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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隨了她的願

2024-05-04 03:15:40 作者: 十一夏

  雪輕盈讓彩雲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彩雲,你早飯吃過了沒?要不要一起吃點兒?」

  「雪姐,你吃吧,我剛才和晴兒一起吃過了」。

  雪輕盈這時也吃了八分飽了,她放下了筷子,望向彩雲問:「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實話告訴我,義慳早上到底都和你說了什麼?」

  見雪輕盈的表情有些嚴肅,彩雲臉上原本還掛著的笑容收了起來:「昨天那個晴兒帶著我先去了她住的屋沐了浴,然後換了身衣服,又給我準備了些吃食,我剛吃完,義將軍便過來了」。

  「他讓我晚上就歇在晴兒那裡,並且讓我晚上不用過來陪你,今天一早,義慳便吩咐晴兒以後好好服侍你,還跟我說,以後我就和晴兒住一起即可,說完他便出府去了」。

  雪輕盈垂下眉眼,卻凝起了眉。

  昨晚她可是和義慳商定好了,今天她要離開這裡的,可聽彩雲這樣一說,義慳對兩人吩咐的話里之意,竟好像是她要長住這裡一樣。

  剛才她就從兩人的話里聽出了這意思,不過對那個晴兒並不了解,有些話不好當面直問,所以見晴兒離開,她才叫住了彩雲想問個仔細。

  

  彩雲見雪輕盈擰眉不語,面色還有些不高興,不由問道:「雪姐,義將軍可有說怎麼安置你了嗎?」

  「我昨天和他說清楚了,今天就會離開這裡」。

  彩雲一怔:「你還真要離開啊?」

  「當然,他昨天告訴我了,他娶公主是皇上賜的婚,他和公主是不可能離的,而我想要的是和他一夫一妻,他做不到,那我只有離開」。

  「我覺得義將軍對你很好,看得出來你也挺喜歡義將軍的,你真捨得離開他?」

  雪輕盈輕嘆了口氣,第二個人問她這個問題了。

  「捨不得也必須要捨得,有些事,長痛不如短痛」。

  感情之事若遇到了已沒有解決辦法的問題,就像那潰爛的傷口,如果不及時將潰爛面剮除清理乾淨,最後不僅是傷口惡化,甚至還會危及性命,感情之事如若發展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那也很可能會要了人命的。

  所以,就算再痛,也必須要忍痛割捨!

  痛一時總比痛一世的好!

  彩雲望著雪輕盈,看到她的神情帶著痛色,知道雪輕盈心裡還是捨不得義慳的。

  她遲疑了一瞬,還是開了口:「雪姐,你是不是擔心那公主會以勢壓人欺負你?如果你是因為擔心這個,我覺得義將軍肯定不會讓你被欺負的,他一定會給你撐腰的」。

  雪輕盈露出一絲不屑之色:「我自己能好好活,為何要靠男人撐腰過日子?我絕無法接受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更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去和別的女人整日爭風吃醋勾心鬥角,我們女人並不是離了男人就沒法活的,只要自己去努力,就一定能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

  彩雲望著雪輕盈,臉上的表情震驚中又有一絲迷惑不解。

  雪輕盈在心裡輕嘆了聲,知道這姑娘還太年輕,從小肯定便被灌輸的是女人必須三從四德,男人就是女人的天等等這種古人的迂腐觀念,她說的這些話,這姑娘以前應該是從未聽人說過,也不可能理解她為何堅持要離開義慳了。

  這不是代溝,而是相隔千年的觀念差異,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釋溝通的了的,雪輕盈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彩雲,今天我就會離開這裡,你如果想留在他這府里,那我和他說一聲,他應該會同意的」。

  彩雲一怔:「義將軍已經同意了?」

  「他還沒同意,不過一會兒等他回來了,我會和他談清楚的,我堅持要走,他想攔也攔不住」。

  彩雲沉默了一瞬:「雪姐,我們之前說好的,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如果你留在義將軍的府里,那我就留下,如果你要離開,我定也跟你一起離開」。

  「離開這裡,我們就要自謀生路,很可能要過苦日子的」。

  彩雲一笑:「只要跟你在一起,什麼苦我都不怕」。

  聽彩雲如此說,雪輕盈只覺眼眶竟有些發熱,她輕拍了一下彩雲放在桌上的手:「好,咱們一起,還是我之前對你說的那句話,只要有我一口粥,就絕不少你的,我也一定會想辦法讓我們過上好日子」。

  彩雲燦然一笑:「好,我信你!」

  雪輕盈和彩雲這般說定,就等著義慳回來,和他說清楚之後道個別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傍晚也未見義慳回來。

  晴兒倒是準時將午飯和晚飯都送進了屋來,雪輕盈問了晴兒幾次義慳是否回府,晴兒均是搖頭。

  雪輕盈心想也許義慳確實事情太忙,且就再等等吧,可她在屋裡呆了一整天,實在悶得慌,吃過晚飯,她推開了屋門,正想到門口透透氣,卻意外地看到了餘風。

  「雪大夫,」餘風快步來到她面前,向她行了個禮。

  雪輕盈禮節性朝他點了點頭:「義慳呢?他回來了嗎?」

  「將軍還在駐軍營,有緊急軍務需要將軍處理,今晚將軍無法回府了,怕雪大夫您擔心,將軍特命我來跟您知會一聲,」餘風道。

  什麼緊急事務要處理,連晚上都回不來了?

