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加官進爵?錢財賞賜?
2024-09-02 03:58:22
作者: 冉漂亮
君嬋是第一次意識到了,他弟弟,這個骨子裡的涼薄,其實從來不輸父皇。
明明看起來對程夢玲百般偏寵,可是等到需要做出取捨的時候,程夢玲之流,還是要靠邊兒站。
明知道把這件事嫁禍給了她,讓程夢玲出了那麼大一個丑的周芙就能逍遙法外,君默還是選擇不給程夢玲出這口惡氣。
因為男人的權利,比女人的面子,要重要多了。
呵,男人。
她在牢房裡面鄙視男人無情,卻不知在朝堂上,已經因為她而一片沸騰。
眾人七嘴八舌,已經將君默鋪墊了許久的那個話題,引了出來——
如果新帝此次發病乃是長公主投毒,那豈不是說明,先帝亦是為長公主所害?
這勁爆的消息直接讓群臣為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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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在世的時候,可能並不見他們對先帝有多深厚的感情,可人一死,他們的感情卻突然那豐沛了起來,甚至有的人掬淚痛哭,大喊先帝死得冤枉,痛斥君嬋沒有人性,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能下得了毒手。
也有人為君嬋說話,維護她。
君默冷眼看著眾人百態,視線落到了蕭硯書身上。
蕭硯書從小跟她伴讀,為她打掩護遞話頭的事情做了不少,已經極為嫻熟。
君默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幹什麼。
新帝要制裁自己的親姐,卻不能將這意圖的通過自己的口中說出來,否則會叫天下覺得她狠辣無情,有損天子形象。
所以蕭硯書要做的,是——死諫。
死諫徹查君嬋,一定要將這個女人,最後一次,徹底的釘在死刑架上。
蕭硯書心裡有數,如果君嬋沒有毒殺先帝,君默不會吃飽了撐的,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將這件事掀出來,不惜毀了最重要的典禮,也要讓君嬋落罪。
一定,是君嬋做事不乾淨,被揪住了尾巴。
蕭硯書深知君默和先帝的父女感情深厚,先帝病逝她尚且悲痛欲絕,若真為人毒殺,她還能保持著如今的理智,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蕭硯書一個念頭轉彎,毫不遲疑的,立馬動身往前一步。
可有人突然從背後摁住了他的肩膀。
他回頭一看,見竟然是沈淵,頓時沒好氣的說:「趕緊撒開,滾!」
沈淵面無表情,直接將他往後一拉,自己上前一步,忽的撩袍子跪地,聲音鏗鏘有力,富有磁性:「微臣死諫,請聖上徹查先帝之死,還先帝一個公道。」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沈淵身上,都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死諫?
沈淵?
他瘋了吧?
若是死諫,此時必定要查出一個結果。
第一種結果,君嬋真的謀殺了親爹,那麼不用說,肯定是死罪無疑。
如果是第二種,那沈淵就慘了——
第二種結果,君嬋是冤枉的。
那麼,作為冒死要求徹查此事的沈淵,就活不成了。
為了安撫公主的冤屈,肯定要將沈淵殺了泄憤,來平息此事。
如今沈淵身為攝政王,勢力如日中天,就算不殺他,擺明忌憚他的新帝,肯定會藉此機會,至少削他一條臂膀,奪走他一部分的實權。
可認真論起來,就算他死諫成功了,君嬋真的是兇手,可沈淵也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加官進爵?
已經加到頭了。
錢財賞賜?
他從不缺。
這是底褲都賠掉了的買賣,他是圖什麼?
蕭硯書被推搡到後面之後,整個人都愣了。
沈淵這個混蛋!
他怎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難道......是君默提前跟他通過了氣兒,而自己則是一個備選方案???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否則,沈淵根本不如他了解君默,壓根兒不可能猜透君默的心思。
蕭硯書用質問的眼神盯著君默,憤怒值直線上漲。
他有一種自己被君默始亂終棄了的感覺。
而君默沒想到,沈淵居然先蕭硯書一步站出來,不自覺的握緊了龍椅扶手。
蕭硯書的目光落了空,一氣之下,乾脆也一掀袍子,跪在了沈淵身邊,不肯示弱:「微臣附議,先帝之死疑點頗多,微臣亦死諫長公主!」
一個是當今攝政王,一個是前途光明的世族子弟。
他們的死諫,非常有分量。
君默心中沉重的枷鎖鬆動了一些,她緩緩抬起手,吐出早已在心中徘徊了千萬遍的字:「准。」
這一刻,喉間微顫,幾乎有些哽咽。
她是怎麼發現君嬋謀害父皇的呢?
是父皇葬入皇陵那日,她回宮之後始終覺得想不通。
兩世都突然暴斃的父皇,怎麼就會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她當晚枯坐一夜,知道天光破曉,赤鷂和小豐子帶著一些極為捕風捉影的消息來。
比如,從伺膳的宮女口中審問得知,君嬋近日每天避開眾人,給父皇獻一盞燕窩。
父皇有時候吃,有沒胃口,就放忘了。
而那日去往刑場之前,君嬋剛剛奉完燕窩。
比如,那日沈淵問斬,君默封鎖了消息,可兩個小太監在角落私自討論這件事,好巧不巧的,被父皇給聽見了。
再比如,上一世,君嬋為了在父親面前露臉,每到天氣熱時,都會給父皇親自送去她宮中小廚房所熬製的冰鎮綠豆沙。
她吃穿用度都奢華,飲食上很講究,她宮中小廚房的綠豆沙清涼又解暑,在炎炎夏日裡,相信沒有人能拒絕得了。
君默當即拍案而起,順著這條線索徹查了下去。
整整兩日,她未曾合眼。
她和君嬋再怎麼爭鬥,父皇從不曾虧待了任何一個女兒。
災年時千金難求一粒糧,宮外許多百姓餓到吃草根樹皮,君嬋派人日日去牧場擠來新鮮的牛奶沐浴,有人彈劾到金鑾殿上,最終也只是被父皇給壓了下來。
甚至私底下,都沒有說過君嬋一句,君嬋一復一日的牛奶浴,從未間斷過。
反而是身為太子的君默,吃穿用度削減,身為太子以身作則,在災年時過得分外艱苦。
父皇那時心疼她,可無奈太多雙眼睛盯著東宮,不得不做出個表率來。
所以君默始終不想,也不敢相信,君嬋會弒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