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檀郎焚卿（6）

  符星遙和陳嘉樹兩人對視一眼，看來員外府有問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蘇娘所說的，還只是其一。

  其二就是員外府里的僕人丫鬟總是莫名其妙地暴斃而亡，鎮子裡的人都不敢去府中當差，柳下淵只好買些外地或逃難來的人。

  「還有其三嗎？」唐心酥問道。

  蘇娘嘆了口氣，酸溜溜道：「其三就是柳下淵原本家道中落，誰知他突然就鹹魚翻身成了皇商。」

  員外郎富在一夕之間，富的邪性！

  叮——

  「恭喜玩家，打卡滿香樓老鴇並獲得中肯的點評！」

  蘇娘把知道的都說了，忐忑不安地看向符星遙：「大師！您看我接下來怎麼弄？做場法事？」

  符星遙擺了擺手道：「不必，我們不是為了賺你銀兩。今夜子時，你找個十字路口，給月茹燒點紙錢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們會解決。」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蘇娘激動道。

  「還有個問題，你知道誰是唐老太嗎？」

  蘇娘怔了怔，一臉茫然地搖頭。

  把三人送出去時，雖然符星遙說了不要銀兩，但老鴇還是很上道地硬塞了一封紅包。

  接下來是安齊堂大夫，他們在滿香樓的時候就打聽好了位置。

  安齊堂是富平鎮最有名的醫館，老祖宗立下規矩，傳嫡不傳庶，收徒不過三。

  到了這一代，只有一個大夫帶著兩個徒弟。

  鼴鼠站在寫著"安齊堂"三個大字的牌匾前，看到絡繹不絕前來問診的人，頓時對老鴇的話信了幾分。

  進門就是一排整齊的藥櫃，大廳內擺著幾張紅木床榻，床頭掛著匾額「醫術精湛，治病救人」。

  年紀不大的弟子走過來道：「你們都是來問診的？」

  陳嘉樹忙不迭點頭道：「對，疑難雜症，必須得讓大夫親自給我解答。」

  「這位公子，我看你面色紅潤，底氣十足，身體壯得很啊！」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正是安齊堂白髮蒼蒼的老大夫陳文德。他年逾七旬，穿著樸素的藍色長袍，坐在一張木桌後，滿臉都是深深的皺紋。

  三人立刻坐過去，符星遙壓低聲音道：「大夫，我們想問的是員外五姨太的病，昨晚是府上看診的是不是您？」

  陳文德臉色一變，捋了捋鬍鬚道：「你們恐怕是找錯人了。」

  符星遙始終盯著老大夫的眼睛，見他眼珠向右上方轉，便知這老頭在撒謊。

  鼴鼠心知對付這種人的威逼利誘，冷聲道：「這五姨太是我師姐的親妹妹，你今天不承認，我們就不走了！不光把你收了員外封口費的事抖出去，還日日來鬧。」

  「你——」

  陳文德氣得鬍子亂顫，見醫館裡不明所以的患者都看過來，喘了口氣道：「你們跟我到後院來說。」

  安齊堂的鋪面連著一個四合院，三人剛一進來，就聽到了病人們叫苦不迭的哀嚎。

  陳文德嘆了口氣道：「我昨晚的確到員外府出診，病人就是你們所說的五姨太。但你說的封口費，老夫不知道那是什麼，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我行得端做得正，雖然沒把病人救活，但也絕無害人之心。之所以不想提，是老夫對昨晚之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想妄議罷了！」

  老大夫目光坦蕩，說得擲地有聲。鼴鼠和符星遙對視一眼，難道是流心看錯了？

  「柳下淵沒讓你對此事守口如瓶？沒有給你銀錢？」

  陳文德不悅道：「難道老夫還能堵住他的嘴不成！無功不受祿，銀錢是診費，多出來的我讓徒弟退回去了。」

  好傢夥，還真冤枉老人家了。

  陳嘉樹忙不迭道歉，才接著問道：「那五姨太的暴斃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老頭賭氣不說：「我為何要告訴你們！」

  「大夫，您知道她的死有蹊蹺，否則也不會對此事三緘其口。五姨太活著的時候您沒救成，死了有人伸把手替她申冤，您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陳文德蹙眉盯著符星遙，半晌吁了口氣，擺手道：「小丫頭伶牙俐齒，你這是逼老夫，罷了罷了。」

  這件事還要從昨天凌晨說起。

  安齊堂的老大夫醫術高明，曾經治癒過許多怪病，陳文德的聲望在整個富平鎮也是無人能及的。員外家的僕人連夜來請陳文德，只求他救救五姨太。

  陳文德雖不想深更半夜出診，但聽說五姨太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就動了惻隱之心。

  「我一進那屋，就看到病人在抽搐，症狀很像失心瘋，但又不盡然。」老大夫眯起眼，回憶昨晚在員外府看到的。

  柳下淵的五姨太從前並無瘋症，既沒吃錯東西又沒發溫病，實在古怪得很。

  陳文德怕她咬著舌頭，只好先讓丫鬟幫忙把嘴堵上。

  結果五姨太變得更加狂躁，她甩開丫鬟的手，直愣愣盯著大夫人，口口聲聲嘶喊是她害了自己。

  大戶人家總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大夫人臉色難看的把陳文德請出去熬藥，只說五姨太腦子不太清醒了。

  鼴鼠追問道：「您說詳細點，五姨太都嚷了什麼話？大夫人是怎麼害的她？」

  陳文德搖頭道：「她沒有說，不過有一點挺奇怪！這五姨太說肚子裡的孩子留不下，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遍，聽著倒像是員外老爺和大太太在想方設法保住孩子。」

  中醫講究對症下藥，陳文德診斷不出五姨太得了什麼病，她瘋瘋癲癲又不讓人靠近施針，只能用溫和的藥先調理著。

  結果挨到了黎明雞叫前，情況突然惡化，陳文德的參湯還沒灌進去，人就突然暴斃了！

  「你們知道最讓我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什麼嗎？」

  老大夫臉色蒼白，手微微顫抖著，心有餘悸道：「她那個肚子......看上去至少四五個月了，可人一咽氣，說癟下去就癟下去，連下紅都沒有，真是活見鬼了！」

  這事符星遙五人已經從流心口中得知了，反倒不怎麼驚訝。

  「陳大夫，您覺得柳下淵這個人怎麼樣？」鼴鼠問道。

  陳文德蹙了蹙眉，嘆口氣道：「依我看他陽氣不足，心思重，是短命之兆。」

  叮——

  「恭喜玩家，打卡安齊堂大夫並獲得明斷的點評！」

  符星遙心中一動，老鴇是中肯的點評，到了陳文德這卻成了明斷的點評，難道陳文德跳了預言家身份，這老員外是個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