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要給她陪葬
2024-05-04 03:18:39
作者: 十一夏
錢世林退步到了綠珠面前,綠珠突然從衣袖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朝他的胸口處狠狠扎去。
綠珠的舉動實在突然,錢世林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便覺胸口猛地一陣刺痛,大叫了一聲,整個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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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並未收手,將扎入錢世林胸口的匕首拔出,繼續往他身體別處扎去。
錢世林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瞅著綠珠,這時綠珠戴在頭上的斗篷帽子滑落下來,整張臉完全露了出來。
錢世林盯著綠珠的眸子突然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你不是綠珠……你是……紅香!」
「對,我是紅香,綠珠已經被你害死了,我今天就是來為她報仇的。」紅香一把扯掉了披在身上的那件翠綠斗篷,露出了裡面身穿的白衣素縞。
「綠珠對你這般痴情,可你卻如此對她,明知她已懷了你的骨肉,你卻想要毒死她,若不是阿碧於心不忍將那毒藥扔了,綠珠就算知道是毒藥,也一定會服下去」
「你為了自己的仕途,竟能做出如此絕情之事,你可知道綠珠是如何的傷心欲絕嗎?這兩年來綠珠對你掏心掏肺,可你知道她已自盡身亡,卻連她最後一面也不願來見!還在她落葬之日要迎娶別的女人!」
「錢世林,你不只是薄情寡義,你對綠珠是恩將仇報,簡直就是狼心狗肺的禽獸!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活著世上,綠珠為了你自盡了,你也必須要給她陪葬!」
紅香咬牙切齒地恨聲怒道,手裡的匕首也不停地往錢世林身上刺下。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旁邊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等反應過來時,看到錢世林身上的大紅喜服已被鮮血染紅,他身下的那一片積雪也漸漸成了一片怵目的血紅。
錢世林這時也像是從驚恐中清醒來,紅香雖然已在他身上紮下七八刀,但紅香畢竟是一個柔弱女子,下手的力道並不重,並未直接傷到他的要害,讓他立刻死亡。
只見他的眸色突然變得陰冷,忍著身上的痛,突然抬手一把推開了紅香,從她手裡搶過匕首,朝她的胸口處扎去。
雪輕盈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剛才在紅香剛出現時,她也以為是綠珠,可是在紅香向薛安蓉語氣幽幽地敘述綠珠與錢世林之間發生的事時,一陣寒風拂過,吹起了紅香露出的半張臉的鬢髮。
從雪輕盈站立的角度望過去,正好看清了那半張臉,雖然紅香特意化妝成了綠珠的模樣,不過兩人的容貌還是有差異,雪輕盈立刻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是紅香。
紅香與綠珠親如姐妹,兩人對彼此已是極其了解,因此紅香將綠珠的肢體形態,還有說話的聲音都模仿的異常像,再加上兩人的身形確實相近,而這現場,除了錢世林,其他的人應該都不認得綠珠,自然無法識破綠珠是紅香假扮的。
按理錢世林對綠珠應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如若他冷靜仔細觀察一下,定能馬上看出眼前之人並不是綠珠。
可是綠珠突然出現讓他始料未及,他又因心虛而亂了方寸,再則紅香所說之事件件都是事實,他的陰毒之舉在眾人面前被拆穿,他早已慌了神,根本無暇去仔細判斷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綠珠。
在紅香拿出匕首刺向錢世林時,所有人都被震驚住了,雪輕盈也不例外,不過她同時也明白過來,今日紅香就是來為綠珠報仇的。
紅香以此方式給了錢世林一個措手不及,但自己也很可能會因此送了性命,在紅香連續朝錢世林刺刀時,雪輕盈已急步朝兩人奔去。
此時見錢世林反搶了紅香的匕首朝紅香刺去,雪輕盈撲了過去,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紅香面前。
錢世林這時也已明白過來,紅香是假扮成了綠珠來找他尋仇的,被愚弄的憤怒此刻已轉成了濃烈的恨,他自知被紅香如此一鬧,他的前程仕途,他的所有一切都全毀了。
此刻他的整張臉慘白如鬼,可一雙眼睛卻變成了血紅。
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殺了毀了他一切的紅香,看到有人衝過來擋在了紅香身前,他根本不管不顧,持著匕首朝擋著的人身上刺去。
雪輕盈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匕首本也是情急之舉,看到匕首朝自己刺過來,她條件反射地伸手想去抓錢世林握著匕首的手,可是未想到卻抓了空,錢世林持著匕首直接朝她的頸部刺了過來。
這時突然一個身影出現,抬腳踢中了錢世林握著匕首的手,錢世林痛叫一聲,手一松,匕首落在了旁邊的雪地上,他整個人也像虛脫了一般,仰躺了下去。
雪輕盈還未來得及做反應,就見那道身影一把抱住了她,然後她整個人跌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里。
雪輕盈一驚,抬頭望去,卻又是一愣。
竟是義慳!
義慳抱著她迅速後退了兩步,其他的人看到義慳,也是一臉驚異,紛紛朝義慳行禮。
剛才血腥的一幕讓薛安蓉的臉上也因震驚失了血色,此時看到義慳,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不過還是朝義慳福了福身:「義將軍!」
義慳只輕點了一下頭,算是回應,然後垂眸望向懷裡的雪輕盈,眉頭緊蹙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雪輕盈脫口問了句。
義慳只簡單地回了兩個字:「路過」。
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在永仁堂門口附近,義慳怎麼突然路過里?
