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房瘋人院（24）

  郵局內，趙遠把信封塞進綠漆皮的老式郵筒里。

  他如釋重負地呼出口氣，眼眶一熱，低聲哽咽道：「媽，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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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示器後的齊爍震驚道：「原來他不是給4號患者陳程送信，是寄給親媽的！」

  齊爍話音剛落，畫面內容一變。

  更加小豆丁的趙遠呆呆坐在家裡，飯桌上是豐盛的飯菜。門鈴響起，男人急忙從廚房出來，邊解圍裙邊去開門。

  進來的是打扮新潮，更年輕些的繼母。

  男人把她介紹給小趙遠，見兒子一言不發，抬手就是一巴掌：「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以後她就是你媽媽了。」

  「她不是我媽！」小趙遠倔強地梗著脖子。

  繼母勸了兩句，然而等男人去廚房後，她再次看向趙遠時，目光卻陰險惡毒。

  畫面一轉，男人和繼母的婚禮上，小趙遠孤單地坐在角落裡，所有人都在歡笑，只有他冰冷麻木。

  畫面再轉，小趙遠長大了些，繼母對他的虐待卻變本加厲。開始只是言語上的冷嘲熱諷，後來是動輒罰跪關打罵。

  屏幕里的趙遠被繼母猛踹頭部，拖到浴室用冰水沖洗，深夜抱著頭痛苦地翻滾，

  他求饒過，反抗過，逃跑過，可沒有人相信，也沒有人願意幫助他，所以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孤僻。

  甚至連去藥店買止痛藥，都要撒謊是父親頭疼。否則店員告訴繼母，換來的又是一頓毒打。

  小趙遠終於受不了了，他偷看了媽媽匯錢來的地址，才寫下了這封信，希望親生母親能救救他。

  「媽媽，我不怪你離開我，但求你救救我。我可以不念書，也不會花很多錢，只要給我一張床就可以，再過幾年我就可以去打工了，我會賺錢養你......」

  十歲的趙遠用稚嫩的字跡在信紙上一筆一划寫著，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眾人只覺顯示器一花，再回過神時已經回到了瘋人院中，緊接著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目前他們正處在二層，左邊禾禾住的部分已經消失了，右邊走廊也開始塌陷。

  「往上跑！」陳嘉樹去拉符星遙，然而後者反應更快，已經沖了出去。

  等八人跌跌撞撞逃上去時，身後的樓層已經陷入深坑，整個瘋人院只剩下三層和四層詭異地懸浮在半空。

  唐心酥站在樓梯邊鬆了口氣，收回目光道：「看來我們猜得沒錯，摧毀瘋人院的關鍵就在患者身上。」

  「說起來，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鼴鼠扶正了她的吉普賽帽子，遲疑道：「禾禾是被媽媽拋棄的孩子，趙遠則是被媽媽拋棄後遭到繼母虐待，他們的經歷……」

  鼴鼠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了，陳嘉樹替她說道：「有連貫性是不是？趙遠就像長大版的禾禾。」

  「對！」鼴鼠蹙眉道：「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她困惑地看向符星遙，似乎想徵求這支隊伍里的領袖的看法。

  符星遙若有所思道：「你們還記不記得陳程說過，『愛麗絲漫遊綜合症』的病因有偏頭痛這一項。」

  見陳嘉樹點頭，她繼續說道：「好巧不巧，趙遠被繼母虐待後也患上了偏頭痛。」

  「你的意思是——」唐心酥挑眉道：「這三個，不，甚至算上陳程四個人的存在是延續性的關係，他們實際上是同一個人？」

  「不是吧！性別都不一樣哎！」張琪琪道。

  這時，始終沒有開口的齊爍反而面色複雜道：「是同一個人，但又不是……」

  他在現實生活中因為瘸腿的緣故，曾抑鬱過一段時間，也遇到了很多病人。

  於是齊爍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有沒有可能是人格分裂呢？」

  符星遙打了個響指：「我正要說。」

  正常的瘋人院肯定不會這麼坍塌，而它又剛好叫「心房」瘋人院，是不是在暗喻著什麼？

  齊爍分析：「如果是多重人格的話，一定有一個主人格，現在看來那位一直沉睡的5號患者可能性更大！」

  齊爍話音剛落，腳邊的石頭突然向下塌陷，幸好他閃躲及時，瘋人院的崩塌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唐心酥抬頭看向天花板，難道要上去找5號患者嗎？

  符星遙搖頭道：「直接去肯定不行，現在是探視茱蒂絲的時間，這條支線任務我們還沒解決。」

  陳嘉樹突然想起件事：「第一回探視茱蒂絲的時候，她說過把她關起來的『壞人』就在這座瘋人院，還提到了不要吵醒這個人，會不會說的就是5號？」

  「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反其道而行，讓她直面恐懼。」說罷看向窗外，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這倒是實話，而且他們也不可能一直站在這裡分析，系統會判定玩家消極遊戲。

  但眼下還有個很嚴重的問題，眾人一旦進入茱蒂絲的房間身體就會縮小，可花手絹上只能坐下六個人。

  符星遙的小隊就占了五個位置，再加上茱蒂絲......

  「我願意留下來。」張琪琪主動站出來道：「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說只要你們完成支線任務我們立刻就能變回正常身高。」

  另外兩個人對視一眼，連張琪琪都表態了，他們兩比六說什麼都沒用，索性也痛快地接受了現實。

  往病房走的時候，眾人特地留意了一眼地面，果然走廊里還剩下一隻沒死的蜈蚣。

  「這玩意怕光，對聲音和氣味很敏感。」陳嘉樹囑咐張琪琪道：「等會變小後你們就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回打頭的人換成了符星遙，眾人縮小後看到記憶重置的茱蒂絲，穿公主裙的少女對外面的危機一無所知，仍想著往大門外跑。

  符星遙直接召喚出花手絹，帶她飛上去看了看外面的情況。

  「怎、怎麼會這樣？」茱蒂絲驚慌失措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符星遙不容置喙道：「瘋人院要坍塌了，接下來無論讓你做什麼都要聽話，這樣我們才能帶你逃出去。」

  茱蒂絲愣了愣，雖然她還有很多疑問，但系統綁定的好感度讓她下意識乖巧點頭。

  「很好。」符星遙摸了摸茱蒂絲金黃柔順像芭比娃娃一樣的長髮，她早就想這麼幹了。

  陳嘉樹問道：「我們怎麼進5號的病房？」

  他們不是沒有嘗試過，但是被病房門過窄的縫隙給勸退了。

  符星遙抬頭，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天花板上有個黑洞洞的通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