪輕盈，神情異常嚴肅：「雪大夫，生產之人可是貴嬪娘娘，你不可隨意妄言，若要是對娘娘進行剖腹，那豈不是直接要了孩子和娘娘的命了？這裡由我負責為娘娘接生即可，請你馬上離開！」

  雪輕盈知道剖腹產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確實有些聳人聽聞，李醫士有這樣的反應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這位李醫士讓她離開，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那樣南宮玉和她腹中的孩子是死是活都和她不再有關係，可是看到南宮玉的面色越來越蒼白的和一直未止住不斷在流的血時，她還是做不到冷漠地轉身置之不顧。

  她望向李醫士，神情也是極嚴肅：「李醫士，您若不信我的話，您可以自己診查，相信您一定很接生經驗，應該知道如果孩子被臍帶纏住，這樣順產的話孩子是根本沒法生出來的，如若再拖延下去，不但孩子會窒息而亡，大人也保不住，剖腹雖聽著嚇人，但此醫治方法並不是不可行，我既然能說出此醫治方法，便是可以做到」。

  李醫士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她猶豫了一瞬，還是將手探向了南宮玉的身下，臉色突然猛地一變。

  「孩子……救孩子……」這時已極度虛弱的南宮玉突然開了口，此時的她渾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濕透，聲音更是微不可聞。

  這幾個字南宮玉像是拼了全力才說出的口，說完眼睛突然一閉，頭一歪，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娘娘！」原本站在一旁的荷香見此大驚失色，猛地撲到了床邊驚叫起來。

  雪輕盈的面色也是猛地一變，上前一步翻看了一下南宮玉的眼皮又查了一下她的脈，然後面色凝重地看向了李醫士。

  「李醫士，若是再拖延下去，就算是剖腹也救不了孩子了」。

  李醫士此時也意識到嚴重性，玉貴嬪腹部所懷的小皇子是大縉的吉兆之事她自然也知道，更知道皇上此時正滿心期盼著這個小皇子的降生，如果小皇子夭折，貴嬪娘娘的命若是也保不住，那她可是要被砍頭的。

  她的雙眉緊鎖起來，沉吟了一瞬：「此事事關重大，需要向皇上請旨，靈芝，你先幫娘娘做些急救之措！」

  李醫士說完脫下罩在身上的一件已沾了血的外袍，迅速整理了一下儀容，急步往殿外走去。

  沒一會兒便有一名宮女急步奔進殿來，朝雪輕盈行了個禮：「雪大夫，皇上命您去漱凌殿！」

  雪輕盈輕點了一下頭，跟著這名宮女來到了漱凌殿。

  因南宮玉今日突然提前臨盆，桓帝意外中更是有些緊張，原本是在御書房裡等候回稟，可快兩個時辰了，聽報南宮玉還未生產，他再也坐不住，著急著直接來了謹淑宮。

  在古代女人生產的產房被視為血腥不吉之地，男子是不可進入的，桓帝便在鏡清殿旁邊的漱凌殿內等候消息。

  來到漱凌殿門口，看到郭公公立在門口，見到她直接道：「雪大夫，請進吧，」說完他領著雪輕盈往殿內走去。

  進了殿內，雪輕盈看到桓帝端坐在正中的一把錦椅上，面色威嚴中透著冷意，而李醫士跪在他面前的地上，頭幾乎貼在了地上。

  「民女雪輕盈參見皇上，」雪輕盈上前一步曲膝也跪在了地上。

  「雪輕盈，李醫士剛才說玉嬪腹中的孩子無法生出來，你說只有進行剖腹取子才能保住孩子和玉嬪的性命，可是如此？」桓帝的聲音冷沉中帶著一絲凌厲。

  雪輕盈就跪在李醫士的身側，她能明顯感覺李醫士的身體微顫了一下，她垂著頭，倒是一臉的鎮定：「確實如此」。

  她將南宮玉此時的狀況和剛才對李醫士說的話簡明地說了一遍。

  聽完雪輕盈所說，桓帝的臉色異常陰沉，眸色卻在閃動，像是在思量著什麼，片刻後，他沉聲問了一句：「如若剖腹你有把握就一定能保住玉嬪和孩子的性命？」

  「回皇上，剖腹後玉嬪娘娘和孩子都有可能出現其他的突發情況，民女沒有十成的把握一定能保住娘娘和孩子的性命，但是如果不進行剖腹，娘娘和孩子能活的機率可能一成也沒有，」雪輕盈如實道。

  「那你有幾成把握？」

  「五成！」

  一旁的李醫士聽雪輕盈竟這樣回復皇上的問話，她的後背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桓帝盯著雪輕盈，神情冰冷，眸色卻犀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