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離別前的悲傷，一眼亦或是永別

  「你現在真的準備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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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郡守府大門前，趙牧望著秦天明說道。

  語氣中倒是沒有幾分依依不捨，只是因為路途遙遠，而趙卿兒又是跟著秦天明偷跑出來的，如今秦天明一走，那趙卿兒也要跟著離開了。

  對於許久沒有見到妹妹的趙牧來說，還是很捨不得妹妹的。

  秦天明自然清楚趙牧的心思，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將私人空間讓給這對兄妹，他則是去向周寧敘舊，說是敘舊，也只是在說了一兩句後之後，場面就冷了下來。

  周寧根本就沒有心思與秦天明攀談，這個時候，不衝上去纏著趙卿兒，就已經是他最大的克制了。

  而在趙牧這邊，他望著面前的心，心中很是不舍。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皇帝之所以將妹妹和祖母禁錮在上京城，其目的，不就是為了束縛他嘛？就如同古代王朝，武將帶兵打仗，就將武將的家人全都接到皇城居住，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說白了，就是人質，一旦他這邊有任何舉動，那皇城之中的祖母和妹妹可就危險了。

  唉……

  想到這裡，趙牧不由得長長嘆氣。

  此時心中更多瀰漫著是一股悲哀之色。

  他深知，這一別，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半晌後，千言萬語最後還是化為最實質的問候。

  「你和三殿下的相處，不用顧慮太多，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不要強迫自己，侯府的事情，有我撐著。」

  其實趙牧主要擔心的問題，就是怕趙卿兒在感情當中委屈了自己，見著趙卿兒滿臉不舍的點頭，眼含淚水的模樣，趙牧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人生總是多離別。

  沒有人可以避免的。

  趙牧原本還想囑咐，關於男女私事的方面，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說，他相信在這方面，秦天明不敢亂來的。

  即便穿越在這個時代已經有小一年了，但腦子裡的現代思維還是存在。

  夜色漸深，望著遠去的馬車，自天地一線，只剩下一個模糊小點時，趙牧才慢慢收回視線，有些不舍。

  扭頭看去，身後站滿了人。

  抱著小兔子，只穿著一身白色裙子的魚幼薇自不必說，倒是許久不曾見到的周鶯鶯，有些新奇。

  那周鶯鶯目光也望著遠去的馬車，清澈的眼神透出一抹複雜之色。

  「回去休息吧，就別在這裡耗著了。」

  趙牧揮揮手。

  幾人轉身走了進去。

  緊接著，黑伯就走了過來，「大人……」

  此時偌大庭院，只剩下他們兩人。

  趙牧看向他。

  黑伯將一個請帖遞了出來。

  趙牧接過，輕輕的掃了眼扉頁，用的是那種燦金色的大字印上去的，這個時代還沒有油漆一類的物件，應該是那種碎金子撒上去的，足以說明這請帖的奢華，以後其背後主人的實力。

  「誰的？」

  趙牧並未急著拆開。

  黑伯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們不敢貿然打開，就……」

  趙牧嗯了一聲，伸手將其拆開，那裡面之乎者也，文縐縐的說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是生澀，趙牧看的頭疼，乾脆讓黑伯去看，然後告訴他說了什麼內容。

  黑伯雙手接過，細細看了半晌後，面色不由得一變，他猛地抬起頭，滿臉震驚道：「大人……這……」

  黑伯的手掌都在顫抖。

  這般誇張的神情，讓趙牧微微皺起眉頭。

  要知道，黑伯如今已經是耄耋老者，經歷的風雨不知多少，就連先前險些惹出兩國爭端時，黑伯都未如此變色，顯然，這一次的事情到了，饒是以黑伯的心性，都無法保持平靜的事情。

  好半晌，黑伯才緩緩說道：「這是桂傑的邀請函，請您去悅來酒樓。」

  「就這？」

  如果當真是這般的話，那黑伯根本沒必要如此驚訝，趙牧不由得皺起眉頭。

  果然，下一瞬，黑伯就解答了這個疑問，他道：「桂傑在上面隱晦的傳達出一個信息，就是……就是……」

  說到這裡，黑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愣了半天，見著四下無人後，這才湊到周牧身上，小聲說道：「陛下可能就幾年時間了……」

  轟！

  趙牧只覺得一股莫名寒氣直衝腦海。

  他連忙拿過黑伯手中的邀請函，開始細細地看，就像做文言文翻譯一般，雖說看得有些艱難，但費了半天的勁後，總算是弄清楚了。

  雖說沒有明面上指出來，但單單就是這番隱晦的話語，就足以說明一切。

  要知道，倘若陛下真的只剩下三年壽命，那對如今的朝堂格局，將會產生難以想像的影響。

  當然，這種極為隱秘的消息，甚至能夠當今天下格局，當時極為機密，即便是強如狼衛，都沒有探出一點風聲，那桂傑如此明目張胆的送給他們，無疑是有所相求，亦或是說，想利用他們從而做成某些事情。

  不論是哪一個，單從結果上面來說，都不算很好。

  趙牧深吸一口氣，也是很快就下定決心，決定赴宴，然後簡單的吩咐好之後，就開始回房間休息。

  此時，即便夜深，周鶯鶯也沒有一點睡意，那蠟燭始終燃著，她心中如同一攤亂麻，千絲萬縷纏繞在一起，任她如今都解不開，半晌後，她沉沉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將李元寫給她的信封給燃燒了。

  吹滅蠟燭後，轉身回到床榻上，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心中就是想積蓄著一股氣團，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

  剛出永寧城，趙卿兒就哭得像個淚人，她望著不斷遠離的城牆，終究是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趙牧心裡十分難受，她何曾又不難受呢？

  這一分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亦或是，永遠都沒有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趙卿兒只覺得那一顆心臟裂成了八瓣，好在還有秦天明在一旁安慰，這才讓她好受一些。

  「你放心，你們兄妹都不會有事的，哪怕日後你嫁到皇宮，你們也可以時常相見……」

  嫁到皇宮，從現在開始，秦天明就將自己作為皇宮的主人了。

  當然，此時傷心上頭的趙卿兒並沒有察覺到這些，只是如同小鴕鳥一般，躲在秦天明懷中嗚嗚的哭，那眼淚浸濕了衣衫，秦天明只覺胸前暖洋洋的一片，他深吸一口氣，這才按耐住焦灼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