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有種親切感

  餘風看到義慳一臉的冷沉，心頭猛地一凜：「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日你跟著她去雲禪寺，下山時馬卻突然受驚了，你可看清楚是否有異常發？」

  餘風沉默著未馬上回答。

  那日所發生之事的經過，在義慳回府後，他已立刻向義慳進行了稟報，現在義慳再次又問起這件事，說明其中肯定有異常。

  餘風仔細回想了一下才道：「屬下雖一直暗中跟著雪大夫，不過擔心被雪大夫察覺，不敢靠得太近，馬車下山時，屬下和其他暗衛當時隱在林中，突然看到馬往山下急奔而去，才發覺情形不對，屬下急趕到馬車前，才發現馬受驚了，回到府後，屬下仔細檢查過馬車，並未發覺有異常」。

  「那駕車的侍衛可有發覺有什麼異常嗎？」

  餘風輕搖了一下頭：「那侍衛叫趙慶，進府已有兩年多，負責馬廄和駕車，那日趙慶說是被受驚的馬踢下山受了傷，回到府後，雪大夫還囑咐屬下幫他查看一下是否傷重，屬下仔細看過，他身上的傷確實為山石所刮傷，應該是跌落山下時所傷」。

  義慳眸色閃動，沉默了一瞬後道：「你去再仔細查一下這個趙慶，另外再將馬車和那匹駕車的馬再仔細檢查一遍」。

  「是，」餘風應聲後轉身快步離開了書房，往馬廄走去。

  「東臨，你去查查最近賢王是否有異常舉動，」義慳對田東臨又下了一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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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田東臨也離開了書房，快速出了府去。

  義慳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透過撐開的窗，望寢居方向望去，看到寢居的燈已滅，知道雪輕盈應該是已睡下了，他的唇角浮起一抹淺笑，出了書房，往他歇息的廂房走去。

  第二日，雪輕盈照常還是一早就去了永仁堂，她現在除了教授幾人現代的醫學知識，還在忙另外一件事。

  她的現代醫術離不開醫用器具，可她醫藥箱裡的只是一些急救用具，很多別說是手術時所用，就是日常病房裡所需的東西都沒有，比如輸液瓶，輸液管，醫用藥棉，用來消毒的酒精等等，她開始動腦筋想辦法希望能製作出這些，不過她也知道這些東西做出來並不容易，只能一樣樣想辦法。

  首先解決容易解決的，在這個時代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比如棉花和現代用的紗布，雪輕盈仔細詢問了肖卓和顧恆，發現這裡包紮傷口用的繃布多採用是細布和麻布。

  她讓肖卓各取了一塊細布和麻布做比較，發現細布很柔軟，質地輕薄緊密，但透氣性差，而麻布雖粗糙些，但透氣性較好，而且耐洗還能防腐抑菌。

  她讓肖卓去想辦法弄了不少麻布，進行了煮蒸之後晾曬乾，然後剪成大小不等的塊狀，密封放在了乾燥的木盒裡。

  另外還需要的一些東西，雪輕盈都畫了下來，她知道肖卓的點子多，便將畫的圖交給了他，又仔細解釋了一下所畫的東西要用來做什麼，然後問肖卓：「肖大夫，這些東西你看看有沒有辦法做出來？」

  肖卓緊皺著眉：「雪大夫，要做出這些東西可能有些難度，不過我去想想辦法看」。

  雪輕盈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藥箱裡的一套手術器具：「肖大夫，你要不順便再去鐵匠鋪問問看，這些手術器具是否能有辦法打制出來？」

  肖卓還未開口，一旁的鄭遠空輕笑道：「雪大夫，你怎麼忘了，你父親是少府監的少監，主管打制兵器，少府監內的匠工可比普通鐵匠鋪里鐵匠的手藝要精深的多」。

  雪輕盈是雪明德之女，嫁於義慳成為他的二夫人，這樣的身份永仁堂里的人全都已經知道，鄭遠空這樣一說，雪輕盈才記起來，自那次回門之後，自己一直還未回過雪府去看看。

  雪盈盈已去世，自己頂著她的身份，她對此心裡其實一直挺過意不去，她覺得自己應該回雪府去看望一下了。

  當日回了將軍府，她將想回雪府看看的想法跟義慳說了，義慳倒沒有反對，不過古代可不像現代，想回娘家隨時都能回，不但要夫家同意，還是提前先派人去通知。

  第二日義慳先做了安排，當雪輕盈來到雪府時，雪明德和他夫人韓如蓮也像上次她回門一樣，已提前迎候在了府門口。

  這次義慳有公務在身未陪同雪輕盈一起來，雪輕盈也並不想過於聲張，只帶了香雪一起來。

  進了府客套了幾句後，雪輕盈便將她所畫的手術器具的圖紙遞給了雪明德：「雪大人，您是負責管制兵器的，我這裡有幾樣東西，想請您看看少府監的匠工是否能打制出來？」

  雖然她現在頂替了雪盈盈的身份，雪明德算是她的「父親」，不過她面對雪明德實在叫不出「父親」這個稱呼，而雪明德見到她，態度也是異常恭敬，直接稱呼她為二夫人。

  雪明德看了看雪輕盈遞過來的圖紙，看到所畫之物的形狀都很怪異，不由問道：」二夫人，這圖上所繪之物能否告知做何使用？「

  雪輕盈知道這些東西就算詳細解釋，雪明德也不一定能明白，她只簡單說了句：「幫病人醫病治傷時使用」。

  雪明德一臉驚詫：」醫病治傷？「

  「實不相瞞，我也略懂些醫術，這紙上所畫的東西，是在給病人做手術時會用到的，這些東西要求使用的材質是不能生鏽，能抗腐蝕，雪大夫可知道哪種金屬材質能達到或接近這樣的要求？」

