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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不可全相信

2024-05-04 03:16:44 作者: 十一夏

  雪輕盈看到文軒來到她面前,真要曲膝,她趕緊一把拉住了他:「我可是開玩笑的,你還真打算拜啊,我的醫術比起鄭大夫可是差遠了,怎能做你的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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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雪大夫願意就行,」文軒仍是一臉笑意,可望著雪輕盈的眼神卻閃著熠熠之光。

  雪輕盈感覺他這眼神不太對,視線下移,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情急之下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文軒卻沒有擋開,反而合掌握住了她的手。

  雪輕盈的心猛地一跳,趕緊將手掙脫了開來:「不好意思,失禮了,那個明日我來給你拆線,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雪輕盈說完不敢再看文軒,對鄭遠空道了個別,轉身快步離開了「淺雲閣」。

  這幾日她一直來往,對這裡已是熟門熟路,不需要再有人帶路,她很快便出了永仁堂,往將軍府走去。

  剛才的一幕,鄭遠空自然看到了,可他只當未看到,跟文軒又聊了兩句後,便也離開了。

  兩人都離開後,文軒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重新在石桌旁坐了下來,眼睛望向仍攤放在石桌上的那本飛針術,沉思起來。

  三人坐在石桌旁時,丹格一直立在不遠處守著,剛才那一幕他自然也看到了,他上前了兩步,走到了文軒身側。

  「殿下,那個女人的身份您已經很清楚,您可不能……」

  後面的話丹格沒再說下去,因為文軒抬起了頭來,看向了他。

  「可不能怎樣?」

  文軒的神情和語氣都極淡然,可丹格見了卻硬生生將後面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只嗡聲說了句:「她可是義慳的女人」。

  文軒的眸子裡閃過一道銳利:「那又怎樣?」

  丹格的眉頭微皺了一下:「殿下,您在這裡之事可千萬不能讓義慳知道,這個女人並不能完全相信,等明日她將您的傷徹底醫好後,屬下直接將她殺……」

  丹格的話未說完,就被文軒一道凌厲的眼神給制止了,他的神色和聲音也冷了下來:「本王說過,不允許你動她一下,你若不聽本王的命令,那現在即可回邑都,以後不要再跟隨本王!」

  丹格面色一凜,趕緊低下頭去:「屬下不敢」。

  文軒的神色稍霽:「你先下去吧」。

  「是,」丹格轉身往房屋後走去。

  文軒的視線再次落在桌上的那本醫書上,眼睛先是微眯了一下,然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拿起醫書,眸色沉定地站起身來,進了寢居去。

  第二日雪輕盈按昨日承諾的再來到「淺雲閣」,看到文軒時,臉上顯出一絲不自然。

  她這神情沒有逃過文軒的眼睛,他面露歉意地朝雪輕盈賠禮:「雪大夫,昨日是在下玩笑開過了,對雪大夫有些魯莽失禮了,還望雪大夫見諒!」

  雪輕盈心裡微松,昨日她差點以為這位文公子對自己有些別的什麼想法,回去細想了一下這幾日相處的情景,並未覺得他對自己表現的有何異樣,現又聽他這樣一解釋,她心想原來是自己多想了。

  誤會解除,她的神情也恢復自然:「無妨,說起昨日還是我先開的玩笑,既是玩笑,大家都不用去在意」。

  「雪大夫所言極是,」文軒淡笑,望著雪輕盈的眼神卻有些異樣。

  可雪輕盈已轉身去拿醫藥箱,並未注意到他神色的異常。

  雪輕盈取了藥箱,讓文軒躺在了床上,鬆開了衣服。

  她戴上了口罩和手套,拿出了一瓶麻醉劑對文軒道:「文公子,拆線會很疼,我要先給你注射一針麻醉劑」。

  自第一次見到雪大夫時,看到她從藥箱裡拿出一些奇怪之物為他檢查身體後,文軒便對她醫箱裡東西心生好奇,這幾日跟著鄭遠空學習飛針術之餘,文軒也向雪輕盈詢問了一些她藥箱裡的東西都有何用。

