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功高蓋主,怕你造反
2024-09-02 03:58:13
作者: 冉漂亮
這世界的規矩,從來都是由強者制定。
沈淵非常自信。
他很強。
非常強。
足以打破這世間的一切桎梏。
但前提是,君默願意走向他。
沈淵將君默整個人都困在了雙臂和龍椅之間,他問,「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君默對這樣的姿勢非常不滿,但武力值又不如人家,只能沒好氣的道:「有感覺!」
沈淵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果然,下一刻她就自己接了一句:「厭惡的感覺!你會喜歡自己的父親嗎?變態!」
她像是洞悉了沈淵腦子裡剛才一閃而過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故意以此來刺痛沈淵。
「如果你介意的是我們之間的師生名分,那廢了我這太傅之職便好,我不在意。」
沈淵一向是睿智的,但此刻他不知道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不懂。
很明顯,君默介意的從來就不是沈淵的太傅之名,她介意的,從來就只是沈淵這個人。
她道:「不論你是太傅、是乞丐、是商賈、是名流、甚至是天子,只要是你,是你沈淵,我都介意,我厭惡的,從來都只是你這個人而已。」
簡短的一句話,像是化作了一柄利劍,直直的插進了沈淵的心臟里,無論他如何拼命,那把劍都穩如磐石的插在心臟之中。
鮮血直流,傷情感,更傷自尊。
他沈淵的權利和榮耀,一半源自於家族,一半是他自己用血和汗換來,可君默的一句話,直接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全盤否定。
「為什麼?」壓抑著怒氣,沈淵的嗓音有些嘶啞了。
「因為你狂妄,自大,更因為,我們之間是政敵。如果是仇敵,尚有化敵為友的可能,政敵......不死不休。」君默開始覺得被困住的姿勢十分弱勢,但掙扎無果之後,她乾脆也擺爛了。
「政敵......」沈淵仔細回憶著自己的所有決策,一一梳理之後發現,沒有任何一個舉措不是在擁護著君默。
哪怕是一開始回京時,對她沒有什麼感情,也一直遵循著家族的規矩,誓死擁護皇室。
「政敵二字,從何而來?」
如果是狂妄自大,那麼他認了,可這政敵二字,他到死都合不上眼。
君默不知道該從何處闡述上一世的恩怨和糾葛,這種事本來就玄奧荒唐,她根本不會浪費口舌,跟沈淵多做無畏的爭執。
而眼下這樣的困境,也讓她極為不痛快。
「院判。」
「徐院判!」
「徐院判?!」
君默本想喊來徐院判出面解圍。
可喊了喊幾聲,那老頭只顧著死死捂住耳朵蹲在牆角,根本就沒聽見她在叫喊。
君默頓了頓:「華佗來了。」
徐院判頓時彈跳了起來:「哪兒呢?哪兒呢哪兒呢?」
君默道:「徐院判,叫黑鷹衛進來。」
沈淵一把將她摁回了龍椅上:「你若是想叫所有人都看見你這任人採摘的姿勢,就儘管開門。」
徐院判被沈淵的霸道和強勢驚著了:「你、你別太過分!」
就算是兩人你情我願,但天子畢竟是天子,怎麼能讓人這樣的威脅侮辱?
沈淵像個地痞無賴:「我就過分了,你能怎麼樣?打我?」
徐院判的臉漲得通紅,但還真不敢就這樣放人進來,讓人瞧見君默這威嚴盡失的姿勢。
憋了半天,徐院判道:「我、我改天讓老韓將你這忤逆的行為寫進書冊里,叫你被後世戳爛脊梁骨。」
徐院判口中的老韓,是大雁的史官,專門記錄大雁王朝每個年間所發生的大小事。
困了君默半輩子的《百罪錄》,主編人就是老韓,韓枳柳。
然而,沈淵對此不屑一顧:「院判沒有聽過嗎?身前哪管身後名,浪得幾日算幾日。」
君默忽然渾身一震,被沈淵這隨口的一句話,驚得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身前哪管身後名?
身前為什麼不管身後名?
那個帝王不希望萬世流芳?
「有些人,就是被些虛名困住,一輩子才活得不自在。」沈淵突然又說了一句。
君默下意識的以為這句話是指向了自己。
可是抬頭一看,沈淵的對話對象是徐院判,並不是她。
似乎是她自己過于敏感了。
徐院判有些吹鬍子瞪眼:「所以這就是你耍流氓的理由?」
深淵低頭,看向了君默。
君默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該起身了吧?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了底線。」
沈淵堅持的搖頭:「你還沒告訴我,政敵二字從何而來。」
他今天不問出一個理由,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罷手!
他娘的,沒做過的事扣他腦袋上,他冤枉不冤枉?
這輩子還沒吃過這樣的啞巴虧。
君默盯著沈淵看了很久,確定今日他不會輕易罷休,她頓了頓,反問道:「我以為,以攝政王的心智,你應該很清楚才是,或者,你只是明知故問?」
「我若是知道,還故意問什麼問?我有病?」君默遲遲不開口,他被弄得有些煩躁了。
君默道:「你手握北疆數十萬兵權,扼住整個大雁的咽喉,這不是很明顯了嗎?居然還來問我為什麼?」
徐院判像生怕沈淵聽不懂一樣,還很好心的給翻譯了一下:「就是你功高蓋主了,陛下不放心你,怕你造反。」
一般人說出『功高蓋主』這幾個字就得招皇帝不待見,徐院判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退休的年紀,活夠了,所以就分外的放飛自我,說話都不帶打草稿的,一點都不修飾一下。
沈淵的眸光瞬間暗了暗:「我絕不會反。」
哪怕君默當日在刑場想要他的命,他也只是求生而已,從未做任何反撲。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君默用沈淵自己的話把他給堵了回去:「你這種無賴,說出的話有可信度嗎?」
沈淵終於明白了:「所以你繞來繞去這麼大一圈,其實就是想讓我交出北疆的兵權而已,是嗎?」
君默沒有否認:「不是喜歡我嗎?捨不得?」
就連親人之間的感情也會被隨時推翻,君默從不指望,哪個無親無故的陌生人對自己全心付出。
愛情這東西,就像是握在手裡的一把沙,吹一口氣,什麼都揚了了。
男女之間,說透了,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