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
2024-08-31 18:30:38
作者: 月上火牙
聶歡這笑聲不大不小,在安靜如斯的客廳里,顯得尤為突兀。
曾管家和打掃衛生的傭人,都朝著聶歡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江蔓蔓是火爆脾氣,從她的手指被聶歡掰斷,在聶歡的哪裡吃了癟以後,心裡就窩著一團火。
這刺耳的笑聲,落在江蔓蔓的耳朵里,可是諷刺意味十足。
她紅著眼,尖叫道:「聶歡,你不要仗著有湛哥哥撐腰,就為所欲為,今天我就是來找你算帳的。」
「哦,你確定?」
聶歡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揚了揚手機,警告江蔓蔓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江蔓蔓的眸底划過一絲頓然,想要退縮,一旁的唐傾辭見此,立馬握住了江蔓蔓的手,給予她鼓勵和支持。
有了唐傾辭的鼓勵和支持,江蔓蔓立馬有了氣勢,對聶歡說道:「我確定。」
說完這句話,江蔓蔓便把眼神移到了江佑湛的身上。
嗚咽道:「嗚嗚嗚,湛哥哥,這一次我真的沒有招惹聶歡,她莫名其妙的就欺負我,湛哥哥,你給我做主呀……」
江佑湛的目光移到了江蔓蔓的手指上,江蔓蔓的心裡一喜,就當她以為江佑湛會替她說話的時候。
江佑湛不咸不淡的開口說道:「我好像說過,不允許你踏入望月湖半步。」
「我,我……」
一旁的唐傾辭看不下去了,一臉不悅的對江佑湛說道:「阿湛,蔓蔓和聶小姐發生誤會了,你做哥哥的應該幫著他們解開誤會,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去怒斥蔓蔓。」
江佑湛挑了挑眉,淡漠的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江佑湛這話一落,聶歡和江蔓蔓都有些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江佑湛。
唐傾辭的心裡一喜,阿湛果然還是在乎她的,她不過是一句話,就改變了向來說一不二的他。
唐傾辭越想心裡越激動,她挑釁的朝著聶歡挑了挑眉,聶歡收到了唐傾辭的眼神挑釁,攥緊了手機。
她感覺她內心最柔軟的哪處,仿佛被人用針尖在狠狠的凌遲著,一下一下,不停息的痛苦感,壓抑的她心裡堪比刀割。
江蔓蔓和唐傾辭一樣,開心的表情溢於言表。
她就說嘛,聶歡在她面前再厲害又能怎麼樣,在湛哥哥的心裡,聶歡永遠比不過傾辭姐的一根頭髮絲。
想到這裡,江蔓蔓捂嘴哽咽的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能因為先前我和聶歡的誤會,讓聶歡對我有敵意吧」。
「但湛哥哥,我敢對天發誓,我現在真的對聶歡沒有壞的想法了,今天聶歡帶著她的朋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毆打我也就算了,還羞辱我,湛哥哥,你一定要為了我做主啊。」
江佑湛聽了江蔓蔓的一面之詞以後,幽暗深邃的冷眸睨到了聶歡的身上。
聶歡被江佑湛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心裡絲毫不慌,反而有一種淡然於心,愛咋咋地的既視感。
她也不想就這樣的自暴自棄,是因為最近她的壓力太大了。
本來以為父親醒來,當年的那些真相,會水落石出,迎刃而解。
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悲傷過度,打擊過深,選擇性的遺忘了那些記憶,這怎麼能不讓聶歡痛苦,無力。
這也就算了,宋長延還在步步緊逼,江佑湛也不虛宋長延,好像身邊的人,都在逼她做出選擇。
江佑湛看到聶歡毫不在意的模樣,眯了眯褐色冷眸,沉聲說道:「你有什麼話說?」
聶歡抿了抿唇說道:「她說的都是真的,我無話可說。」
江蔓蔓和唐傾辭聽到聶歡這話,互相對視一眼,那眼裡的愜意和得意,不要太明顯,唐傾辭還沒有浮於表面。
江蔓蔓已經按捺不住了,得意洋洋的說道:「湛哥哥你看,我一句話都沒有說謊,連聶歡自己都承認了呢。」
江佑湛的表情冷了冷,撇了聶歡一眼,沉聲說道:「聶歡,去樓上主臥,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門。」
聞言聶歡頓了一下,江佑湛這是要關她緊閉嗎?
