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父皇，您又見老了！

  昏暗的天穹之下，一架馬車飛快地行駛。

  很快，就來到一處高聳的城牆。

  

  倒也不是其他地界，而是來到了上京城！

  因為此時天色完全陰沉下來，完全就是處於宵禁的狀態，再加上先前出現了刺殺事件的緣故，以至於現在管控相當嚴格。

  「開門！」

  馬車停住，從上面下來一個人。

  正是秦源。

  星夜趕路，總算是提前了好幾天趕到。

  秦源的聲音特別響亮，因此很快就將守城的官兵給吵醒了，當即咒罵了幾句，便是從城樓上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眸，看向底下那人說道：「誰啊，竟然這麼大膽，吵老子睡覺！」

  這人倒也不是別人，正是城門官司徒兆武！

  這官職說大也大，畢竟看守的是皇城，守護一方安全。

  說小也小，充其量只是一個看門狗，雖說有一種宰相門前三品官的道理，可畢竟這裡只是皇城，而不是皇宮！

  司徒兆武本就有些起床氣，再加上先前得知的是，距離秦源回來，至少還有兩三天路程，因此早早就安了心。

  「我！大乾國天子秦源，快快開城門！」

  秦源冷聲道。

  隨著這道聲音落下，司徒兆武以及周圍一群人頓時哈哈大笑。

  笑聲如雷，陡然響徹於陰沉的天色。

  「你竟然敢說是太子，當真是膽大妄為！」

  司徒兆武大喝一聲。

  先前在趙牧那裡受到的屈辱，如今要一一找回來。

  至少單從面上來說，底下人是太子的可能性很小，既然如此，那他為何不好好出一口惡氣。

  話音剛落，便是手掌一揮，從大門旁，有一道平時不怎麼開的小門，便是緩緩打開。

  那司徒兆武帶著幾個兵卒走了出來。

  只是那視線剛落在秦源身上，瞳孔便是猛地一縮。

  因為那人赫然就是太子！

  「太子殿下……」

  司徒兆武立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子哆嗦著，恨不得連靈魂都要哆嗦出來。

  緊隨其後的小兵，原本還打算跟著威風一次，誰承想，外面那人竟然真的就是太子，隨著司徒兆武的跪地，那幾人當場也慫了，也跟著跪在地上，身體同樣是顫抖不止！

  瞧這個樣子，顯然是害怕到了極致。

  不過，秦源卻並未在這方面與司徒兆武做過多計較，只是淡淡地說道：「快開城門！」

  緊接著，他便是看向司徒兆武，道：「我回來的消息，除了你們幾個之外，就不要外傳了，不然被我發現了，你們的腦袋全部都得搬家！」

  司徒兆武見著秦源並未追究，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即點頭說道：「太子放心！小人一定會嚴加保密的！」

  秦源點頭，隨即快步走了進去。

  待到秦源的蹤跡消失於黑暗之中，那司徒兆武才大大鬆了口氣。

  一旁的城門兵涌了過來，「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司徒兆武說道：「既然太子這麼說了，那我們肯定是要做好保密工作，太子殿下是什麼人，你們比我清楚，所以，傳令下去，不該說的，千萬不要多嘴，還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同任何人講！」

  「今日執勤的所有官兵，即日起，一律給我監管起來！」

  畢竟是皇城的開門狗，那也是有幾把刷子在的！

  ……

  星夜進宮，因為有太子令牌在，並未受到過多的糾纏。

  寢宮前，燈光已經熄滅了。

  李全帶著秦源走到了寢宮，李全滿臉淚水的感慨道：「太子，陛下真的是日夜思念您啊！您如今總算是回來了，陛下也會鬆口氣了！」

  秦源咽了口唾沫，問道：「李公公，你和我說實話，父皇究竟還有多少天時日了？」

  其實一路進宮，他能夠敏銳地察覺到宮中氣氛的變化，而且多了很多陌生的人，都是他以前完全沒有見過的。

  那就說明，事情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程度。

  李全輕輕搖頭，本不願多說，可見著秦源的樣子，還是悠悠長嘆一聲，說道：「其實這些陛下嚴禁我等討論的，但……實不相瞞……」

  話語說到這裡，便是停住了，他見著周圍還有侍衛宮女伺候著，於是就揮揮手，示意那群人退下，確定周圍無人後，這才說道：

  「夏太醫說了，陛下最多還有三個月了……」

  秦源面色猛地一變。

  或許是感情衝擊來得太過於兇猛，以至於他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竟然是猛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多虧一旁的李全及時扶著，這才不至於鬧出更大的笑話。

  「怎麼回事……」

  秦源狠狠的倒吸一口氣，面色略帶驚悚地看向李全。

  李全便將這段時間的遭遇說了出來。

  事後補充到，如果不是因為陛下大限將至，也決然不會對趙牧做出如此大的讓步，滔天的賞賜之下，無非就是捆綁趙牧，讓其沒有任何理由造反而已。

  可這麼做，對於大乾國來說，損失也相當慘重，從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一片死寂過後，秦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一刻，他只覺得身上的擔子無形之中又重了很多。

  「奴才建議，等天亮再去見陛下吧！陛下已經好久沒合眼了，這才休息了一兩個時辰！」

  李全嘆了口氣，說道。

  秦源點點頭，算是贊同了這個建議。

  可就在這時，那寢宮內忽然就傳來一道輕微的咳嗽聲。

  半晌後，又見到虛弱的聲音響起。

  「可是源兒回來了嗎？」

  聲音很是滄桑，還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蒼老。

  頃刻間，秦源的眼眶就紅了，隨即快步走了過去，輕聲說道：「回父皇，是兒臣……」

  「是源兒啊！咳咳咳咳……」

  話音剛落沒多久，就聽見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傳來，頗有幾分撕心裂肺的感覺！

  「父皇……」

  秦源心頭猛地一顫，再也顧及不得其他，徑直推門走了進去，就見著床榻上，正準備強行起身的秦堰，頃刻間，他站立在原地，眼睛就紅了。

  哽咽半晌，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強忍著哭泣說道：「父皇，您又見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