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秦天明到了永寧城

  馬車徐徐開動，在傍晚時分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門口正中停著一輛較為陌生的馬車，不僅擋住了幾人去路，就連郡守府官員正常辦公都無法做到，兩邊人都是從一旁走過，平時趾高氣昂的人兒，此時卻不敢有意見。

  「什麼人，竟然敢停在郡守府門口？」周寧探出腦袋，好奇的看了半晌，那馬車沒有任何明顯標誌，只用一層漆黑色彩抹塗，在傍晚的夜色中，有些隱匿於黑暗的感覺。

  像是尋常百姓的馬車，可尋常百姓也不敢將馬車公然堵在郡守府門口，況且還沒有遭受到郡守府府兵的驅逐。

  趙牧倒是若有所思，正欲下車時，王序忽然攔住他，凝重道：「殿下，您要想清楚了，如果此時與他見面的話，那將再無可退的餘地了。」

  其實更深層的意思，就是徹底綁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到時候可就連退路都沒有。

  就目前局勢來說，根本就沒有必要徹底斬斷自己的退路，再怎麼說，單單是趙牧身上武安侯的身份，保命足以，可若是摻和到帝王之爭當中，那可就嚴重了。

  趙牧只是短暫猶豫，便下了決定，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了退路，即便秦天明不主動靠攏，就單單是與他的私交，和趙卿兒的那點朦朧情愫，倘若新君不是秦天明，那趙家將會徹底沒落。

  他看向王序，道：「放心，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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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王序沒有多說，當即便點頭，與之一同走了出去。

  正當魚幼薇和周鶯鶯要跟上去，兩人懷中的孩子都醒了，睜著懵懂大眼睛，咕嚕咕嚕的轉，唐詩安畢竟年紀稍大，並沒有多大反應，倒是唐圓第一次到如此陌生的環境，當即就癟著嘴哭出聲。

  「弟弟……」

  唐詩安立時俯身過去安慰。

  而抱著唐圓的周鶯鶯還是沒有經驗，一見著小孩子哭，立時就有些手忙腳亂了，還沒有唐詩安一個小孩子處理得好。

  經過這個插曲後，兩人想要進去，也沒有了意義，想著先把孩子安頓好再說。

  這時周鶯鶯看向周寧，後者正坐在車廂內，瞧那樣子，似乎並不打算下去，她道：「你怎麼不下去？」

  周寧搖搖頭，那表情有幾分萎靡，顯然不願意多說，周鶯鶯見狀，便也收回視線，將目光全然放在小孩子身上。

  此時，郡守府內。

  趙牧與王序剛踏入府邸，黑伯得到消息，匆匆走出來，望著兩人，他臉上罕見露出凝重神情，屏退兩邊下人後，輕聲道：「大人，三殿下來了。」

  趙牧早就有所預料，並未吃驚。

  「三殿下？」倒是王序微微蹙眉，顯然是有些驚訝，他原先以為會是太子前來。

  他曾經做過帝師，也就是說皇帝的師父，而後還任太子太傅，後兼任博士，負責皇宮一干皇子的學習，相比於太子的彬彬有禮，恪守君臣之儀，三皇子倒是顯得灑脫得多。

  看起來有些不靠譜，可實則總是給人一點意外之喜，從而相比於博士的官方職位，更重的成為了三殿下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那種，其感情也是深的。

  只是，終究是他單方面錯付了。

  想到這裡，王序腳步一頓，微微落後幾步，這時趙牧看出了王序的心事，便說道：「老爺子不方便見他嗎？」

  王序早就將趙牧當成自己的人，況且，他的過往，以趙牧的本事，應該早就知道了，他也沒隱藏，當即點頭道：「不想見。」

  「好，那您先去房間休息，等我這邊忙完，就去找您。」趙牧道。

  面對這個安排，王序也表示順從，點頭後，便是走了出去，而趙牧則是在原地站了會兒，若有所思，停頓半晌後，才往裡面走去。

  大堂居中，秦天明身著常服，正倘然坐著，管家徐伯則是在一旁站著，不是端茶倒水。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

  秦天明抬頭，便見著趙牧走進，他連忙站起身，滿臉笑容相迎，一邊說著好久不見，一邊則是上前一步，猛地抱住趙牧。

  趙牧被這突然舉動整懵圈了，畢竟古代講究君子之禮，一見面就擁抱，多少有些屬於逾越了，畢竟在他印象裡面，他與秦天明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許是瞧出了趙牧的心思，秦天明給自己辯解道：「我們已經有小半年沒見了，這不是想你了嘛？話說，你最近過的如何？」

  秦天明到底是談話的高手，一開始並不直入主題，而是等到你放鬆警惕的是，再慢慢引導那個上面。

  趙牧人畜無害的笑了笑，就十分單純的說道：「最近還好，除了遇到幾件不順心的事情之外，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挺順心的。」

  「什麼不順心啊？」

  秦天明道。

  此時兩人已經拉開距離。

  分別坐在那居中大堂的兩邊，一條長長的地毯鋪開，算是一定程度上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那秦天明裝作漫不經心的話語，也是讓趙牧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茶水，隨即才說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底下人不懂事罷了。」

  他將茶杯放在桌案，故意弄出聲響，致使秦天明的目光注意這裡，這談話的節奏慢慢被他所掌控。

  一番沒營養的對話後，天色已然漆黑如墨了，大堂內依舊是燈火通明，眼見著秦天明還是聊著一些有的沒的，趙牧乾脆陪他耗到底，直接讓黑伯做了夜宵，準備肝到天亮。

  秦天明嘆了口氣，苦笑道：「趙兄，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我是來做什麼的嗎？」

  趙牧兀自喝了口茶水，道：「只要不是來革我職的，那就沒有好奇的必要。」

  慢慢說上了正題，秦天明神色一凝，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實話告訴你了，你在永寧城的所作所為已經惹得天怒人怨，父皇下令，要求懲戒你，是我居中調和，所以……」

  他說到這裡，已然是有些激動。

  「你不能再做這種事情了，不然，我可保不下你了。」

  「三殿下……」

  趙牧起身，望著秦天明，「首先第一點，我並不衝動，我清楚我做的每件事情，第二，我不需要任何保，那是懦夫行徑，況且，朝堂之上對我的那番言論，都是污衊，殿下若是不信，調查即可。」

  「你知道他們說你什麼嘛？煽動流民圍攻北齊館驛，妄圖製造兩國衝突！」秦天明聲音飆升，很是激動，臉蛋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