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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別得意妄為

2024-05-04 03:15:47 作者: 十一夏

  雪輕盈痛哭時,義慳只是靜默地望著她,眼裡卻是心疼之色。

  等她終於哭停了,他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痕,一邊溫柔地吻著她,一邊低聲說著些軟話。

  他雖沒有明說,不過雪輕盈知道他是在勸導她別再做傷害自己的傻事。

  雪輕盈一直沉默未語,可心緒卻像波涌滾滾之水,起伏翻騰著。

  這個男人冰冷對她,甚至是帶著殺意對她,她都不怕,可卻受不了他的軟聲細語,還有現在這般的深情。

  如果說剛才在那廳堂上,她絕決地確實想要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可現在,被他這樣緊緊抱著,感受到他好像生怕一鬆手她就會不見的擔心害怕,她再也無法做出那樣絕決之事,更硬不起心腸說些絕情的話。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兩聲並不算響的敲門聲,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將軍!」

  是餘風。

  義慳沉默著未應聲,眼睛仍一直望著雪輕盈。

  雪輕盈此時情緒已漸平靜,剛才廳堂里的情形她雖未看得仔細,不過也知義慳這次晏請了不少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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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婚禮被她如此一鬧,義慳不可能一直躲在這屋裡安撫她,外面之事還是需要他出面去收拾。

  「你去辦你的事吧,不用管我,」她對他說了句,不過聲音里還帶著情緒。

  義慳擁著她沒動,望著她,眼裡浮起一抹擔心,張了張口,卻欲言又止。

  雪輕盈讀懂了他眼裡的擔心,垂目不看他,卻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尋死尋活的,我現在需要冷靜一下,你去忙你的事」。

  義慳的神色微松,低下頭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他鬆開她,從床上起了身,邁步出了屋去。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彩雲便推門走了進來,來到床前,在床邊坐了下來。

  看到彩雲,雪輕盈慢慢坐起身來,將身體靠在了床頭。

  彩雲看到雪輕盈雙唇微腫,兩眼卻通紅,不由擔心問道:「雪姐,你沒事吧?」

  雪輕盈輕搖了一下頭。

  彩雲望著她,眼眶突然一紅:「雪姐,你怎麼這麼傻呢?若是真傷到了自己,以後我該怎麼辦呢?」

  雪輕盈微怔,心裡頓起一陣歉意,剛才那樣時刻,她確實衝動把其他全忘了。

  她如今並非只一人,還有眼前這個姑娘,她曾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她的。

  她伸手拉過彩雲一隻手,輕握在了手裡,面露歉意道:「彩雲,對不起」。

  彩雲搖了搖頭,低下頭,輕泣起來:「雪姐,我知道義將軍這樣騙你不對,也知你心裡一定很生氣很難過,我沒有怪你之意,我只是心疼你」。

  雪輕盈的眼眶再次紅了起來,此時她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只能又重複了一句:「對不起」。

  彩雲停止了低泣,抬起了頭來:「雪姐,剛才義將軍雖搶下了你手裡的金釵,可你還是被金釵劃傷,我看到義將軍見到你受傷,滿臉都是心疼,他抱著你瘋一樣地奔了回來,親自幫你包紮的傷口」。

  雪輕盈一怔,抬起另一隻手摸向脖子,這才發現脖子上纏著紗布。

  「雪姐,看得出來,義將軍是真心對你的,他也是真心想要娶你,你就別和他再鬧了,答應了他吧」。

  雪輕盈沉默未答話,剛剛平復下去的心緒又再次起了波瀾。

  「聽聞義將軍要娶你,義將軍的母親和那位公主都不同意,可義將軍堅持要娶,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籌備出了這場婚禮,而且全是按迎娶正妻的規格娶你進門的,可見他對你有多麼的重視,這對其他女子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

  聽到彩雲這般說,雪輕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彩雲,你前幾日就已經知道義慳在籌備婚禮了?」

  彩雲搖了搖頭:「我也是今日才知,你在馬車上昏過去後,義將軍讓余侍衛將馬車駕到了一片宅院,義將軍抱著你進了其中一間房間,並讓我跟著,我看到房間裡嫁衣和鳳冠都已準備好,那時才知義將軍要娶你」。

  「我當時也覺得驚訝,可義將軍說他不放心讓你就那樣離開,說只有你留在他身邊,他才能好好照顧你,他讓我幫你換上了嫁衣,然後我與那喜娘一起幫你進行了梳妝,然後義將軍抱著你進了喜轎,再之後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雪輕盈沉默未言,可心裡起了波瀾的思緒再次翻起了浪,過了片刻,她暗嘆了口氣,正要開口說話,這時屋門突然被人推開,走進來兩人。

  雪輕盈一看,竟是義慳的母親,她的身後跟著一名中年婦人。

  一見是她,彩雲立刻站起身來了,雪輕盈也坐直了身子。

  義慳的母親來此,讓雪輕盈先是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今天這事鬧成這樣,她若再不出現,好像反而不合理。

  雪輕盈已經知道義慳的母親姓王,這古代女子出嫁後原本的名字多被人淡忘,常就簡單的以姓而稱了。

  她看向王氏,見她今日一身正裝,一身醬紅色鑲領對襟錦緞襖,挽著元寶如意鬢,上插一支龍爪菊卷鬚金釵,端莊中又不失威嚴。

  剛才拜高堂時,雪輕盈的視線被紅蓋頭擋著,不知王氏是否在,現在看她如此著裝,說明她應該是在廳堂之上接受了她和義慳的拜禮。

  此時王氏的臉色冷若冰霜,她冷冷地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雪輕盈,在方桌前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跟著她一起的那名中年婦人站在了她身後。

