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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按她說的做

2024-05-04 03:14:38 作者: 十一夏

  雪輕盈跟著鄭延來到駐兵營,看以整個兵營已不像早上看見時那樣混亂,又恢復了肅整。

  孫固已將感染痢疾的兵士全都轉移到了傷兵營,並且進行了隔離,兵士們已服下了所配發的預防藥,病症輕些的兵士已好了許多,但病症較重的兵士們情況卻很不樂觀。

  雪輕盈跟著鄭延來到傷兵營,眉頭卻緊皺了起來。

  這些患病的兵士雖然被隔離開了,但是營帳里的環境比她早上看到的還要差。

  營帳里的空氣異常混濁,充溢著嘔吐的異味,而且還極其簡陋,除了地上鋪著氈布,沒有其他的擺件,患病的兵士們橫七豎八地躺在氈布上,一些病重的兵士已出現脫水,根本沒法站立。

  雪輕盈是跟著鄭延一起過來的,看到這樣的情況,她一臉嚴肅地看向他說道:「讓戰士們呆在這樣的環境裡肯定不行,這樣極易引起交叉感染,必須馬上將他們分開隔離,而且還要禁止人員隨意出入,以防病菌傳播,引起更多人被感染」。

  鄭延看了她一眼,還沒開口,旁邊卻響起一個不耐煩的冷聲:「確定應該禁止人員隨意出入,你現在就應該馬上離開這裡,以免被感染!」

  雪輕盈轉頭一看,是孫固。

  他忙了幾個時辰沒停過,總算把所有患病的將士轉移到傷兵營來安排妥當,這個女人不但全盤否定了他所做的,還在這裡指手劃腳,這讓他異常惱火。

  孫固的態度讓雪輕盈也有些冒火,她的面色也冷了下來,但還是以醫生的角度嚴肅道:「痢疾這個病症並非疑難雜症,但卻是一種傳染病,病源體主要是痢疾桿菌,這種病菌的傳播面很大,傳播的途徑也很多,患者吃過的食物,喝過的水,甚至呼出的氣中都會帶有這病菌,都極易將病菌傳染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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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進行分別隔離,不但會引起患者間的交叉感染,造成原本病症輕的患者反而加重,而病症重的患者很可能會更嚴重,另外還可能會導致傳染面擴大,如果不進行有效地控制和醫治,造成的後果將會很嚴重」。

  孫固是大夫,當然知道雪輕盈所說並非虛言,但他覺得雪輕盈有些過於危言聳聽了,而且她當眾這樣言詞鑿鑿地質疑他,讓他覺得極沒有面子。

  孫固冷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我現在所做的根本就沒有效果是嗎?」

  「你把患病的戰士和其他傷員分開隔離,這樣做是對的,可是你對患者的隔離處理卻太草率,不但不能控制病情,還可能適得其反,」雪輕盈正色道。

  孫固覺得雪輕盈今天是成心來找他岔了,他上前一步冷眼盯著雪輕盈:「這裡還輪不到你一個細作來指手劃腳,將士們這次所患痢疾說不準就是你謀劃的,你少在這裡裝出一副假仁假意的模樣來」。

  雪輕盈和孫固接觸不多,之前只覺得這個人有些浮躁,沒想到竟是這般心胸狹窄無法接受別人建議的人。

  雪輕盈回以他一個冷眼:「我是不是奸細自會有論斷,不過,孫大夫,作為一名醫者,如果連別人的一些合理建議都聽取不進的話,你可真不配從事行醫救人這份工作!」

  孫固的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一點皮毛醫術就自以為了不起了,還自稱自己是大夫了,簡直就是荒謬又愚蠢女人!」

  「來人!」孫固朝營帳外大喊了一聲:「把這個女人拉出去,這裡不允許這個女人再踏入半步!」

  帳簾掀動,進來了兩個人,不過卻不是門口的守衛,大家看到來人,紛紛行禮。

  「義將軍!」

  「魏參將!」

  孫固臉上的怒意也頓消,朝兩人恭敬地行了禮後,瞥了一眼雪輕盈後,看向義慳說道:「義將軍,剛才這個女人在這裡胡言亂語,危言聳聽,意圖動搖軍心,我建議應該將她關押起來,以免她再生出事端出來」。

  雪輕盈終於知道,這個孫固就是個小人!

  她望向義慳正要開口,卻見義慳轉頭也看了她,面色是一貫的冷沉。

  不過他的視線只在她臉上定格了一瞬,便移向了一旁的鄭延:「她都說了哪些危言聳聽的話?」

  孫固的臉色微微一變,迅速低了下頭去,心裡即刻明白,義慳不接他的話,而是詢問鄭延,說明義慳並不相信他剛才所言。

  鄭延卻是微愣了一下,沒料到義慳會問他。

  雪輕盈和孫固起爭執起時,他一直冷眼旁觀未插話,而義慳卻向他問話,鄭延心裡瞬間明白,義慳應該是已經聽到了兩人爭執所言,可卻故意問他,其實是在問他,這個女人剛才所說的關於病症的那些話是否屬實。