  他之所以會問雪輕盈,其實除了自己好奇之外,更主要原因是他已看出鄭遠空對她這藥箱裡的東西也早存探究之意,但鄭遠空卻一直未開口問過雪輕盈。

  從醫者與習武者相同,所學之術一般不會外授,通常都是以師傳弟子的方式進行傳授,而對他人所學之術若是未經允許而探究,即會被視為偷窺,為世人不恥。

  鄭遠空不但是位醫者,還是位德高望重的名醫,這樣的行規他自然清楚,所以雪輕盈即便將藥箱存於他處,而且也說過他可以打開看,可他從未去動過此藥箱。

  文軒與鄭遠空已相識多年,知道鄭遠空的為人,他也看出雪輕盈非狹疑之人,因此才會向雪輕盈詢問,不出他所料,雪輕盈果然很大方打開了藥箱,對裡面的一些東西的名稱和作用做了簡單的解釋。

  雖然她說的很多用詞他沒聽明白,不過大概的意思算是有所了解,她藥箱內的東西都看過了一遍,現在看到她拿著這支透明的像琉璃一樣的藥瓶,文軒也沒覺得驚異,只是問了句:「注射了此藥後會如何?」

  「對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傷害,只是會讓你像睡著了一樣失去知覺,不會感覺到疼痛,等藥效過後便會清醒過來,」雪輕盈解釋道。

  文軒眸色閃了一下:「不用給我注射這藥,我受的住這點兒疼」。

  雪輕盈微怔,這是第三個人在拆線的時候對她說不要注射麻醉劑。

  第一個是魏縱,第二人就是義慳,而眼前這位看似溫文而雅的男子竟也說「再疼也受的住」這樣的話。

  這讓她突然想到他身上的傷,他受的是劍傷和箭傷,她沒問過他是如何受傷的,可她在軍營里呆過,還為那些傷兵治過傷,傷兵們受的最多的就是刀劍傷和箭傷。

  難道眼前這人也是在戰場上受的傷?這一想法在雪輕盈的腦中閃現,不過她卻未問出口。

  她只是加重了語氣:「線可是縫進肉里的,這十日裡線早已和肉粘連在了一起,我現在是要將線從肉里拉出來,這可不是一般的疼,你確定能受得住?」

  文軒淡淡一笑:「雪大夫儘管放心,我絕不會吭一聲」。

  見他如此堅持,雪輕盈只能將麻醉劑放回了藥箱,對立在一旁的丹格說了句:「你去取塊乾淨的巾帕來」。

  丹格臉上雖有疑問,不過什麼也沒問,而是轉身快步取了塊巾帕遞給了雪輕盈。

  雪輕盈將巾帕摺疊成方塊遞到了文軒嘴邊:「咬住它」。

  文軒輕搖了一下頭:「不用,我說了我能忍受的住」。

  雪輕盈的眼睛微瞪:「這次你必須聽大夫的,萬一你等會兒忍受不住咬斷了舌頭,我還要替你縫合舌頭,那你可付雙倍的診金給我」。

  文軒望著她一臉故作兇悍,不由笑了起來,眼神也變得異常柔和:「好,聽你的,」他接過巾帕塞進了嘴裡。

  「雪大夫,這次可需要老夫幫忙做什麼?」一直未開口的鄭遠空忽然道。

  他未曾見過雪輕盈拆線,只知道前幾日雪輕盈特意去了之前救治過的那位農夫家中去幫他的傷口進行了拆線,聽聞這兩日裡那農夫已能下地幹活了。

  前兩日雪輕盈已說過今日要為文軒進行拆線,他今日是特意過來看看她到底如何進行的。

  雪輕盈本欲搖頭,可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伸手指了指床頭位置:「鄭大夫,麻煩您站這裡,一會兒拆線會很疼,如果看到他身體抖動,您就幫忙壓住他的肩」。