  雪輕盈的腦海里閃過一個疑問,不過她在軍營里呆了這一段時間已經了解,古代和現代其實一樣,軍中也有保密制度,餘風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那說明這事情應該是不可外泄的。

  她沒再問什麼,只是神情淡淡地點了點頭:「好的,知道了,辛苦你了」。

  「這是餘風應該做的,雪大夫若是沒有別的事要交待,那屬下回駐軍營去了」。

  「好,去吧,路上多當心!」

  餘風抱拳朝雪輕盈再次行了禮後,便轉身急步離開了。

  雪輕盈盯著餘風的背影,心裡卻感覺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餘風的說詞裡聽不出什麼問題,餘風的神色看著也挺匆忙,可雪輕盈卻覺得他這匆忙的神色里透著一些古怪。

  義慳該不會是不想讓她離開,今天故意跑去駐軍營,還弄了個有緊急軍務要處理的藉口避著她吧?

  這疑問剛閃過,便被雪輕盈否決了,這個男人行事一向果決,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

  想到今晚義慳不會回來了,雪輕盈的心情有些鬱悶,也不想在門口走走了,直接轉身進了屋去。

  而在駐軍營,議事廳旁邊的膳堂內,義慳此刻正坐一張圓形的餐桌旁,他的對面坐著魏縱和高正。

  此時是營中用飯的時間,桌上擺了五六個菜,三人面前各放了一個白瓷酒杯,魏縱和高正的杯里倒的是酒,義慳的杯里卻是茶。

  軍中之人都好些酒,義慳也不例外,而且他還是極喜歡喝酒之人,不過前些日子他受重傷後,雪輕盈叮囑過好幾次,讓他儘量少喝酒。

  原本他的杯里已倒了酒,可是端起酒杯時,眼前卻閃現雪輕盈皺眉嚴肅的樣子,他最後還是把杯里的酒倒了,換成了茶。

  「將軍,不就一個女人嘛,至於愁成這樣嗎?你能看上她,那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讓她做你的二夫人已經夠抬舉她了,她居然還想跟公主搶風頭,這樣的女人太不知足,不要也罷,」高正喝下一口酒,粗聲說了句。

  一大早義慳進了營就一直眉頭緊鎖,他還以為是遇到什麼大事,問了之後才知原來是為了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

  對那個女人他一直沒什麼好感,他到現在也沒弄清楚義慳是什麼時候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他覺得一定是義慳受重傷時,那個女人使了手段迷惑了義慳,她接近義慳肯定是有目的的。

  魏縱瞪了一眼高正:「你懂什麼!啥也不懂就別瞎嚷嚷!」

  高正回瞪向魏縱:「你小子竟說我啥也不懂,那你懂什麼?是睡過幾個女人了?還是娶了幾房妻妾了?」

  魏縱的臉色一沉,正要反駁,義慳卻不耐煩地朝兩人揮了一下手:「行了,都少說兩句,聒噪!」

  義慳這一發話,兩人都閉了嘴,沉默地吃起飯來。

  過了小片刻,魏縱放下了筷子,望向義慳道:「我覺得你還是回去和她好好再說說,你這樣避她不見,拖延時日可不是解決之法」。

  「就是,這些年咱們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下百場,還沒見你退過,那敵人把刀架你脖子上了,你也沒縮過,現在為了個女人,竟做起了縮頭鱉了,別說不像個將軍,就連男人都不像!」

  魏縱和高正跟了義慳十年,三人之間的感情不是親兄弟已勝似親兄弟,這高正心思直,說話更直,義慳早已習已為常,可現在高正說的話正好戳到了義慳心裡的痛點,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眸色冷冷地掃向了高正。

  高正被他這一眼掃地迅速閉上了口。

  義慳此刻心裡是煩燥異常,他一口將面前杯子裡的茶飲盡,然後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壺,還是倒上了酒。

  他娶公主這件事,幾乎人盡皆知,他是真以為她已經知道,她沒在他面前提,他以為她是心裡有些不舒服,不想提,他的打算是帶她先回府,見過了他母親之後,再將事情和他的計劃安排和她細說,誰知她根本不知。

  娶公主其實非他所願,可皇上下旨賜婚,他不得不遵旨,但他的心裡還是有牴觸的,因此他在軍中下過令,不允許任何人談論此事。

  這還是三個月前的事,後來便是和東夷一直耗戰,這事他本也未放心上,事務一多,時間久了,他便淡忘了,昨日在府邸門口,看到雪輕盈那震驚又憤怒的表情,他才知道自己做錯了。

  聽到雪輕盈說從此以後兩人兩不相欠時,他確實以為她是吃醋鬧情緒,可後來她那樣鄭重又平靜地對他說了那番話,他才明白,這個來自千年以後未來世界的女人,她的想法已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高正說的沒錯,這些年,他所經歷的大大小小戰事不只百場,血腥的,驚險的,甚至多次性命受到威脅,他也從未退縮過,也從未驚慌失措心底發涼過。

  可是昨日聽到她那樣決絕地要離開他,他生平第一次慌亂地不知該如何辦,只能避到這軍營來,本想靜下心來想個對策,可是這一整天了,反而越想越煩燥。

  見義慳鎖著眉,不說話,只悶頭喝酒,魏縱並沒有勸阻,他知道,義慳此刻需要用酒來解心煩。

  魏縱端起面前的杯子,也慢慢喝起了酒來。

  義慳已將雪輕盈堅決要離開所說的話,沒有隱瞞地跟他和高正說了,聽了那些話,他的唇角不由微微上揚。

  她確實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如果……

  他自嘲地笑了笑,沒有任何如果!

  他將一杯酒喝下後,看向義慳道:「她確實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且不說你若把她強留身邊,她的性子烈絕不會妥協,就算她能妥協,你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女人,我看公主也不一定能容她,你若真為了她好,不如就隨了她的願,為她做些安排,讓她離開」。

  義慳已倒了第二杯酒,端起杯子正要喝,聽了魏縱的話,他握杯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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