她呆呆愣愣的模樣,更是讓江佑湛不耐煩。
他蹙眉冷漠的說道:「聶歡,我只數三個數,若是讓我看到你沒有上樓,有什麼後果,你比我清楚。」
這還是江佑湛第一次當著唐傾辭和江蔓蔓的面,如此不留情的訓誡她。
聶歡心裡酸澀的不像話,就像是有人往她的心口倒了一壇醋。
她努力的抑制住鼻頭的酸澀潮湧,點了點頭,滿懷羞恥之心和卑微痛苦,灰溜溜的上了樓。
這一刻,聶歡的尊嚴,被江佑湛踩在了腳底,他的冷漠,他的無情,讓聶歡看清楚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聶歡剛上樓,唐傾辭就不贊同的說道:「阿湛,你真是的,聶小姐那麼善良溫柔的一個人,和蔓蔓發生矛盾,肯定是有誤會的,你不該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那樣說她呀。」
江蔓蔓聽到唐傾辭這樣袒護聶歡,不滿的噘嘴說道:「傾辭姐,本來就是聶歡的錯嘛,你幹嘛向著她說話,他是你和湛哥哥之間的插足者啊,也就傾辭姐你善良心大,這要是換成我,早就翻臉了……」
「江蔓蔓,你年齡也不小了,是時候為家族聯姻做出貢獻了。」
江佑湛這擲地有聲的話一落,江蔓蔓瞬間變了臉色。
她急忙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驚慌失措的說道:「湛哥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隨便出現在望月湖了,求你,求你不要安排我聯姻。」
說完這句話,江蔓蔓就連滾帶爬的離開瞭望月湖,看著江蔓蔓這狼狽的模樣。
唐傾辭的眼裡划過一絲不屑,就江蔓蔓這上不了台面的貨色,還想要嫁到他們家裡來,簡直是不自量力。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江佑湛妹妹,江家獨一的掌上明珠,她才懶得理她呢。
聶歡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淒楚一笑。
「是不是死了就可以解脫了?」
江佑湛推門進來,就聽到了聶歡說的這句話。
他心裡一跳,太過于震驚致使瞳孔放大,他邁著極快的步伐,如同捕食獵物的雪豹,一步一步朝著聶歡逼了過去。
他站在了聶歡的身後,兩個人在梳妝鏡中對視,誰也沒有說話,空氣中莫名陷入了詭異的氣氛之中。
終究還是聶歡沉不住氣,她抿唇說道:「江先生,我想提前結束契約關係了,我不想等到三個月之後了。」
聶歡的心裡本來還對江佑湛懷著一絲希冀,覺得他應該會幫著她,把當年的那些真相調查清楚。
直到今天,他當著唐傾辭,以及那麼多人的面,那樣對她,把她的尊嚴,踐踏到了骨子裡。
好似她在他的心裡,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發泄品。
即使聶歡很喜歡他,這一年來,兩個有過快樂,悲傷,可聶歡也不想這麼糟踐自己了。
江佑湛因為聶歡的這些話,驀然變了臉色。
他伸出修長分明的大手,一把從聶歡的身後,鉗住了聶歡的脖頸。
男人的力道極大,手指冰冷刺骨,聶歡被他觸碰到脖頸的那一瞬間,耳後起了層層疊疊的雞皮疙瘩。
她下意識的想要反抗江佑湛,卻在看到梳妝鏡中,男人冰冷入骨的眼神後,望而卻步。
「聶歡,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以至於你給我蹬鼻子上臉。」
江佑湛的這句話,直接把聶歡氣笑了。
她淒楚一笑,崩潰的說道:「對我好?不知道江先生理解的對我好,這幾個字是怎麼理解的?」
江佑湛蹙眉,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的加重幾分,薄唇輕啟道:「聶歡,你把話說清楚。」
「好啊,我把話說清楚,江佑湛,我不想再繼續這鬼契約了,你答應我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做到,我被你睡了這麼長時間,也抵你之前幫我的事情了,所以,我們好聚好散。」
聶歡說完這句話,就猛地從椅子上起來了,她水光瀲灩的桃花眼眸此刻血紅的厲害,情緒爆發崩潰到了極致。