  「好,」鄭遠空站到了雪輕盈所指的位置。

  雪輕盈看向文軒,眼神和語氣變得柔和下來:「放鬆點,不用逞強而強忍著,如果忍受不住,就喊叫出來,喊叫是釋放疼痛的一種方式」。

  文軒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深。

  雪輕盈深吸了口氣:「好,現在開始!」

  說完她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低下了頭開始消毒,拆線器,剪刀忙而不亂的交替,因為文軒沒有注射麻醉劑,雪輕盈的手速也加快了許多。

  鄭遠空和丹格兩人均是目不轉晴地盯著雪輕盈兩隻飛速交替著的修長的手上。

  鄭遠空是在仔細觀察著她的手勢,而丹格卻是對她始終不放心,生怕她會對文軒做些傷害舉動,但就算他的眼睛一眨也未眨,仍未看清雪輕盈的手勢,他的臉色不由陰沉了下去。

  躺著的文軒也是目不轉睛地望著雪輕盈,只是他望著的是她的臉。

  因傷口在前胸,文軒只能平躺著,他側過頭,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雪輕盈的臉,她因戴著口罩遮去了半張臉,可仍能看出她的神情專注而認真。

  疼,確實疼,而且不是一般的疼,可文軒卻沒吭一聲,甚至眉頭也沒皺一下,如果不是額頭上起了一層汗,真看不出他在極力忍著疼。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願移開望著她的視線,他不願注射那麻醉劑並不是覺得那藥不好,而是想親眼看著她為他醫傷。

  他非淺薄之人,可每次她為他檢查身體時,當她的手不經意間碰觸到他的肌膚時,總能讓他有種異樣的感覺,而他竟很享受這種感覺,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齷齪,可是身體真實的感覺不受大腦控制。

  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女人,他就被她吸引了,知道她的身份後,他對她的目的也有過懷疑,可是這幾日的相處試探,他發現她並非他所想的。

  丹格已將關於這個女人所有能調查到的事沒有隱瞞地全都向他稟明了,鄭遠空也將她為自己醫傷的所有經過,還有前幾日去了將軍府為她醫診之事都如實告訴了他。

  知道她的事情越多,與她相處的時間越長,他發現自己對她的著迷不但未減反而加深。

  不管她是誰,也不管她是誰的女人,只是她肯,她願意,他便會帶她離開,這個想法這兩日在他的腦子裡一直盤旋,昨日他明知她玩笑,他卻藉機試探了她。

  可試探的結果讓他有些失望,他看出她對自己並無別的想法,他知道自己不可操之過急,可他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已經太久,能與她相處的時日已所剩不多了。

  他離開後,她會怎樣?不久之後,她就會忘了他嗎?

  這樣的想法跳進腦中,他不禁暗暗自嘲,他這輩子還沒對哪個女子動過心,沒想到第一次心動之人竟是義慳的女人,看樣子,他和義慳的「緣份」還真是不淺!

  他正在走神間,忽然聽到雪輕盈隔著口罩說了句:「好了」。

  她的聲音落下,他便覺得胸前先是一陣冰涼,接下便又是一陣微痛,然後便是她的手指拂過他的肌膚……

  雪輕盈完成了拆線,將傷口用紗布重新包紮好後,摘下口罩和手套,收拾好東西,蓋上了藥箱蓋子,習慣性再次說起了醫囑:「傷口拆了線也不可大意,還要切記不可碰水,而且要多靜養,不可過量活動」。

  「辛苦雪大夫了,」文軒慢慢坐起身,將衣服系好,取下含在嘴裡的巾帕,眼神溫柔地望著雪輕盈:「明日我便要離開京城了,多謝這些日子雪大夫的照顧」。

  雪輕盈卻一怔:「你明日要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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