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太子李雲成德行有缺，有失惑無常之性，瘋癲之疾，不得有治，是非難辨，難擔大任，為天下蒼生計，為大周萬世基業，今罷黜李雲成皇太子之位，貶為霖王，遷居柳州，限十日內離京，不得詔令，永世不得再回皇都，欽此~

  待傳旨的太監走了以後，李雲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昨晚半夜才魂穿到這個皇太子身上，今天一大早就被罷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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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成噘著嘴，開始琢磨起來。

  自己這個皇太子，因為得了瘋病，時而瘋癲，時而正常，醫治了兩個月沒見好轉，最終被罷黜了。

  現在該怎麼辦？去找皇帝嚷嚷，我沒病，我沒病，我的病好了？人家也不信呀。

  本來還可以慢慢向皇帝證明自己的瘋病好了，但是偏偏聖旨要他十日內離京，不得詔令，永世不得再回皇都。

  一旦他離開京城了，山高皇帝遠的，還證明個屁。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留下來。

  李雲成並不慌張，反而異常冷靜，他的眼神始終銳利且深沉，眼神中仿佛藏著兩千年的城府，同時神情從容自信。這麼多年來，當面對困境時，他第一反應是迅速想出解決辦法，在行動中，他總是能夠快速做出決策，並緊緊抓住時機，在他身邊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強大的領導力和智慧。

  李雲成眼珠子轉了轉，立即行動起來，他坐了下來，雙眸微微一眯，回憶了一番，拿起毛筆。

  入夜，夜風蕭瑟，御書房內，皇帝李疆萬坐在龍椅上，正看著奏摺。

  御書房內燭光微弱，昏暗的燈光映照著整齊的書架和桌椅，寬大的窗戶透進來微風，帶著淡淡的香氣，整個空間透著一股文雅清靜的氣息，一排排古籍靜靜地躺在書架上，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

  太監輕手輕腳的走到李疆萬的身旁，低聲說道，「皇上，太~霖王求見。」

  李疆萬抬頭，猶豫許久，他在猜想李雲成求見的目的。

  跪求他收回成命？怪他狠心，一怒之下要跑來這裡發泄？

  思量良久，李疆萬最終微微點頭，「讓他進來吧。」

  御書房外的李雲成得到同意，胸有成竹，風度翩翩的走進御書房。

  看到李雲成的第一眼，李疆萬有點意外，李雲成被廢，按理來說，人或會略顯頹廢或惱怒悲傷。

  但此時李雲成卻風輕雲淡，泰然處之。

  沒想到這兒子心性如此堅毅，遭遇此等大落，依舊能保持心若止水，寵辱不驚。

  李疆萬不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若非這兒子有瘋病，就憑這般心性，便是個不錯的繼承者。

  李雲成來到李疆萬跟前，下跪行禮，「皇上聖躬安。」

  「朕安，起來吧。」

  李雲成從地上起身，手中捧著一本書。

  「父皇，兒臣這些年以來，苦研兵法，今日撰寫成冊，想到不日將離開京城，所以欲將其獻給父皇。」

  李疆萬詫異的看著李雲成手中的冊子，最終伸手拿了過去，翻開看了起來。

  李疆萬先是波瀾不驚，慢慢的臉色開始變幻莫測。

  李雲成心中竊喜，這所謂的兵書，是他憑藉記憶，照著《孫子兵法》寫的。

  《孫子兵法》可是享譽中外，流傳千古的兵書，拿出來裝逼不是綽綽有餘？

  果不其然，李疆萬雖然是皇帝，但年輕時他也曾帶兵打戰，他深諳兵法之道。

  雖然只是略讀，但字裡行間包含的兵家思想，戰爭布局，部署邏輯已經讓他如夢初醒，如同醍醐灌頂。

  他內心驚嘆於李雲成的才華與智慧，讚嘆李雲成的獨到見解和嚴謹思考，御書房裡靜謐安詳，只有李疆萬輕輕翻動書頁的聲音，氣氛莊重而肅穆，讓人心生敬畏。

  李疆萬雙眼捨不得離開冊子，仿佛這是一個令他入迷的隗寶。

  李疆萬不可置信，「此書真是你所寫？」

  「不敢欺瞞父皇。」

  李疆萬抬頭看向李雲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那麼一瞬間，他有些暗暗後悔廢了李雲成的太子之位。