  他雖然對這個女人自稱是大夫的說法也持懷疑態度,而且覺得這個女人太過尖利,不過做一名大夫,他還是言簡意賅地將雪輕盈所說的話如實重複了一遍。

  最後他補充了一句:「她說的沒錯,如果不進行有效地控制和醫治,確實會導致傳染面擴大,感染的人數很可能會不斷增加」。

  鄭延沒有否定反而肯定了雪輕盈的話,讓孫固和雪輕盈都有些意外。

  雪輕盈能感覺的到鄭延對自己並不友善,她以為他會幫著孫固說話。

  而孫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看了鄭延一眼,眼裡閃過一絲陰色。

  和鄭延的關係其實並不算和睦,不過他知道鄭延對這個女人的身份也很懷疑,對她的態度有些敵視的,他以為鄭延也會藉機讓義慳將這個女人關押,但沒想到鄭延卻幫著這個女人說話。

  義慳的面色卻未有變化,只是輕點了一下頭:「如何進行有效地控制和醫治」。

  他問這話時視線已看向了雪輕盈,顯然是在問她。

  雪輕盈沒有猶豫,肅聲道:「單獨劃分出一塊隔離區,按患病的程度輕重分別隔離,隔離區內必須定時消毒,患病的戰士在未病癒前不得離開隔離區,其他未患病的戰士們也不可掉以輕心,要向他們清楚告知如何防預病菌侵入,只有全員共同來防預,才能控制住這種傳染病,不再擴散蔓延」。

  義慳看著雪輕盈,眸色深邃異常,沉默了一會兒才轉眸看向鄭延:「按她說的去做,隔離區事宜交由她負責,你協力」。

  義慳的話讓幾人均是一臉意外,鄭延看向雪輕盈,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不過並沒有出言反對,只是語氣淡淡地應了聲:「是」。

  沒把這個女人關起來,反而放權給她,孫固怎能同意,他看向義慳急聲道:「將軍,這個女人的身份還沒有確定,怎麼能讓她負責隔離區呢?萬一她要害將士們……」

  他沒說完,義慳直接冷聲打斷了他:「軍營里無論是誰都莫要隨意妄言,如果沒有根據的胡說八道,一律按妄圖動搖軍心罪論處!」

  他說完冷冷地掃了一眼孫固。

  孫固的臉色頓時一陣發白,他當然聽出來,義慳這是在說他誣陷了雪輕盈,警告他不要再胡說八道,這明顯就是在維護雪輕盈。

  他抬眼瞪向了雪輕盈,眼裡閃過一絲陰冷。

  雪輕盈沒有去看孫固,她的注意力在義慳身上,看到他轉身準備朝患病的戰士們走去,她迅速上前攔住了他。

  「將軍,為了防止你也被傳染,請你暫時還是和患病的戰士們保持距離比較好」。

  義慳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不過還是停下了腳步,他抬眼望向了患病的兵士們。

  原本橫七豎八躺著的兵士在義慳走進營帳時全都站立了起來,病重已脫水無法站立的也都強撐著坐起身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著義慳,但沒有人說話。

  義慳的胸口起伏了一下,還是邁步走到了兵士們面前:「全都打起精神來,好好配合醫治,儘快恢復!」

  兵士們異口同聲:「是!」

  義慳轉過身走到鄭延面前:「馬上去安排,三日內我要看到效果!」說完,他大步往營帳外走去。

  「你安排她來為將士們醫治,是想試探她?」走出了營帳,跟在義慳身側的魏縱低聲問道。

  義慳瞥了魏縱一眼,卻沒答話。

  「你還懷疑她是東夷的細作?」魏縱再問。

  「靜觀其變,看結果,」義慳沉聲回了句。

  魏縱輕挑了一下眉,表示贊同,不過心裡卻有一絲隱隱的擔心。

  雪輕盈對義慳讓她來負責醫治這場痢疾之症除了意外還有些不解,最開始她以為義慳已解除了對她身份的懷疑,但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義慳這樣安排還是在試探她。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輕易相信她,既然要試探她,那她就以實際行動來證明給他看。

  雪輕盈是行動派,義慳前腳剛離開營帳,她馬上便拉上鄭延開始行動起來。

  她知道鄭延並不樂意,不過是義慳下了令,鄭延還算是配合。

  她當然明白義慳安排鄭延來協力的目的,一方面是監視她,另一方面兵營里認識她的人並不多,大家並一定會聽從她的安排,但鄭延不同,他是醫官,傷兵營就是他的轄管區。

  雪輕盈明白這一點,鄭延心裡當然也很清楚,因此他對雪輕盈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牴觸情緒,反而很主動地根據雪輕盈的要求,在傷兵營里劃分出了一塊隔離區,搭建起三個很大的營帳。

  雪輕盈和鄭延還有另兩名軍醫用了半天的時間對所有患病的兵士重新進行了看診,記錄下他們的病情,並根據病症的輕重程度將他們分別安頓進了隔離區的三個大營帳內。

  一天半的時間過去了,病情沒有出現擴散再傳染,這也就是說病情得到了控制,雪輕盈和鄭延都輕舒了口氣,可是雪輕盈卻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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