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莫郎出現

  深夜，美人村里一片團聚的景象，不少屋子都飄散著飯香，唯獨青柳的家中早早熄滅了燈火。

  因為她怕小星失落，所以只能儘早哄她入睡。

  而桃夭等人則也沒有過多言語，早早睡去。

  深夜，外面依稀響著蟲鳴的聲音。

  夢中，桃夭也躺在這樣一片田地里，吹著微風入睡。

  而就在這時，夢中突然又出現了一個身影，還悠哉地躺在了自己的身邊，她抬頭，是沈清辭。

  「你也來這吹風？」桃夭渾然不知是在夢裡，開口。

  沈清辭無奈看了她一眼，只說了一句話：「來塔下，現在。」

  說罷，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肩膀，隨後便消失。

  「什麼人嘛，怎麼神神秘秘的。」桃夭念叨著，又恍然大悟，方才他拍自己，為何自己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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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這裡是……夢？

  猛然意識到這一點，她幾乎是驚醒過來，一睜眼果然看到的是青柳的屋子，還有旁邊熟睡的小星。

  看向沈清辭的位置，他竟然不知何時已經不在。

  這傢伙，這是跑到自己夢裡喊她出去的意思？

  桃夭揉了揉眼睛，回想著夢中的話，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

  走了許久，最終到了山頂的那座墮仙塔旁，這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還有不少散落的瓦片碎在地上，可謂狼藉。

  看了一圈，最終瞧見了正斜身半躺在柳樹下的沈清辭，他背靠大樹，微閉著雙眸，月光透過柳葉撒在他的額前，五官就仿佛玉雕一般完美。

  把自己喊醒，他倒是在此睡得很熟。

  桃夭走近，蹲下身，又湊近了一點，本想看看如何也進入他的夢境報仇，沒想到這時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對，一陣晚風吹過，讓她的髮絲飄起，拂過沈清辭的鼻尖。

  那一刻，就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

  桃夭立刻站起身，慌亂地整理了一下髮絲，輕咳了兩聲道：「你叫我來這邊做什麼，這墮仙塔不是已經被毀了嗎？」

  沈清辭慢慢站起身，長袖揮動了一下，勾起唇角，「顯然，是叫你來幽會。」

  桃夭：「……」

  果然，一旦他人不在身邊，沈清辭這不正經的樣子又原形畢露了。

  「到底有什麼事情。」她又問了一遍。

  沈清辭這才看向那邊已經成為一片狼藉的塔，道：「找莫郎。」

  「你是說莫郎會在這裡？可這塔不是已經成了這幅樣子了，怎麼可能藏的了人。」

  「來這裡時我便發現，此處的怨氣很深，絕非是她一個墮仙能夠形成的，但很奇怪，就算塔塌了，也沒能找出第二個墮仙。」沈清辭走近，一揮衣袖，一些石塊散開。

  桃夭也走近。

  只見月光下，廢墟當中竟然是一個閃著光芒的寶珠，上面蒙上了一層塵土，但卻依舊遮掩不住它的詭異。

  「怨氣應該是來自於這裡。」沈清辭開口。

  「你是說，墮仙她把莫郎封在了這個珠子裡，然後放在塔尖？」桃夭蹙眉。

  所以，墮仙才把塔內的一切碗筷都置辦成了雙份，為的就是感覺他仍舊在自己身邊，就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突然，桃夭又想到了一件事。

  墮仙所說，因為常年沒有吸食精氣，莫郎已經奄奄一息，身為墮仙，離開了精氣是萬萬不能存活的，而根據青柳所說，他從失蹤了三年，這三年，如若或者，那他定然也吸食了精氣。

  或許不是主動，而是被動。

  桃夭抬眸看向沈清辭，二人對視。

  「她把莫郎放在珠子當中，不是為了困他，而是為了救他，這些畫魂在源源不斷地為珠子輸送精氣，他就算不願吸食，也得吸食！」她道。

  沈清辭微微點頭，眸光沉沉。

  他彎腰拿起珠子，那珠子的光芒果然沒有昨日那麼耀眼，只因這裡的畫魂被銷毀，精氣也就斷了。

  沈清辭將寶珠放在手心，又伸出手揮動了兩下，藍色的修氣鑽入其中，讓珠子微微顫動。

  不一會兒，珠子突然滾落在了地上，從中飄出了一股氣息，最終化為人形，躺在了地上。

  這個男人穿著最簡單的粗布衣，身形偉岸，臉頰滿是正氣，那一雙蹙起的劍眉下是禁閉的雙眸，他臉頰慘白，嘴唇也毫無血色。

  沈清辭彎下腰，用修族的療愈之術幫著他恢復血色，但此術對於修怨氣的墮仙而言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只能勉強幫他維持生命。

  墮仙之所以是墮仙，就是因為走上這條路，便無法回頭。

  曾經用心守護的天下，只能不斷去毀壞，才能苟活下來。

  不久，男人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沈清辭和桃夭的時候，微微一愣，張了張嘴巴，很久才問出了第一句話：「青兒呢？」

  「青柳姐姐現在還在美人村，墮仙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桃夭簡單交代了兩句，讓他放心，隨後小心詢問，「你能告訴我，那個墮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莫郎看著沈清辭身上的玄境山修服，似乎是安心了一些，這才肯回答桃夭的問題，「墮仙名王婉晴，是我同門的小師妹，從小因樣貌問題被人排斥，所以我走哪都會帶著她，但我對她，僅僅是兄妹之情。沒想到我成為墮仙后的三年，她突然出現，並且說，一直以來，都心悅於我。」

  「那時你已經與青柳結為夫妻了是嗎？」桃夭問。

  「嗯。青柳是個很好的姑娘，她溫柔，善良，會聽我講一切離譜的事情……」說起青柳，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只可惜，我瞞了她，並未告訴她我的身份，而婉晴卻因為我，開始抓走美人村的男子。」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著，「那晚，我獨自過來找她，希望用我的性命，換那群無辜的男子，並同意了她的要求，將自己封在這寶珠之中。沒想到她沒有兌現承諾，反而抓來更多的男子，用精氣供養我。」

  莫郎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當中滿滿的悔恨。

  如若他心裡還有蒼生，讓他吸食精氣，無非就是最大的酷刑。

  沈清辭看著他，開口：「前輩，我有一事不明白。」

  莫郎看向他，「何事。」

  「你並非執念頗深之人，究竟是為何成為墮仙的？」

  聽到這個問題，莫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