  現代手術器械一般需要乾熱或者濕熱滅菌，可以防止生鏽，以手術刀為例，一般刀柄是不鏽鋼，刀頭是鎢鋼，這兩種材質在近現代才出現，在這古代是不可能有的。

  雪輕盈對金屬材質了解的並不多，她知道雪明德是少府監的少監，對兵器應該很精通。

  雪明德聽到雪輕盈竟也會醫術，眼裡閃過一絲異色，可他什麼也沒問，只是盯著手裡的圖紙沉吟了片刻後道：「有一物也許可以達到二夫人所說的要求」。

  「是何物？」

  「鋈」。

  「鋈？」雪輕盈凝眉細想了一下，突然記起來，她曾聽一位老中醫提過此物，鋈可藥用，另外古代稱白銅也叫鋈。

  「雪大人說的可是白銅？就是銀白色的，比銀更亮澤，比黃銅更精密的那種金屬？」

  雪明德對白銅這個名稱雖然未聽過，不過雪輕盈解釋的和他說之物很接近，便點了點頭：「這鋈應該和二夫人所說的為同一物」。

  雪輕盈眸子一亮：「雪大人是否能請少府監的匠工用這鋈幫我打制出這幾樣東西來？」

  雪明德卻輕搖了一下頭：「少府監所打制的都是兵器，二夫人所需的這幾樣物件都是極精巧的，少府監的匠工是打制不出來的，再者，這鋈屬稀貴之物，非一般人可用」。

  雪輕盈正覺失望，卻見雪明德微微一笑又道：「二夫人若需要打制這些物件，其實可以直接與義將軍說，請義將軍找內務府，宮裡的御醫所使用的醫用針器之物均是由內務府打制的」。

  雪輕盈的眸子再次亮起：「多謝雪大人提醒，我今日回去就與將軍說」。

  她來雪府找雪明德的目的雖未達到，不過雪明德也算是給了她建議，與雪明德又客套地閒聊了兩句後，雪明德將圖紙還給了雪輕盈，然後稱還有公務要處理便去了書房。

  雪輕盈因是下午才來的雪府，雪明德的夫人韓如蓮挽留她在府里用晚飯，雪輕盈想著今日算是代雪盈盈回來看望這對夫婦，便也沒拒絕。

  見雪輕盈未推辭，韓如蓮面上一喜，可她並不知雪輕盈的喜好，便讓香雪去廚房吩咐準備晚膳。

  香雪雖然一直跟在雪盈盈身邊伺候，不過對韓如蓮的脾性還是了解一二，聽到韓如蓮吩咐她去廚房，便已明白她的意思，她應聲快步出了廳堂往廚房走去。

  很快晚膳便準備好了，雪明德可能是覺得陪同著會讓氣氛尷尬，特意迴避未一起用膳。

  這頓飯其實也就雪輕盈和韓如蓮兩人一起吃，比起第一次回門吃的那頓飯，這次氣氛要輕鬆許多。

  韓如蓮對雪輕盈的態度雖仍很恭敬，不過已不似第一次那樣拘謹。

  剛才雪輕盈對雪明德說她也懂醫術時，她就有些驚異，這女子不但長相與她的女兒雪盈盈有些相似，竟然和雪盈盈一樣也懂醫術，兩人相似之處還真是多，這讓她看到雪輕盈時，心裡莫名有種親切感。

  雪輕盈因對那位逝去的雪盈盈一直心懷歉意，對韓如蓮的態度自然也有所不同，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吃完飯後，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雪輕盈便帶著香雪離開了雪府。

  回到將軍府，義慳也已回府，知道他在書房，雪輕盈直接去了書房找他，她將自己所繪的那張圖紙鋪在了義慳面前，把雪明德所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能幫忙找內務府用鋈這種材質將這幾樣東西打制出來嗎？」

  義慳見過雪輕盈做手術時用的那些奇怪之物，他低頭仔細看了看圖紙，發現圖上所繪的和那些奇怪之物很像。

  他抬頭看向她：「這些東西可是你所說的，做手術時用的？」

  「聰明，這個忙能幫嗎？」

  「我明日去內務府問問，」義慳將圖紙折好收進了衣袖。

  「余侍衛，奴婢有急事要面見將軍，勞煩您通稟一聲，」門外忽然響聲一個嬌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