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要彆扭,是你活該
2024-08-31 19:44:57
作者: 冉漂亮
因為在關於君嬋這件事情上,師徒倆出現了分歧,兩人誰都沒說話,所以房間裡的氛圍還有點窒息。
甚至倆人剛剛緩和了一點的關係,也因為剛才那場不大不小的爭執,而被一朝打回了解放前。
夜幕降臨,山里晚上的氣溫很低,沈淵一個人占著房間裡唯一的一張炕和一條發硬的棉被,君默只能可憐巴巴的坐在牆角。
那還有些稚嫩的單薄背影面對著牆壁也不願意面對沈淵,剛才還火冒三丈的沈淵突然有點哭笑不得。
說這小太子成熟吧,看看她現在這模樣,這兩個字說出口有點虧良心。
說她幼稚吧,有時候她又老成得宛如一條老狗。
現在身處險境,缺醫少藥的,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脫險,沈淵為了大局著想,還是喊了喊君默:「臭小子,過來擠一擠。」
他覺得這算是給兩人之間的和解主動遞一個台階了,想他沈淵,什麼時候這樣好說話過?
結果君默卻絲毫不領情。
對方吸了吸鼻子之後硬邦邦的回了他兩個字:「不用。」
沈淵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幾乎是瞬間就翻臉了:「給你台階就趕緊下,別給臉不要臉。」
君默還是那硬邦邦的兩個字:「不用。」
她凍得瑟瑟發抖,說話都要強忍著才能不讓別人聽出顫音來。
但實在不是她要裝清高啊!
如果她褲子底下有弟弟,別管她現在是不是正在跟沈淵置氣,她現在絕對麻溜兒的就滾到炕上去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有條件的情況下,她從來不虧待自己。
可關鍵的是。
她的性別是天大的秘密啊!
兩人睡在一個炕上,誰知道夜半三更睡迷糊了,會不會被沈淵發現她的秘密?
這賭不起,只能硬抗了。
她現在很想念父皇和母后。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接她啊!
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君默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沒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事兒,沈淵一直在觀察著君默,心裡琢磨這小子能忍耐到什麼時候,見她站起來,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好,終於忍不住了。
正當他準備開口再給一個台階的時候,君默卻毅然決然吸了吸鼻子,然後拉開門出去了。
然後沈淵就聽到隔壁的房門被敲響了。
君默在很斯文的問:「夜裡太冷了,能不能多給一床棉被。」
但很遺憾的是,這個家裡孕婦不做主,就算隔著老遠,也能聽見老婦人貌似真誠卻虛偽的推諉:
「啊,實在不好意思啊小哥兒,我們家這條件你是知道的,棉被就那麼多,幾個孩子都蓋不夠,再也沒有多的了,你要是實在冷的話,就去把招娣她們的被子拿走一床吧,她們幾個孩子,擠一擠也是扛冷的。」
沈淵冷笑一聲。
看看,連一個農村老婦都一眼看穿了君默的弱點,知道她心軟,專挑好聽的話來堵她。
就君默那性子,她能去跟小孩子搶被子?
果然沒過多久,君默就神色萎靡的進來了。
沈淵適時嘲諷道:「老師給你支個招,讓你能溫暖的度過這個寒冷的夜晚。」
君默疑惑的看向了沈淵,滿臉都寫著:你會這麼好心?
沈淵假裝沒看見她的眼神,說:「廚房裡有柴禾,去撿一根趁手的,去敲那老潑皮的房門,再問她要一次棉被,她要是膽敢再說一個不字,你就照著她的腦門兒來一下,然後進屋抱走她床上的棉被,你放心,你這點力氣打不死她,她也不會因為少一床棉被,就在今天夜裡凍死。」
君默說:「我聽出來了,你是在嘲諷我......」
沈淵說:「嗯?我表現得很明顯嗎?那下次我委婉一點。」
過了不一會兒,有人敲響了小破門,沈淵挑了挑眉:「看來有人來給你送棉被來了。」
君默精神一震,有些開心。
其實她也是這樣想的。
她想大概是招娣或者孕婦聽到了她跟老婦人說話,當時不敢明著幫她,這會兒趁老婦人睡下了,偷偷來給她送棉被來了。
一開門,她就眉飛色舞忍不住先說了句:「謝......」
然後她就看到了兩手空空的招娣。
『謝』字卡在了喉嚨里,她面色尷尬的硬生生轉了話題:「招娣?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招娣還是低著頭,額前的一縷劉海遮住了半隻眼睛,這小孩看起來總是很沉默,她說:
「家裡的棉被在奶奶屋子裡,我們都拿不到,我剛才去燒了炕,等會兒你們屋子裡的炕會暖和,頂過晚上肯定是夠了。」
君默愣了一下,「謝謝你啊招娣。」
其實她沒聽聽懂招娣是什麼意思。
雖然招娣沒拿禦寒的東西來,但言語之間,好像是為她做了點兒什麼,她禮貌性的感謝直接脫口而出,然後一臉茫然的關上了門。
「不客氣。」招娣說完就轉身走了。
君默一回頭,就看見沈淵抄著手臂在看著她。
那意思挺明顯的:要一起睡嗎?
君默垂頭喪氣的坐回了自己的小角落,沒吭聲。
沈淵冷哼了一聲:「山裡的溫度晚上會冷死人,你要是命硬的話,就繼續在那兒坐著吧。」
君默抱著胳膊,終於忍不住了:「沈淵,你是我老師吧?」
沈淵:「是。」
君默:「你是我長輩吧?」
沈淵:「是。」
君默:「你那身子骨,應該比我抗凍很多吧?」
沈淵:「......是。」
君默:「我的身份,其實比你貴重很多吧?」
沈淵:「......是。」
君默:「那一般這種情況,你不是應該主動把床讓給我,表示一下你對學生的愛惜之情麼?」
沈淵說:「你想得美。」
君默有點痛心:「哎,如果是程老師,他肯定會把床讓給我的,雖然我不好意思真的占了這張床。」
沈淵說:「那是程文瀚腦子被門夾了。」
君默死心了:「沈淵你可真鐵石心腸啊,沒看見我鼻涕都凍出來了嗎?要不我們輪流睡一會兒吧,我要真被凍成冰棍兒了,其實也你不好交差。」
沈淵說:「這張床就這麼點兒大,我一個人睡已經很勉強,讓你跟我一起擠,已經是我作為老師對你最大的寬容,你自己別彆扭扭不肯來,那就只要被凍死的份兒,怪不了任何人,是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