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才入城門,她趕不上
2024-09-01 16:45:17
作者: 冉漂亮
侍女青槐看了看烈日當空,這才有些不確定的說:「公主,現在距離午時就只差一刻鐘了,咱們是不是被那大雁太子給耍了?他根本就沒有想要放過沈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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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璟雯斬釘截鐵的一口否定:「不可能,他怎麼敢騙我?」
青槐默默的低下了頭,心想,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家敢騙你,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她們這個公主啊,就是徒有一個響噹噹的名頭,可實際上,就是一朵被保護得太好的嬌花。
聽著什麼文武雙全,智謀無雙,可那些年,要不是沈將軍在北疆為她出謀劃策,她哪裡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只是作為一個婢女,這些話藏在心裡,也不敢說出來。
直到午時三刻過去,白璟雯的攥著拳頭,臉色越來越難看:「難道,那殺千刀的混蛋真的膽敢騙我?」
青槐委婉道:「聽說他們大雁的人一向狡詐,公主,我們可能真的被騙了。」
「什麼?」白璟雯怒上心頭,同時心裏面像是豁開了一個大口子。
現在午時三刻已過,如果君默真的騙她,那老師現在豈不是已經......
白璟雯馬上翻身上馬,氣勢洶洶的朝著城中的方向快速趕去。
青槐心中一驚,生怕君默在城中設伏。
於是趕緊追了上去。
......
炎炎烈日下,無數百姓盯著酷暑,嘶聲力竭的為沈淵喊冤。
開始景帝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漸漸的,如同潮水一樣湧現出來的人,直接把整個京城堵得水泄不通。
景帝開始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所謂的『萬民請命』,他確實在其中推波助瀾了一把,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這樣宏大的規模。
君默冷冽的看沈淵,只見對方依靠在囚車上,雖然還戴著手鐐腳銬,但眼角眉梢,卻掛著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淡然。
君默頓時瞭然了。
在人群中搜索一圈,果然看見了正在聲嘶力竭帶節奏的戚青風和項少卓。
君默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難道這些人以為,這樣就能逼她讓步了嗎?
她對赤鷂招了招手,用手指了指人群中,一個明顯是沈淵安排進去挑撥民憤的託兒,對赤鷂低聲說了幾句。
赤鷂在人潮中幾次起落,很輕易的就擠到了那個託兒面前,隨即單手一拎,將那託兒拎上了刑台,二話不說,直接手起刀落,一到刀斬下了那託兒的頭顱。
溫熱的血液一濺三尺高,距離最近的幾個人,甚至被劈頭蓋臉的血噴濺得渾身濕透。
都是些平頭小老百姓,哪裡遇到過這種場面,直接就被嚇傻了。
於是剛才還激憤非常的百姓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許多,眼神中閃爍著畏懼的光芒,不敢再上前。
君默緩步走下刑台,撿起那死不瞑目的頭顱,肅殺威嚴的樣子,叫人望而生畏:「沈賊惡貫滿盈,誰為沈賊求情,同罪論!」
她身上的蟒袍無疑是皇權的象徵,再加上她手中仍在滴血的頭顱,直接給眾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衝擊。
那麼多人,無一人敢再造次。
沈淵面無表情,聽著君默嘴裡冰冷的吐出『沈賊』兩個字,他心中冷嘲。
沈賊?
好一個沈賊!
他為大雁殫精竭慮這麼多年,最後只落得了一個沈賊的稱謂?
這讓他的半生戎馬,顯得像個笑話。
君默見百姓們都推開,一揮手,黑鷹衛齊刷刷的靠近囚車,將沈淵轉送到刑台。
就在此時,熾烈的半空中炸開一朵淡藍色的煙火。
赤鷂見狀,對君默道:「殿下,安平公主回來了,要快些。」
君默看著那朵藍色煙花炸開的距離,不是很在意的道:「現在才入城門,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其實君默有些困惑。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白璟雯才剛剛進城門?
要說是在途中遇到了什麼阻礙,可在大雁中,也沒有誰那麼閒得無聊去阻攔她。
但總不會是她在十里長亭等到午時三刻,沒有見到沈淵,這才折返回來的吧?
君默很快又在腦海中把這個念頭否決了。
這世界上,不應該會有如此頭腦簡單的人。
如果她是白璟雯,就從來不會相信那番什麼十里長亭的鬼話。
沈淵已經落到了自己手裡,怎麼可能因為白璟雯一句不知所謂的威脅,就放棄這大好的機會?
但不管怎麼說,白璟雯此時才進城門,是趕不上了。
沈淵被推搡到刑台上,君默舉起一隻手,重重的揮下。
那一刻,她和沈淵遙遙相望,好像有什麼東西,咔嚓一聲碎裂開來。
這副畫面,恍然跟上一世,沈淵對她揮下屠刀時的場面,無限重疊在一起。
一時間,君默有些恍然,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這兩世為人的分界線在哪裡。
沈淵將頭放到布滿暗紅血垢的鍘刀上,鼻腔中充滿了腥臭的氣味。
拷著銬子的手,準備默默的握住了鍘台下方的一把刀。
那是戚青風花了大代價,一早給他準備好的武器。
他戴著銬子,並不方便行動,這幾日身體也虛弱,所以他只有一次機會。
如果沒有一次將劊子手撂倒,戚青風和項少卓來不及救他。
然而往下一摸,卻摸了個空。
原本該放著兵器的位置,什麼都沒有。
君默遠遠看到了沈淵的小動作,只是淡笑著。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手一回合,激濺起了灼熱的火花。
上輩子,跟沈淵鬥了那麼久,她怎麼會不知道,沈淵絕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不僅是鍘台下方,但凡沈淵有可能會接觸到的地方,她早叫赤鷂搜颳了一番。
所有暗藏兵刃的地方,沒有一個落下。
沈淵摸了個空的手掌默默收緊,卻並沒有太過慌張。
那些年刀里槍里蹚過來,沒道理會在這裡失手,不過是沒有兵刃而已,對他來講,兵器只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午時三刻已過,行刑官看著沈淵和君默幾回交鋒,背上的冷汗已經流了一大缸。
好不容易,看見沈淵似乎再也無計可施,似乎,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分出了勝負,行刑官這才鬆了一口氣,從籌子筒里取出一根籌子,啪的一聲扔在地上,鏗鏘有力的大喊——
「行刑!」
太陽底下,劊子手捂住的刀閃爍著冰冷的寒芒,那重重的刀快速揮下。
君默有一瞬間,覺得有些眼熱。
這一切,終於快要結束了......
就在刀刃即將落到沈淵脖子上的那一剎那,站在沈淵身側的赤鷂猛然回頭,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赤鷂的瞳孔猛地收縮成針尖大小,他看見一個刁鑽的角落裡,急飛過來三隻利箭。
他想也沒想,腰間的佩劍爭鳴而出,眼疾手快,將箭矢全部砍落在地。
這個時候,赤鷂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還不等他回頭,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箭頭擊在刀刃上的聲音、
匆忙回頭一看,是另一個方向里,同樣飛來了幾支箭,將劊子手手中的刀擊歪了很大一個角度。
沈淵眼中冷芒一閃,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極佳的時機,戴著手鐐腳銬也不影響他的發揮,竟還能極限閃躲。
劊子手的刀重重砍下,卻只落到了他面前的三寸距離,斬斷了他一束散亂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