  「你先出去!」王氏身後那婦人沖彩雲冷冷說了句。

  彩雲看了一眼雪輕盈,見雪輕盈朝她點了點頭,她朝王氏行了個禮後,低著頭快步出了屋去。

  王氏端坐在椅上並未馬上開口,而冷冷地望著雪輕盈。

  她這完全就是一副興師問罪之架勢,雪輕盈倒未顯畏懼,雖然她態度極不善,不過畢竟是長輩,自己若仍躺著總有些不禮貌。

  雪輕盈從床上起了身,坐在床邊,挺直了腰板望向王氏,不卑不亢地打了聲招呼:「您好!」

  這古代之禮她還沒弄明白,若是起身朝王氏鞠個躬,那倒像是致哀,不如就這樣坐著還妥當些,今晚這婚算是沒結成,如何稱呼王氏她一時也沒想出來,乾脆也就不稱呼了。

  可王氏卻不知雪輕盈心裡所想,見雪輕盈見了她也不起身行禮,反而態度傲慢地這樣坐著,王氏的眸色又冷了幾分。

  「不懂規矩,見到老夫人為何不行禮?」王氏身後的那婦人也是一臉冷色地看著雪輕盈。

  雪輕盈用更冷的眼神掃了那婦人一眼:「請問你又是誰?」

  「她是服侍我的月姑,對她不可無禮,」王氏冷聲開了口。

  雪輕盈的心裡冷哼了一聲,這將軍府里,怎麼下人都喜歡當著主子的面冒頭指責別人不懂規矩?

  她輕哦了一聲,眼神淡冷地看向月姑:「月姑你好,見到老夫人該行什麼禮,我還真不知,不過我的身份與你的身份應該有所不同吧?我是不是懂規矩,應該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吧?」

  她並不喜歡以勢壓人,可一看這月姑一副狐假虎威的跋扈態度,她忍不住就想壓壓她的勢頭。

  「你……」月姑瞪向雪輕盈,正欲還口,王氏卻朝她擺了一下手制止了她。

  月姑閉上了口,可瞪著雪輕盈的眼裡卻是鄙夷之色。

  雪輕盈不再理會她,而是望向了王氏,開門見山道:「您來找我,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雪輕盈這般爽氣倒讓王氏有些意外,不過她即如此直截了當,倒也省去了繞彎廢口舌了。

  王氏沉聲開了口:「我聽慳兒說了,他受了重傷危及到性命,是你救了她,他因此執意要娶你……」。

  「等等,」雪輕盈突然打斷了王氏:「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的話,我只是想證實一下,按你所說,義慳娶我就是想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這話是義慳親口對你說的嗎?」

  被雪輕盈突然打斷,王氏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但聽雪輕盈如此一問,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異色:「慳兒雖未直接這樣說,可他話里就是此意」。

  雪輕盈心下瞭然,義慳對王氏說的話肯定不是這個意思,是王氏自己斷章取義理解的。

  她知道王氏如今對她肯定是有成見的,在義慳為何執意要娶她這個問題,她覺得沒必要和王氏去爭論什麼。

  雪輕盈只是微點了一下頭:「您繼續說」。

  王氏沉了口氣繼續道:「慳兒要娶你這件事我根本不同意,可慳兒執意要做,我不想讓他傷心,便答應了,本以為你會感念他對你的一片真心,可你今日卻在眾人面前不顧他的聲譽,還用威逼的方式如此傷他,慳兒怎會中意你這樣絕情絕義的女子!」

  王氏說到最後,語氣中已難掩憤怒,還有對義慳恨鐵不鋼般的痛心。

  可她這番話讓雪輕盈聽著卻有些不舒服。

  她原本就是要悄聲離開的,如果義慳同意,那一切都相安無事,是義慳整出這麼大的場面來,而且還沒經過她同意,今天鬧成這樣,若論起對錯來,是義慳先做的不對。

  可王氏這話是全是偏護著自己的兒子,把所有的責任和怨氣全推在了她的身上,搞的她還真像是絕情絕義的紅顏禍水一樣。

  她看向王氏,淡淡一笑:「是啊,我也不知道義慳為何會對我這般中意,我並沒有同意嫁他,可他卻執意要娶我進門,還弄出了這麼大的排場,好像要鬧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才行」。

  雪輕盈這話聽著輕描淡寫,卻讓王氏的臉色猛地一變,眼裡閃過一絲怒意。

  一旁的月姑早已忍受不了,瞪著雪輕盈怒聲道:「你這女人還真是恬不知恥,將軍如此待你,你不感念,難道還認為是將軍做錯了?我看你定是使了什麼妖媚手段迷惑了將軍,貪圖的不過就是將軍夫人這一身份能帶給你的榮華富貴」。

  雪輕盈也動了怒,冷冷地瞅著月姑:「我用了什麼妖媚手段迷惑住了義慳,那也是我的本事,如果他願意給我榮華富貴,那是他心甘情願,我可沒逼他!」

  「啪!」王氏一臉震怒地猛拍了一下旁邊的方桌:「別以為現在慳兒寵著你,你就無法無天了,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別想得意妄為!」

  雪輕盈本想反擊,可想到此人是義慳的母親,就算她再不待見自己,自己也不能像仇人一樣跟她開撕。

  她沉了一口氣,壓下了胸口的怒意:「你既不待見我,那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談的,義慳你是兒子,你有什麼話對他直接去說,他若同意我離開,我拔腿就會走,不用你這般辛苦地來勸導我」。

  王氏本是一臉怒意,聽到雪輕盈最後一句話,她臉上的怒意突然收起,面色冷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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