  李雲成短短片刻展現出來的心性與軍事才華，均有帝王之色。

  但身為殺伐果斷的帝王，很快，李疆萬收起婦人之仁。

  沒辦法，太子是儲君，關係的一國國運，怎能交給一個患有瘋病之人？

  李雲成再有才能，也於事無補。

  李疆萬對李雲成的讚賞是真心的，罷黜也是真心的。

  「獻上兵書，也算大功一件，這樣吧，允你提一個朕不為難的請求，無有不准。」

  李雲成雙眸一眯，李疆萬的話很明顯，像繼續當太子之類的請求，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些李雲成來之前已然猜到，他的目的可不是這個。

  李雲成頓時雙眼炯炯有神，宛若能射出正義的光芒來。

  「今年天瀾河上游降雨量是往年的數倍，時至今日，上游還雨水不斷，天瀾河河堤壓力越來越大，一旦決堤，京都當即不保，兒臣心繫京都安危，想到工部幫忙治河，解京都之危。」

  「天瀾河的事情工部已有方案。」李疆萬放下手中的冊子，他知道李雲成是想借治河之名留下罷了，「此事你不用操心了。」

  「工部所謂的方案，想必是把天瀾河上遊河堤挖塌泄洪，以此保全京都。」李雲成緩緩說道，「一旦上游泄洪，百姓田裡的莊稼全部被淹，顆粒無收，來年必定饑荒，屆時民不聊生，餓殍千里。」

  李疆萬一愣，工部提出的這個方案，屬於絕密，沒人知道，沒想到李雲成竟然憑一己之力猜到了。

  李疆萬深邃的眸子似乎寫滿了滄桑，今日的李雲成似乎很不一樣。

  這才一會兒，展現出來的心性，才華，推測能力，全部是上等之才。

  「父皇限兒臣十日內離京，父皇的旨意，兒臣萬死不敢違背，兒臣只要十日，十日內加固天瀾河河堤，屆時便立即離京。」

  說著說著，李雲成再次跪到地上，「父皇，兒臣雖已不是太子，但還是大周的皇子，還有李家男兒的血性，心中還有大周萬千百姓，兒臣想臨走前保護百姓一次。」

  「兒臣想救億兆臣民，兒臣要與黎明百姓同進退，兒臣就是要告訴天下人，我們李氏皇室，永遠把黎明百姓放在心上，黎明百姓不是隨時用來犧牲的，九五皇城重要，黎明百姓在我李氏皇室眼裡更重要。」

  李雲成這番話激情洋溢，落入李疆萬耳中，李疆萬微微動容，一瞬間想起自己登基之時的豪言壯志，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心繫百姓。

  但李疆萬還是嘆了一口氣，解釋說道，「你有所不知，加固河堤需從西南開採堅石，開採加運輸，所需時日有半年，甚至一年之久，你這十日，根本於事無補。」

  「父皇放心，這點兒臣已想到法子。」

  「在此兒臣鄭重承諾，若未能如期加固河堤導致水禍，兒臣願第一個以身殉河，兒臣以身殉河，與百姓共生死，讓百姓看到我們有決心，有誠心去保護好他們。」

  「父皇，兒臣做不做太子沒關係，但大周的百姓始終在兒臣心中，大水不能只淹到黎明百姓的身上，也要淹到我皇室身上，天下百姓看到，才能服我們，才能信我們。」

  「好，朕答應你。」在這一刻，李疆萬脫口而出，他感覺自己被這一番感人肺腑的話點燃，身為皇帝，他被李雲成的擔當，勇敢，胸懷所折服，大周皇子當中，最是缺少這種勇敢與擔當。

  在李雲成身上，李疆萬似乎看到國家的未來。

  「朕賜你腰牌，朕支持你。」

  李雲成心中暗喜，立即重重的磕頭。

  看著李雲成離去的背影，李疆萬陷入了沉思。

  難道自己廢太子，真的操之過急了？

  十日內加固河堤，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李疆萬左思右想，硬是想不出什麼苗頭來。

  難道自己這個兒子，真的有滿朝文武都想不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