雪輕盈腦中的疑問還未閃過,卻見倒地的紅香再次爬起身,抓起掉落在雪地上的那把匕首再次朝錢世林刺去。
錢世林剛才的一搏是拼盡了身體僅剩的一點力氣,此刻整個人已像是爛泥一樣癱在雪地里,渾身虛軟得使不出一點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紅香的匕首朝自己身上刺下。
眼見匕首就要刺進他的身體,雪輕盈突然掙開了義慳的懷抱,衝過去抬起腳踢掉了紅香手裡的匕首。
紅香一怔,抬起頭望向雪輕盈,她此刻一身白衣素縞也早已被錢世林的血染成了紅色,不只身上,手上,臉上都已濺滿了血,一雙眼眸也是一片血紅,整個人看上去猙獰又恐怖。
「雪大夫,我要讓他給綠珠陪葬,你為何要阻止我?」紅香瞪著一雙血紅的眼,聲音里充滿著仇恨。
「你若把他殺了,你也會死,綠珠已經因他而死了,不能因為他再賠上你的命!」雪輕盈冷聲道。
「我本就沒打算再活,我現在只要他死,只要能殺了他,就算賠上我的命,我也願意!」紅香說著又要去撿掉落在她身旁的那把匕首。
「住手!」這時突然響起一聲厲喝,一個身穿官服的官差沖了過來,一腳踩在了紅香去撿匕首的手上。
雪輕盈往四周掃了一眼,除了這人,另有十幾名官差都涌了過來。
在這宣陽大街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沒人去報官,也肯定會驚動官府,這些人這時候出現,並沒有讓雪輕盈覺得意外。
這時又衝過來兩名官差,將紅香一把從地上拽起來,左右兩側緊抓住紅香的胳膊,算是將她整個人控制住了。
剛和厲聲喝止紅香的那名官差走到了義慳面前,他大約三十出頭,看上去像是領頭,他向義慳行了禮:「義將軍!」
義慳像是認識此人,朝他輕點了一下頭:「趙捕頭」。
「義將軍怎會在此?」趙捕頭問了句。
義慳淡淡地回了句:「正巧經過」。
「那下官開始辦差了」。
義慳輕嗯了一聲。
趙捕頭轉身走到薛安蓉面前行了禮後,才走到渾身是血的錢世林身側,看到錢世林兩眼瞪得極大,身體卻已不動不動。
他蹲下了身,伸手探了探錢世林的鼻息:「人還有氣,沒死。」他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永仁堂:「來人,速將錢公子送進永仁堂醫治!」
「是。」另有兩名官差迅速上前來,抬起了錢世林,正欲進永仁堂,卻見紅香突然掙開了抓著她的那兩名官差。
「不能給他醫治,他必須死!」
紅香整個人飛撲向了錢世林,可她的手還未碰到錢世林的身體,趙捕頭突然抬手一掌砍在了她的後頸上,紅香的身體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把她帶回去!」趙捕頭沉聲說了句。
被紅香掙脫開的那兩名官差再次將紅香從地上拽起,此時紅香已昏厥,可兩名官差根本不管不顧,拖著她便要離開。
「你們不能帶她走!」雪輕盈突然上前擋在兩名官差面前。
趙捕頭並不知雪輕盈身份,不過他看出這女子和義慳的關係不一般,他也不敢貿然得罪。
他走到雪輕盈面前,聲音客氣道:「她刺傷了錢公子,已經觸犯了律法,必須要將她帶回衙門進行審問,還請這位姑娘莫要阻攔」。
雪輕盈望了一眼紅香,此時紅香的頭髮已全散開,披散在臉上,而她的身上,手上全是怵目的血,被兩名官差拖在地上,就像是已受過了嚴拷酷打。
她當然明白這趙捕頭說的話,紅香刺傷了錢世林,犯了傷人之罪,如果錢世林沒被醫治活,死了,那紅香也要抵命,如若錢世林僥倖活了,那紅香也要進大牢。
雖明白這些,可是看到這些官差對紅香無半點憐香惜玉,動作粗暴又蠻橫,她很擔心紅香被這些人帶走後,便會沒了命。
雖然她與紅香只是泛泛之交,可是綠珠的死對她的觸動很大,紅香為了給綠珠報仇,連自己的命都願意捨棄,這份義氣和剛烈,讓她也對紅香動了惻隱之心。
看到雪輕盈未說話,只是緊皺著眉盯著紅香,義慳已明白她心裡所想,他走到雪輕盈身側,語氣淡淡地說了句:「衙門辦事,莫要阻攔」。
雪輕盈聽到義慳的語氣異常冷漠,不由抬起頭來望向了他。
他突然擁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不用擔心」。
說完給了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雪輕盈便明白過來,義慳會插手幫她處理這件事了。
雪輕盈朝趙捕頭看了一眼,然後退讓到了一旁。
趙捕頭朝拖著紅香的那兩名官差揮了一下手,兩人拖著紅香快步往衙門方向行去,其他幾名官差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原本喜慶的迎親驟變成了一場血腥鬧劇,迎親隊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望向了已脫去嫁衣的薛安蓉。
此刻的薛安蓉面色雖蒼白,不過已經冷靜下來,她的視線忽然投向了義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