她伸出手,一把將梳妝檯上的化妝品,全部掃落在地。
她崩潰的哭喊道:「別逼我了江佑湛,我每天都很累,我們好好的開始,好好的結束不好嗎?你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要逼我……」
聶歡的聲音極為尖銳,唐傾辭路過二樓的主臥,好巧不巧的聽到了聶歡崩潰的哭喊聲。
她腳步頓了一下,倚靠在門口,側耳傾聽。
聶歡崩潰的哭喊聲再一次的傳入耳里。
「江佑湛,我們結束吧,好聚好散……」
唐傾辭聽到聶歡這話,心裡一喜,她盼星星盼月亮等了這麼多天。
聶歡終於識趣的選擇退出了,驚喜來的太過於突然,一時之間,讓唐傾辭還有些接受不了。
她按捺住心中的喜悅,繼續趴在門口偷聽,想要聽一聽江佑湛說什麼。
江佑湛看著歇斯底里的聶歡,眼皮狠狠一跳,冷聲說道:「聶歡,我說過是我開始的,自然由我來說結束,你沒有說不的資格。」
「是嗎?那我要是和別的男人睡了,你是不是就會說結束了?」
聶歡說完這句話,就一直緊緊盯著江佑湛的表情變化,和江佑湛在一起這一年來,對於江佑湛的逆鱗,聶歡再了解不過。
她知道她說這些,江佑湛是絕不允許的,江佑湛不愛她,心裡沒有她,卻對她的占有欲出奇的強大。
他甚至都不能忍受別的男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又怎麼會忍受得了,她說出來這樣一番膽大妄為的話。
果然,江佑湛怒了,他額頭上的青筋乍起,眸底的紅血絲根根畢現,暴怒無比的話,像是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聶歡,你就這麼想男人嗎?好,我成全你。」
說完這句話,聶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江佑湛一把拽住了胳膊。
男人的力道極大,且沒有心軟,聶歡細皮嫩肉的胳膊,瞬間被捏出了淤青和紅痕。
聶歡吃痛的蹙眉,想要甩開江佑湛,可已經來不及了。
聶歡就像是一個死狗,被江佑湛一步一步從梳妝檯拖拽到了臥室門口。
他猛地把臥室門打開,趴在臥室門口偷聽的唐傾辭,一個反應不及,差點栽倒了過去。
江佑湛看到唐傾辭,表情稍頓,隨後一臉不悅的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江佑湛的語氣實在算不上客氣,細聽之下,還有幾分質問唐傾辭的感覺,唐傾辭的臉色變了變,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江佑湛這樣對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不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嗎?
唐傾辭的內心風起雲湧,面上卻依舊裝出可憐兮兮,善解人意的模樣。
「我來這裡,當然是想要看看,你有沒有對聶小姐做出來過分的事情,阿湛,對待女孩子要溫柔一點,你,你這是要帶著聶小姐去做什麼?」
江佑湛最忌諱的就是有人過問他的行蹤,唐傾辭這樣踩在他的雷區蹦躂,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實在是讓聶歡意想不到。
「我和聶歡有事,出去一趟,你早點休息。」
江佑湛說完這句話,就一把將聶歡打橫抱了起來,徑直往樓梯口哪裡走去,唐傾辭看著聶歡和江佑湛的背影遠去,杏眸眯了眯。
聶歡這麼不識好歹,敢去反抗江佑湛的命令,不知道江佑湛把她帶出去,會怎麼對她,怎麼懲罰她呢?
希望今天聶歡離開瞭望月湖,永遠都不要回來。
聶歡被江佑湛帶到了地下車庫,他開出來一輛跑車,不由分說的就把聶歡拉到了車上,並粗暴的繫上了安全帶。
江佑湛做完這一系列以後,就猛踩油門,跑車在空曠的地面,發揮了極致的性能,如同在雪地里狂奔的獵豹,熱血瘋狂。
聶歡下意識的抓緊安全帶,看著江佑湛面沉如水的俊美容顏。
她顫聲說道:「江,江佑湛,你到底要做什麼?這一次我不會輕易就妥協的,你一直都在欺騙我,你從來都沒有想要替我爸翻案,是你先違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