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漫長的夜
2024-05-04 03:11:42
作者: 凌雲之燕
夜,漫長得無邊無際,我的嗓子早已哭喊得沙啞,但仍竭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從胸腔里發出一聲聲哀嚎。
衣服早已被扒得七零八落,兩個咬牙切齒的女人使出全身的力氣按著我的胳膊,讓那個被稱作我丈夫的瘦男人肆意凌虐著我。
在這個山村寂靜的夜裡,我沙啞的呼喊聲是那樣的無助和絕望,沒有任人來救我。
我就像一隻在案板上被人隨意宰割的魚在絕望中使出全身的力氣做著無謂的反抗。
「這個死女人太難搞了,累死我了。」那個被稱作我婆婆的老女人滿頭大汗。
「我叫你叫!叫你死命反抗!」瘦男人忽然伸出拳頭重重地朝著我劈頭蓋臉砸下來,其中一拳落在我的太陽穴上。
砸的我頓時眼冒金星,整個人一下子軟了下去,再也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這個死女人就是欠打,一打就老實了。」大嫂柳慧兒吁了一口氣,「沒想到這賤人這麼瘦,居然這麼大的勁兒。」
一老一少兩個女人,一口一個死女人的稱呼我,興許她們忘了,其實自己也是女人。
卻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強按著我跟我所謂的丈夫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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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才十五歲,上個月身上才見紅,他們就這麼急不可耐。
那個精瘦的男人折騰了一會兒工夫就軟綿綿的趴了下來。
「二弟,你這也太……」大嫂柳慧兒捂著嘴,一眼瞥見婆婆佟劉氏犀利的眼神,馬上閉嘴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沒事,來日方長,今天總算是事成了,說不定下個月就懷上了。」婆婆佟劉氏如釋重負的鬆了手。
她瞥了一眼頭髮凌亂,淚痕滿面,渾身青紫的我,一臉不屑的說:「跟丈夫圓房,為佟家生下子嗣,是婦道人家應盡的本分。
你本應該歡天喜地的恭候著才是,誰知你不聽話,像殺豬一樣嚎叫反抗,害得我們費了這老大的勁。
你要是爭氣,就趕緊為我們佟家生下一男半女,否則沒你好日子過!」
柳慧兒撇了撇嘴說:「就這麼幾下的功夫,就能懷上?佟順身子好著那會兒……」
「佟順身子好著那會兒也沒見你為我們佟家懷上一男半女。」佟劉氏狠狠瞪了大媳婦一眼,轉過頭對二兒子說:「佟利,別聽你大嫂瞎說,她也只是一隻不下蛋的雞。」
柳慧兒的臉刷的一下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急急的扭頭出去了。
「佟利,你大哥的身子不行了,替我們佟家傳宗接代的重擔就落在你肩上了。記著,生兒子。」佟劉氏叮囑著兒子。
她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狠狠的剜了我一眼,「這個死女人要是不聽話,就給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知道了娘,生兒子,不聽話就往死里打……」佟利像爛泥一般躺在我身邊喃喃自語著,一臉心滿意足的笑。笑著笑著便睡了過去。
那撕裂般的疼痛在身體裡蔓延,身上被打得甚至五臟六腑都覺得鈍痛。
我的眼淚像泉水一樣順著眼窩淌出來,無聲的浸濕了白色的粗布床單。
天快亮時分,佟利從睡夢中醒來,又翻身過來壓住我。
剎那間,那種風捲殘雲的痛苦又向我襲來。
我拼命的咬住嘴唇忍受著,經過昨夜一夜的折騰,我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反抗。而且我也知道,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的,只會落得更多的拳腳相加而已。
我像一隻已經被開水燙過的死豬,再多燙一次又如何?
佟利心滿意足的長吁了一口氣,一臉壞笑著說:「沒想到圓房是這麼舒坦的事,早知道,你剛來我家時我就把你給圓了。」
我的淚再次無聲的落了下來,剛來你家時我才多大,你下得去手嗎?
天剛朦朦亮,婆婆佟劉氏就扯著嗓子在她和公公佟慶年的廂房裡喊著:「還不起床做飯?想借著圓房的機會讓別人伺候你啊?你又不是富家小姐,身子沒那麼金貴。」
我忍著渾身的疼痛從床上爬起來,白色的床單上那一抹殷紅如同殘落的桃花瓣,紅的那麼刺眼,似乎要灼傷我的雙眼。
我的眼淚又撲簌簌的落下來,無奈的嘆了口氣,急急忙忙的穿著衣服。
借著窗口透進來的微光,我這才看清自己滿身青一片紫一片的痕跡。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在這樣窮苦的山村里,我一個弱女子也只能認命。
我叫佟小玉,是佟家的童養媳。
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在哪裡?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剛生下來就被生母遺棄了,被人送給了漆下無子嗣的林家。
養父養母雖不缺我的吃穿,但生性薄涼,跟他們一起生活的那十年,我也從未體會過尋常人家的父慈母愛。
長到十一歲時,養父養母相繼病逝,我被養父的兄弟賣給了佟家做了童養媳,從此我由林小玉變成了佟小玉。
四年來,我在佟家當牛做馬伺候著全家人,只求頭頂有片瓦遮身,吃上一口飽飯。
這家人沒有人拿我當人看,我只是個伺候人的丫鬟,將來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從來不敢有其他任何的奢望,對著家裡的每一個人,我都謙卑恭順,從不敢有半點不從。
可是這圓房,畢竟像是把我身心都撕裂一般,我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反抗,可結果還是不得不從。
就這樣,我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婦人。
如果這是命運的安排,我只好咬牙認了,誰讓我命薄如紙?
可笑的是,如草芥一般卑微的我,卻有著一個大家閨秀一般的名字「玉」。也許養父母在收養我的時候,看到了生母放在襁褓的那塊白如凝脂的和田玉佩。
我伸手摸了摸貼身衣物口袋,那冰冰涼的感覺還在。我在心裡祈求這塊玉能保佑我早日懷上孩子,那樣,我在佟家的日子興許會好過許多吧。
而且,如果有了孩子,在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裡,我起碼還有一個血緣至親,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孤苦無依任人欺凌。
「怎麼,還想來一回?」借著昏黃的油燈,佟利一臉壞笑地看著愣神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