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良

  「將生鐵拿來我看看。」

  趙牧說道。

  瞅著趙牧的樣子像是個行家，那劉倉也不敢馬虎，當即令人將一小部分生鐵拿了過來。

  趙牧只看了一眼，就瞧出了問題，生鐵當中雜質太多了，只是經過簡單的捶打，不出問題才怪呢。

  純淨的生鐵在市面上售價很高，且受到極為嚴格的管控，想著如今趙府的財政狀況，只有朝廷的俸祿勉強支撐著，能夠維持鐵匠鋪的日常運轉已是十分難得。

  趙牧長長嘆氣，隨即對著劉倉說道：「打造生鐵的爐子和風箱帶我去看看。」

  他對於理科方面的知識還是了解點。

  看完後，果然是他想的那樣，爐子和風箱太小，達不到足夠的溫度，那於此的話，就必須要改進。

  爐子內的氣流愈發順暢，那碳柴就燒的越旺，在高溫之下，就能夠將雜質除掉，並且還能夠增加堅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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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有了想法後，趙牧並沒有久待，交待幾句後就匆匆離開，等到回來時已經是下午了，臉上浮現些許疲倦，但遮擋不住滿臉笑容。

  此時鐵匠鋪人影寥寥，只剩下劉倉正在收拾工具，他連忙走過去，說出了自己改造鐵匠鋪的想法，隨即就見到劉倉有些踟躕的說道：

  「按照律法，若是進行任何改造，都必須要到官府登記造冊。」

  「有這麼一回事嗎？」趙牧皺眉，顯然忘了這一茬。

  不過他並不灰心，當即湊過去對著劉倉小聲道：「你覺得，我可以信任你嗎？」

  劉倉咽了唾沫，下意識的說道：「小人在趙府多年，深受老夫人和侯爺照顧，給了我一份營生，足以養活一家老小，這份大恩沒齒難忘。」

  趙牧明白劉倉的意思，當即就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加大風向與爐子的面積，改善生鐵的質量，並因此為基礎，用最好的手藝造成出一把弓弩來，用來防身。

  說是弓弩，實則還是老工藝打造的，只不過因為用上最好的生鐵後，各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增強。

  劉倉接過圖紙，沒上過私塾的他看不懂上面畫的線條，只是隱約能夠辨認出，這個弓弩不是凡物，當即便有些吃驚，隨後不知是想起上面，說道：

  「那我們登記造冊的時候，官府那邊若是問起，我該如何回話？」

  官府對於生鐵以及打造出來的兵器管控都極為嚴格。

  「誰說要登記造冊了？」趙牧面色凝重的看向劉倉，肉眼可見，在聽說這段話後，後者的手掌猛地一顫，些許拿不住手中的圖紙。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了，皇帝讓我去北疆，這其中深意我自不必多說，我想留一把武器防身。」

  他緩緩靠後，腰身微微彎曲，拱手，鞠了一躬：「劉兄，拜託了！」

  「世子殿下萬不可如此啊，這不是折煞小人嗎？」

  那劉倉竟是害怕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趙牧無奈將人扶起，「劉兄……」

  劉倉下定決心，重重點頭，「既然世子殿下用得上小人，那小人絕不推遲。」

  「好，日後若有我發達的一天，定然不會忘記你。」趙牧凝聲道。

  此時的趙牧也只能賭一把了。

  武器在手，心裡才能不慌，這把縮小型弓弩算是他保命的底牌，長路漫漫，一切危機都是潛伏著，況且他即便去了，皇帝也不會放過他的。

  但願……一切都還來得及。

  正所謂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將這裡全權交給劉倉，趙牧就開始緊鑼密鼓的計劃接下來的事情。

  這幾天趙牧都沒有閒著，一邊去看劉倉的進度如何，一邊則是抓緊訓練騎馬射箭。

  說來丟臉的是，活了幾十年，竟然還是在穿越後才見著活生生的馬匹，這也就導致在這個方面趙牧很生疏。

  至於射箭就更別談了，原身縱情享樂後，留下一副虛弱的空架子，就連弓箭的弦都無法動彈絲毫，還好他明智，提前讓劉倉打造弓弩。

  此時，趙牧無比希望，腦海內能夠突然出現冰冷的聲音，可惜，沒有系統。

  在嘗試幾番後，趙牧無奈將那重達幾十斤的弓箭放下，對著一旁的趙老夫人說道：「即便武力不行，我也可以做運籌帷幄的軍師啊。」

  趙老夫人只是靜靜看著，並不說話。

  一直堅持到晚上，趙牧終究勉強能夠將弓弦拉開一點，至於將箭鏃射出去，那就別談了，即便用短小精湛的小弓箭，也只能看看射出幾步遠，完全不夠看的。

  但好歹有了進步，趙牧並不氣餒，渾身只覺得要被撕裂一般，腰酸背痛的躺在床榻，肌肉酸麻折磨著他，此時便是夜幕降臨，他也沒有一點睡意，

  呼！

  突然響起一陣風聲，直覺告訴趙牧，有人進來了，心中立刻警鈴大作，可疲倦的身軀反應很是遲緩，撲哧折騰了半響，就見著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正站在床頭。

  「三皇子……秦天明。」

  趙牧腦海內立時浮現出這個人的相關信息，算得上是原身的知心朋友，兩人存在一點淡薄的親情關係，秦天明的乳母是他母親的姐姐。

  雖說沒有血緣關係，可母親在世時，對秦天明也是極為寵愛，也就相當於在一定程度上，他們武安侯府站隊三皇子一脈。

  三皇子的風光，也隨著武安侯府威勢不再，也漸漸在朝堂上無人問津。

  秦天明瞅著趙牧的樣子，上前一步，隔著被子為其輕輕按摩。

  「北疆異常兇險，北齊作亂後，局勢更加撲朔迷離，你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父皇不會讓你活著回來的。」

  感受到友人的擔心，趙牧倒是咧嘴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無礙，正所謂仙人自有妙計，難不成你小子當真以為我是紈絝子弟了？」

  「不然呢？」秦天明反問。

  趙牧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半響後才默默的說道：「你是真的不會聊天啊，也不知道那小妮子喜歡你哪一點？」

  「也許是人格魅力吧。」秦天明說完，便陷入沉思當中，沉默半響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